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倘若這一生的命運已被操縱

成為人的意義已然悄無影蹤

規律的生活每天重複

要怎麼才能逃出牢籠

自知之明的人早已敲響警鐘

又有幾人能在生活的掌控下逃出生天

——

「體驗時間還剩三個小時」

——

機械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她似乎已經形成了報時設置

就像是高考的倒計時那般

我心慌了，還有幾道題沒做的那種心慌

誰願意在得到后失去？

三個小時的時間，能做什麼？

前二十一個小時我在幹什麼？

我為什麼要感到心慌？

一連串的發問，我在質疑自己的選擇

如果我接受主角的演出費

那將是另一種結局

看客們是否已經盡興

黃金時間還會不會有足夠的收視率

——

「賭局已經開始，在最後的三個小時

有一場盛大的賭局出現

你就是賭局的關鍵，像杯中的骰子

觀眾們會為你下注，他們猜測

你到底會不會有重大消費

簡單的賭博會產生複雜的利益

那些落敗的人兒可能會找你尋仇

不乏許多人傾家蕩產的下注

海邊的風不會吹散人們的慾望

他們也相信你的慾望」

——

我想對著鏡頭說幾句話

但又怕破壞了大家愉悅的氛圍

可我絕對不是賭博的工具

「請不要下注，我也不會有過多的消費

一日三餐解決溫飽足以

我還沒有對生活失去希望

不會放縱自己丟棄本心

也許可以花些錢做點善事

不是自己的錢很怕壞事

謝謝你們耐心觀看我拙劣的表演

是否在我傻得可愛的時候大笑

是否在我沉思哀愁的時候痛哭

我不太會從情緒上感染諸位

如何讓你們與我產生共鳴

大概從我們都是人這個物種開始思考」

——

神秘的組織讓我好奇

沒有辦法知曉更沒有辦法抄底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更能懂玩偶的含義

我帶來新鮮感讓看客們驚呼還是頭一次

一個能經得起誘惑的人

是否經歷過人生的大喜大悲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

他的慾望，激情和夢想

在意志面前顯得蒼白

我不會知道看客們對我的讚頌和咒罵

贊我貧賤不能移，罵我神經假清高

我怎麼可能變得透明

我可是實實在在的人啊

——

「體驗時間還剩最後一小時」

——

鬧鐘也不會如此準時

我也不想再進行下去

可是我必須把剩下的一個小時熬過

我和女傭簽了合同

中途退出就會被罰款

那是我不能承受的代價

我似乎浪費了在廣州的時間

在這裡，還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收穫

我二十三小時沒有合眼了

既疲倦又興奮，等等！

強烈的感覺也來得太遲了一些

直到這最後一小時

才出現一點點轉機

我來不及抱怨便要追隨感覺的步伐

我始終不明白，這是指引

還是在一步步誘導我走向……

——

打開手機，不知是指紋還是面部解鎖

總之，我沒有輸入密碼

沒有觸碰手機界面

屏幕上的畫面赫然是我自己

凝神一看，正是我自己的直播

我能看到評論不停的刷新

偶爾幾個評論刺痛我的神經

有些人說話尖酸刻薄

可能本不該稱之為人

可又找不到辭彙形容

可能我有做不好的地方

就像上帝未曾給予每個人祝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