第二十四章 詭異鈴音。

第二十四章 詭異鈴音。

「你!?」站在柵欄外身披遮雨蓑之人看見魚庭雀時與香芥那時候的驚異一樣。

他連忙走上前,湊近了魚庭雀非常明顯的打量她,突然,他急切的伸手抓住魚庭雀的手臂。

「你幹什麼?」魚庭雀頓時不解的蹙眉。

「抱歉!」看起來與魚庭雀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連忙後退。

看他穿著和香芥一樣的灰藍色束服,應該是這個地方的村民,但不知道為什麼反應都有些古古怪怪的。

「我的天,總算見到有人在了,你是香芥的哥哥?」

「我?」他愣了愣,然後搖搖頭,「不是,我不是連奇,我叫飛瓦,就住在前面的屋子,我是看見有人和香芥走在一起才過來的。」

「那裡?」魚庭雀指著剛才自己經過的那所屋子,她想了想,記憶里,那間屋子剛才連燈都沒有,她說著看了一眼,結果,身後幾乎所有的屋子都已經亮燈,甚至能夠聞到從屋子傳出的各種晚飯的香味,「欸?」

「你一個人進來的嗎?」飛瓦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甚至口吻也很著急。

「呃,在那裡,還有同行之人,不過,剛才真的什麼人都沒見到……」

「還有隨行的人啊」飛瓦頓時顯得很高興,「太好了。」

「啊?」

「先進去吧」飛瓦說著徑直走進了香芥的家裡,然後解開身上的遮雨蓑放在門口掛起來。

魚庭雀轉身看著眼前的景象實在搞不懂,難道所有人都從土裡冒出來了?

走進屋子裡,雖然不算大,可足以容納一家人生活,而且所有陳設都透出家的味道。

香芥正坐在一個看起來專門為她做的矮凳和矮桌邊吃晚飯,熱騰騰的飯菜,放在一旁用來洗漱的溫水,這些東西應該是大人準備好的。

她環顧一圈,果然沒有再見到其他人,屋子裡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在。

「你幫她準備好的?」

飛瓦搖搖頭,然後來到香芥的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我家也是這樣,到了這個時候一定會有人準備好飯菜和熱水,可是……一個人影也見不到。」

魚庭雀頓時背脊一涼,渾身都忍不住顫抖,難道這裡會出現……那個東西!?

「可是,我們知道這些都是阿穆做的,甚至,還能感覺到阿穆他們就在身邊」飛瓦蹲下身,此時香芥抱著碗拿手將殘餘的飯菜都喂進嘴裡,他拿起帕子給她擦拭著,一舉一動都很溫柔也很熟練。

「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飛瓦頓了頓后很痛快的搖頭,「我只知道從狂風暴雨開始的那天之後,好像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那,這裡只有你們倆了嗎?」

「還有兩個老人,不過因為行動不便都待在家裡,除此之外就沒其他人了」飛瓦說著看向魚庭雀后露出激動的一笑,「到今天為止,你是我們第一個見到的人,太好了!!」

魚庭雀現在可沒覺得有什麼好的,總覺得又到了一個古怪的地方,而且,這裡還可能會出現自己最怕的東西,想到這兒她頓時想要馬上逃離。

「哥哥……」香芥嘴裡一直都在念叨,「哪裡都找不到哥哥,哥哥在哪裡?」

飛瓦雖不是她的哥哥,可是同在一個村子,也算是近鄰,看著還這麼小的香芥,他實在放心不下,於是一把抱起香芥露出讓她安心的笑容非常嫻熟地哄著她:「別擔心,哥哥肯定也在著急地找你,很快就能見到的。」

魚庭雀伸手撓撓頭,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現在還是先回去跟其他人匯合比較好。

「你們要留在家還是跟我去那邊?」

「我倒是每天都會過來看看香芥,怕她到處跑不見了,不過現在晚了,我還是陪著她留在家吧……」飛瓦看起來真跟香芥的哥哥一樣,對小姑娘幾乎是無微不至的照顧。

「這樣啊,也好,但我要先過……」

「不走!」香芥一把抓住魚庭雀胳膊的衣服,一副交集的神情,整個小手都在用力。

「香芥,快放手,莫瑪不會走的,她只是要回去休息了」

「嚶嚶嚶」原本乖巧的小姑娘忽然發出哭鬧的聲音,小手卻根本沒有打算放開的意思,「不走,不走,不走……」

「好奇怪的啊,香芥平時不會這樣的」飛瓦就算安撫著香芥,香芥始終不肯聽話安靜下來,「要是連奇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知道香芥怎麼了。」

許是聽見小姑娘的哭聲,原本在外面的乞望忽然走進來,飛瓦一愣往後退了退。

「啊,啊,望望」

香芥看見乞望的時候立刻放開魚庭雀並張開手就要撲向乞望,使得飛瓦連忙放下她。

魚庭雀一愣,她可從沒告訴香芥乞望的名字,而且,乞望一般情況下不會對任何人這麼關心。

乞望不僅任憑香芥抱著自己,還趴下讓她騎到了自己的背上,馱著她的時候似乎是在哄香芥。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飛瓦在一旁看著終於開心的香芥,似乎將對乞望的驚訝一瞬拋到了腦後,他也不禁露出笑容,但很快他下意識伸手抓住掛在脖子上垂在胸口的小袋子,臉上漸漸也流露出淡郁之色。

魚庭雀不經意側頭看向他,沉思后試探開口:「你也在擔心自己的家人吧。」

「嗯」飛瓦沒有一絲猶豫,他點頭垂眸甚至收緊了手指,「阿穆和昂達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平安無事。」

「她?」

飛瓦發著愣,忽然回過神來,露出一絲大男孩的羞澀笑容撓撓頭:「今年年末,我答應藏木奴要帶她回家,所以,我也一直都在做準備。」

「啊,恭喜恭喜」魚庭雀聽見兩位年輕人即將組成家庭整個人也跟著高興起來。

「嘿嘿嘿」飛瓦明朗又青澀的笑起來,但是很快,因為現狀和不安同時嘆口氣,「我真的很擔心,根本搞不懂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恢復原狀……」

魚庭雀頓了頓,忽然一把拍在他肩上:「放心吧,不管什麼事都有原因,找到它,就一定能解決,肯定會有解決辦法的。」

被她這一掌拍地嚇了一跳的飛瓦回過神來,聽見她這麼一說,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所有的憂慮都開始轉為一種信心,原本就性格開朗的他點點頭:「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會有!」

趴在乞望背上被乞望哄睡著的香芥小手還抓著乞望的皮毛,飛瓦小心翼翼將她抱下來,然後示意明天一早去找魚庭雀。

回到四方樓,真北他們已經安頓下來,但魚庭雀卻站在樓外,身邊的乞望甩了甩身上的細密的雨水非常靈性的坐下。

「阿穆說我是個勞碌命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這一趟轉回來居然每一件事是順利的」魚庭雀抬頭,毛毛雨打在她臉上,這種涼意讓她想起了在欽塔夫小鎮的鎮主家裡面對能剪蘿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雷雨和冽風,她還記得,她閉上眼,畫面再次湧現,「那個時候,我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她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迎著須魎金的眼神一定是複雜又不堅定,所以堵在喉嚨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也許,他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我究竟……是怎麼想的」到了現在,她其實也並不確定當時的自己究竟是想阻止他,還是認同他。

「魚姐姐……」

聽見宮彼樂的聲音,魚庭雀這才回過神來,她抬手遮住飄雨看向站在門口的宮彼樂。

「你怎麼了?怎麼去了那麼久,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宮彼樂著急的走向她。

她連忙搖著頭伸手給宮彼樂擋住雨,兩人回到樓里,宮彼樂拿出手帕給她擦拭臉上的雨水。

「阿珂說你送一個小姑娘回家,怎麼樣,她家裡有人在嗎?」

「沒有,不過,見到了別的村民,他可以照顧香芥,所以我才回來了」

宮彼樂坐在身邊:「香芥?啊,是那個小姑娘吧,你還見到其他人了?那太好了了,但是這裡和外面還是一直都沒有一個人出現過,真北也說只要等雨停了,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比較好……」

魚庭雀沉默下來,香芥剛才一直緊緊拉著自己,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卻突然面臨這種事情,一定被嚇壞了,就算身邊有飛瓦在,可現在的情況如此奇怪,該怎麼辦才好。

「但是……我總覺得這裡好像有事發生,就這麼一走了之,我……」宮彼樂說著一臉的糾結。

「別想那麼多了,今日還是先休息,等到了明日再看究竟是什麼情況」魚庭雀安慰著讓她趕快回自己的房間,畢竟現在她自己也不知該怎麼辦。

宮彼樂剛走,乞望從后廚吃飽了東西走出來,坐在她身邊開始清理自己的皮毛,魚庭雀看著乞望猶豫后忽然起身,她抬頭環視了整個四方樓后順著樓梯來到二樓,從窗戶爬出的她一個翻身站在屋頂。

從這裡她仔細的看著整個小村子,村子里所有能見的屋子都點亮著籠燈,尤其是以在四方樓所在的這條街更是光亮無比,如果換做平日人來人往肯定也算是熱鬧,但此時的寂靜,卻並非是死寂,就像飛瓦所說,這裡的氣息表明有人在這裡,一切都顯得一點都不反常。

「嘖」魚庭雀什麼異狀都沒有察覺到不免咂舌,「我最煩這樣。」

如果有一點異樣就能找到線索,可偏偏就是這麼尋常,而讓她煩躁的還在於她此時的腦袋裡同時浮現出許多讓她想要盡量避免的畫面,其中她最怕的就是,鬼!

次日。

飛瓦牽著香芥早早就來到了四方樓前廳,他們照常已經在吃東西了。

「望望,望望!」

香芥瞅見從後方房間里打著哈欠走出的乞望立刻丟下手裡的碗。

「莫瑪!」飛瓦見到魚庭雀的時候也是一樣的高興擺手。

魚庭雀活動著脖子,今日起床自己似乎不再有之前的暈眩感,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我有點事想要再問問」她走上前打過招呼后直入主題。

「嗯,你說,凡是我知道而且記得的都毫無保留。」

「最近村子里有沒有出現過什麼奇怪的傢伙,不管是過路的、問路的,或者是任何村子里突然變得不正常的人之類的都行。」

飛瓦很認真的回想,眉心隨著他用力也在逐漸聚攏。

「聲音……」飛瓦不是很確定的開口,「我,時不時會聽見一種聲音。」

「聲音?什麼樣的?」

「呃,就是,就是女孩子身上戴的飾品,她們走路的時候會發出的聲音,很輕微,但是,響聲卻很規律……」

「啊?」聽著他這種形容,魚庭雀實在摸不著頭腦。

飛瓦一臉的為難,他雙手比劃著,看起來真的很想將自己感受到的東西描述出來:「就、就是,對了,你見過把石頭扔進水裡以後,會有一圈圈波紋擴散對不對,我每次聽見那個聲音的時候,腦袋裡就會出現那種畫面,那個聲音發出的聲音就是石頭沉入水中的地方。」

「那種聲音你基本是在什麼時候能聽見?」

「大多是在快要睡著的時候,不過只有一次,是我經過後面那片林子的時候聽到的,對了,香芥也說過,她也聽到過,但聲音不太一樣,她總是說聽見了哥哥的聲音。」

飛瓦雖然這樣說,可是,魚庭雀還是沒有想到任何有關聯的東西。

「啊,終於見到有人在了」宮彼樂加快了腳步跑過來。

「我也是這麼說的」飛瓦想起之前見到魚庭雀自己也是這樣的不免難為情一笑。

魚庭雀看著從昨天他們進來就一直下個不停的小雨,此時心情不是太好,她用手指敲著桌面,沉默著在腦袋裡搜尋著解決辦法。

「彼樂」她忽然拉了拉宮彼樂,然後對她咬耳低語,宮彼樂聽后立刻起身朝著後面房間跑去。

「雖然不太喜歡這樣,不過,還是得去實地看看才行」魚庭雀說著站起身,「飛瓦,你帶我去後面那片林子看看。」

「好。」

乞望馱著香芥也小跑著跟上前。

經過一片片作物田地,魚庭雀從進村的時候就挺好奇,這種沒見過的作物究竟是什麼。

「我們村子是以種龍將為生,同時也會在收成之後做成半成品然後賣出去」飛瓦為她解惑。

「龍將!?」魚庭雀聽見這個名字頓時瞪大眼睛,她連忙跑向田邊仔細看著手中的黑色植物,「這就是賣老貴的龍將?居然是長在地里的,我一直以為是從樹上結出來的呢!」

「沒想到對吧,很多人第一次聽見的時候都是差不多的反應」飛瓦笑起來。

「之前被人雇傭去的那家人,忒富裕了,居然將這玩意兒當果子吃,那時候我就知道不敲百不敲,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這東西的功效太神奇了」

飛瓦聽見她的話笑了笑,但表情也變得有些惆悵,他看著生機勃勃的這片田地里的作物,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會湧現一陣從未有過的羨慕。

「我從記事開始,就只記得整個村子里的人一直都是在種龍將,收龍將,然後做龍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但幾乎沒有任何人用過,只知道,只要收成了,就能有一大筆莫比收入,維持一家人許久的生活,可很多人小時候根本不知道這種東西究竟有什麼價值,所以很多孩子對於起早貪黑的家人印象應該都是一樣的,我也是,直到長大之後隨昂達出村去送貨才知道,原來龍將對外面的人來說居然是這麼昂貴的東西,也明白了為什麼大家都會這樣了……」

魚庭雀轉身看見他陷入回憶時眼中閃爍的迷離光芒,她看了一眼馱著香芥正在撒歡的乞望,走向飛瓦:「覺得不公平嗎。」

飛瓦一愣,眼神有些慌亂的回過神來。

「連自己親手辛辛苦苦種植的東西卻連親口嘗試都不被允許,日夜勞累的雙親卻為了這種東西連自家的孩子都無法完全顧上,其實對這一切真的很不甘心吧。」

「這種心情,我想,應該、應該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有過吧」

魚庭雀忽然一笑,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那是當然了,是個人都會這麼想吧。」

飛瓦轉頭看向她,眼中的不安一點點散開,這才再次展露一絲笑意:「是吧,我,其實我,之前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才會這麼想,也知道不該怎麼想的。」

「有什麼不好,也沒錯啊」魚庭雀說著繼續往前走,「正因為有這些差異人才會變得不同,卻並不代表都是錯的,從另一種方面看,迥異,其實也是人身上的不凡的獨特魅力,我想,那位莫瑪,也是因此喜歡上你的,願意與你許下締結連理的誓言,不是嗎?」

飛瓦眼中的光芒閃爍,他伸手握住胸口的小袋子連忙快步跟上魚庭雀的腳步。

「以莫比來明碼標價之物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價值,用一切的艱辛換取應得的報酬,就這點而言的確是沒問題的,除非不是等價交換……」魚庭雀說著看向飛瓦。

「啊,這點嘛,因為我們都是直接送到需要的買家手裡,所以倒是沒怎麼吃虧」

「幸好,如果是遇見一些沒良心的傢伙那就真的不值得了」

飛瓦點頭:「的確是這樣,其實說起來,我自己也知道,就是在過於辛苦的時候那種想法會蹦出來」他顯得很是煩惱,「所以總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軟弱了……」

「有跟那位莫瑪說過嗎?」

「欸?木奴嗎?」飛瓦一愣,頓時他搖頭,「我不想讓她擔心,也……也不想讓她讓她看見我這樣的一面,昂達常說,男人要頂天,要為自己愛的人變成任何能夠守護和愛護她們的東西,我也這樣想!」

魚庭雀放慢腳步,聽著他的話,她側頭,看見年輕人臉上的複雜臉色。

「男人看來都是這樣。」她的口吻變得有些冷淡。

「欸?有、有什麼不對嗎?」

魚庭雀搖頭:「沒什麼不對,可是,你們是不是過於擔心,過於將女子想得柔弱了?」

飛瓦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或許你們覺得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一力承擔就是男子的擔當和體貼,可有沒有想過,萬一彼此的感情無法傳達,會錯意怎麼辦?如果有一方突然出事了又該怎麼辦?」魚庭雀轉身看著他,「生得這張嘴,可不僅僅只是用來進食的,不要等到再也無法說話的時候才後悔!」

「後悔」飛瓦一瞬腦子裡似乎閃過了什麼東西,他更加捏緊了胸口的小袋子,「我……我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給忘記了。」

「欸?」魚庭雀連忙趕上前。

嗚~嗚~

乞望突然發出急促的低鳴聲。

魚庭雀看向前方,香芥一眨眼的工夫扔下乞望竟然獨自跑向那片林子,魚庭雀來不及多想只得也跟著追上去。

「喂,小鬼,跑什麼?」在後面一路追著小跑的魚庭雀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一大片的樹林,雖然看不見香芥的背影,但能聽見那倒騰著的腳步聲,「一個小傢伙居然跑這麼快。」

「我去追她,我知道她會去哪兒,你在這兒等吧,這片林子很大,你不熟悉會迷路的」飛瓦說著已經朝著香芥的方向追過去。

「那好,我在這兒等你們。」

魚庭雀對小孩子的確沒轍,聽見他這麼說倒是幾乎很贊成。

她找了塊大石頭掃了掃落葉后一屁股坐上去,身邊的乞望卻一直盯著前方一副難得急躁的樣子,不時從喉嚨里發出很少聽見的呼嚕聲。

「乞兒你怎麼了?」魚庭雀伸手摸了摸它的大腦袋,拍著它讓它安靜下來。

乞望跺著腳,眼睛里充滿了急切。

「那小鬼不會有事的,你……!」正說著,她靈敏的身體忽然僵住,從右前方傳來的一陣奇妙的聲音讓她猛地抓緊了乞望的毛髮,隨著身體一個冷戰讓她一抖,這種熟悉的感覺,跟在欽塔夫見到遊離鬼儀式的時候一模一樣!

魚庭雀甚至不敢回頭,那聲音原本聽來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確像飛瓦所說,就好似水滴滴落的聲音,然後,那音波開始一圈一圈的盪開,可是並未消失,甚至是在不住的迴響,然後,那滴落的聲音開始越發接近,接近,變得越來越清晰,最後,竟然,就像是在耳邊響起。

「莫瑪!」

「嗯!?」

魚庭雀猛地清醒過來,她抬頭,見到一手拎著香芥的飛瓦對著自己的臉晃動手掌。

「你怎麼了?怎麼發獃啊」

她倏地站起身,驟然環顧四周,那聲音戛然而止,可是,她很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也不可能做夢,更不可能出現幻覺!

「嗯?」飛瓦見她這樣不由得猜測,「難道,你也聽見那聲音了?」

「不、不知道,不過……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快點回去比較好」說著魚庭雀看著幽深的前方林子從骨子裡覺得害怕,皮膚上的雞皮疙瘩也在四起。

回到四方樓,香芥蹲在屋子外玩泥巴,身邊已經做好了一個像罐子之類的東西,飛瓦則不敢再將注意力移開,誰知道這姑娘會不會又消失無蹤了。

魚庭雀連灌了三杯茶水來緩解自己的不適,身邊的彼樂看向飛瓦,飛瓦也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啊!我想到了」魚庭雀忽然提高音量。

「什麼什麼」彼樂真是快要好奇死了。

「我終於想起,那聲音是在哪裡聽見過了」

飛瓦連忙轉身看向她:「你果然聽到了,對不對,我就說我一定不是在發夢。」

「我之前經過別的村子的時候,他們在舉辦什麼祭禮,主掌祭禮的,是司吾庸門下的祭司,他們手裡拿的手杖上面有一種會發出特殊聲音的鈴鐺,一旦搖動,會帶動圍繞在整個祭禮現場布置的其他鈴鐺,我記得,那個聲音,就是我剛才聽見的,很像很像。」

「祭司?」彼樂看向飛瓦,「這裡也有司吾庸派來的祭司在嗎?」

「像我們這種小村落,之前沒有發生任何的怪異事情,是不可能有指派祭司前來的……」飛瓦雖然這麼說著,但現在村子正在發生怪異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這裡的確有古怪」說著,魚庭雀再次渾身忍不住發顫,尤其是自己還聽見了最不想聽見的聲音,甚至與祭司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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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詭異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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