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回 受善待

第二百八十七回 受善待

那管事男子看奕朵不說話,自認為奕朵已經被自己的絕世美顏給震住了,便搖頭晃腦得意地說道:「怎麼樣,這下看清楚了吧!還亂不亂說話了。是不是這輩子你都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子。」

說着將眉頭一挑,用他那雙也曾迷倒眾生的眼皮已經明顯松馳眼角往下耷拉的單鳳眼看着奕朵,又將脖頸往上提了兩下將一隻手拖到身後,一隻手微微抬起才又說道:

「既然來了這裏,就跟着我好好學,這世上沒有醜人,只有不懂得自我欣賞的人,人沒有自信可不成,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兒起,把你那懶散的性子給我收回去,好好倒飭自己,把自己倒飭好了,以你的樣貌混個二等甚至一等夫人都沒問題。」

那人看奕朵仍不明白,便將臉湊到奕朵跟前說道:「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們這兒的規矩,今天就再跟你知會一聲,免得將來沒個奔頭了,又說我沒提前告訴你。你聽好了,我們這的人分五等,一等的住在三僂,二等的住在二樓左邊,三等的住在二樓右邊,四等五等的住在一樓。我是他們的管事,所以也住在一樓,我當年可是住在二樓左邊屋子的,要不是當年有人使促狹,沒有將侍寢的消息告訴我,哄我吃了生蒜,從此被取消侍寢的待遇,伺候這些活祖宗們,我現在應該也住在三樓。」

奕朵看着眼前這個扭捏作態的男子忍着沒笑,耐著性了聽他說完方明白,這裏也分三六九等,越得寵住的越高,享受的待遇肯定也是最好的。聽他講來,這壯漢也曾受過寵愛,只不過現在被貶在這裏作管事,身份上從主子變成了奴才,現在也算是個高級奴僕。不過他侍寢的主上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喜歡這樣半男半女的人。

不過奕朵也意識到,自己一時半會得也不會丟性命了,至少這壯漢還給自己留了學習的時間。那就可以鬆一口氣了。

既然無性命之憂,最起碼得知道自己要侍奉的人究竟是誰,奕朵對面前這個管事男子口中的主上又起了好奇之心,也對這些人好奇起來,他們為什麼住在這裏,既然上過龍床,為什麼不在宮裏,反而呆在這地宮中。

那管事看奕朵被那兩人仍架著,又開始打量起奕朵來,見奕朵的衣袍雖然又舊又臟,但長得卻眉清目秀的,身材看上去雖然瘦弱,總體上也算挺拔,自己再調教一番,將來就算成不了一等二等夫人,那也能變成搖錢樹。

想到這,管事的便拉起奕朵的手仔細看了看,見奕朵的手上滿是泥巴,指甲縫裏也是泥土,便一把甩開奕朵的手說道:「這可不行,你這樣的手怎麼侍寢,年紀輕輕沒志向可不行,等我好好調教調教,你就出息了。說不上哪天主子高興了,想起你了,到時你翻身的日子就來了。」

奕朵看那男人說話的神情就想笑,但她還是忍住了,她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這男人一念之間,便換了語氣故意問道:「剛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你既然說要調教我,還讓他們抓着不放是何道理?」

那管事的一聽便向那兩個手下作了了鬆手的手勢,並對那兩人說道:「你們去把我屋子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這小子雖然不知什麼來頭,但看着不討厭,指不定哪天就翻身了,別馬虎別應付。」

那兩人去后,那個管事的眼睛仍舊盯在奕朵身上,他圍着奕朵上下打量著,看奕朵白皙的皮膚,精緻的五官,挺拔的身材還有那一身的泥塵彷彿都能換成自己養老的金子。

管事的一邊打量著奕朵,一邊想像著奕朵換了裝扮后的形象,心裏的算盤已撥的山響了。

那奕朵被放開后,看着那管事不懷好意的目光不停在他身上來回穿梭,心中十分厭惡,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在心中暗想道:快把你那倒霉鬼催的目光收回去,還想讓我和你們一樣侍寢,簡直是白日做夢。我可是堂堂端木家二小姐,等我從這裏出去,看我不把你們一個個拎到太陽底下曬個七七四十九天,把你們這層假皮曬掉,讓你們一個個從娘聲娘氣變成聲如洪鐘。

奕朵被地宮的僕從領着進了自己屋子時,完全被屋子裏的陳設吸引了。

這裏的柜子、棚閣、案幾,牆上的畫、炕的鋪蓋和滿屋的幔帳不止是奢華,那種精緻、迷香又曖昧的氣息瀰漫着全屋,柜子裏那些綉著仙山奇石與萬木花樹的各色衣袍每一件象一幅畫在講述著一個故事,這些故事吸引著奕朵的眼球也牽着她的神魂。

奕朵在柜子裏看到的雖然都是些男子衣袍,但它們每一件都色彩絢麗,圖案及審美都恰到好處,搭配的十分完美。

誰穿上它們都會不自覺地融入到畫中,好像能與畫中的山水花鳥一起呼風喚雨,一起晨鐘暮鼓,實在太好看了。

奕朵看屋裏還有專門梳妝的鏡壁台案,便隨手將台案上放的幾個妝奩盒一一打開,見裏面化妝及配飾物什應有盡有。

但奕朵發現這些配飾與自己在家中見過的女子配飾卻又有不同,它們看上去每一枚都奇形怪狀,不似女子飾品那般精巧,不是與自然中的花鳥植竹的樣子相互模仿對應而成,每一樣都透著一個奇字。

奕朵看到在妝奩盒中有劍釵斧釵、刀簪錢簪等俗不可耐的飾品,也看到情字、愛字等充滿臆想的字釵,還有米粒大小的圓柱形金柱子和金葫蘆一個個串在一起的幾個吊墜鏈子,奕朵發現每顆金柱子和金葫蘆上都刻着許多小字,她還看到拇指大小的琉璃吊墜上居然刻着潘安宋玉的畫像,每一幅都畫得十分傳神,連睫毛和面上的微笑都刻畫了出來,這些都是奕朵之前在善城沒見過的。

不過奕朵生來對這些飾品就不太感興趣,因些這些東西再怎麼鮮奇,她也只是拿起來看了看就放下了,此刻它們吸引不了奕朵。

奕朵已經好幾天沒吃到象樣的東西了,看着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寶貝,奕朵覺得下這麼大工夫在這些穿戴上就是一種浪費,這世上許多人都做着毫無意義的事情。

不過奕朵倒是想着這裏要是有個集市就好了,她可以立馬拿着這些東西去換隻烤全羊放在面前,估計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自己就能把它們吃完。

可惜這些東西此刻一點忙也幫不了,中看不中吃的東西放在這裏倒礙眼。

就在奕朵嘆息時,剛才送她進屋子的一個中年男僕和另一個男僕抬着一個洗澡的銀盆,裏面半盆水上面還飄着花瓣,後面跟着的兩個僕從手裏各托著個銀制托盤,裏面放着花瓣、灰汁、澡豆、手巾、浴巾、琉璃瓶裝的薔薇香水及一件簇新的奶黃色深衣長袍。

奕朵知道這些是讓她洗澡用的,看那幾人並沒有出去的打算,便說道:「既然讓我洗澡,你們怎麼還不出去。」

其中一個說道:「我等侍候夫人洗,這是小的的職責。管事夫人要求必須把您侍候舒服了。夫人有什麼吩咐儘管提,小的這就替您寬衣。」

奕朵長這麼大還是每一次被人稱作夫人,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剛才那個管事的說了,這裏的夫人分作五個等級,在這裏自己被稱作夫人不用管它。

那個僕從說着就要動手打算替奕朵寬衣,另外三人也都想過來幫忙,奕朵忙往後退了幾步,雙手抱着膀子提着嗓門說道:「你們先出去,我自己洗,不需要你們伺候了,快出去!」

那幾人聽了互相看了看,覺得眼前這個夫人與別人不同,好象被人侍侯很生氣,便也沒再堅持,腳跟腳退出了奕朵的屋子。

看那四人出去了,奕朵忙把門關了,又將門閂插上,將捲起的窗帘拉下來,看整個屋子密不透光了,這才寬衣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奕朵在屋裏洗澡着實費了些工夫,那幾人都悄悄站在屋外候着不敢打擾。

直到聽裏面沒了水聲,其中一個這才湊到門口小聲問道:「夫人,洗好了沒有,那身深衣是管事夫人特意從自己柜子裏的新衣中為您挑選的,洗好了請您換上它,我們這就去傳飯。」

奕朵聽了一邊將剛才那幾個人送進來的的奶黃色深衣長袍穿在身上,一邊說道:「知道了,有什麼好吃的,趕緊送來,我餓著呢!」

說完奕朵將門打開,那四人忙進來將剛抬進來洗澡的東西全都搬了出去,剛才招著銀盆進來的的僕從一邊抬着銀盆往外走一邊回道:「已經準備了,馬上送來,我們先出去了,請夫人自便。」

奕朵聽了只嗯了一聲說道:「快快端吃的來。」

很快就有幾個人抬着一個足足有兩米見方案幾放在炕上,那炕則更大,案幾放下后,炕面四周還有很寬裕可坐可卧的地方。

奕朵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這麼大的案幾被抬到炕上,看進來的人不是剛才那兩個,也不認識,便也不好問,只看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那幾個人將案幾放下后,接着又魚貫而入在案上放下各種以飛禽走獸和山珍魚蟲為原材的美食美酒。

奕朵看每樣菜肴都擺着圖樣,精緻程度已經超過了自己在善城府里的吃食,而好些圖樣奕朵連見也沒見過。

奕朵心想:這究竟是哪裏的坑飪能做出這麼多花樣來,居然滿滿地擺了一案幾一個重樣菜,也沒有相同的圖樣。

奕朵看着案几上的美食和用食材在盤中擺着的各種圖樣,催促剛才送餐的僕從出去后,撲到案几上就開始大快朵頤了。

此時的奕朵穿着奶黃色深衣,頭髮還沒有干透,怕人認出她是女的,仍將頭髮半挽在頭頂。

只見奕朵左手拿着一個上面鑲滿石榴的雞腿,右手執著一雙筷子不停從盤中夾着那些奇光異色的美食往口中送去,那吃相真是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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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凰之梧桐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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