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菊家

隨著唐劍的質疑，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往腿部上一戳。

「咔嚓」兩聲脆響，唐劍慘嚎一聲跪倒在地上，扭頭回望過去，只見自己的雙腳從腳踝處，居然直接斷裂了開來，森白的骨頭刺破了血肉，露出根根蚯蚓粗細的筋絡，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濺shè了出來。

「感覺怎麼樣？」林川蹲了下來，親切地拍了拍唐劍的肩膀。

唐劍怒吼一聲，手上長劍朝林川斜切了過來，林川只是伸手一捏，就捏住了唐劍的胳膊，奪過了長劍。

「看著，給老子看著！」林川掐住了唐劍的下巴，將他的腦袋強行扭向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唐劍跪倒的方向，正是林小柔死掉的地方，此刻林小柔還是那麼恬靜地睡在那裡，身下的血液依然是溫暖的。

「這是你的女人！她肚子里懷的是你的孩子！她寧願背棄師門，放棄竹家內宗核心弟子的身份，寧願去觸怒自己的師傅，也只想求得跟你在一起的機會，可你倒好，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殺了她！」林川每說一句就用長劍在唐劍的斷肢處刺上一劍，等到說完之後已經連刺了十幾劍。

唐劍的痛呼驚天動地地響起。

「一屍兩命你知道么？」林川用手重重地抽打著唐劍的臉，鄙夷道：「你還……真他媽有出息！」

一口鮮血從唐劍口中噴出，夾著好幾顆牙齒。

唐劍渾身都在抽搐著，明明能感覺到自己鮮血的流失，也能感覺到疼痛，但是這種疼痛中卻蘊藏著一種讓人無法自拔的快感，讓他有些忍不住想去折騰那些傷口。

這個念頭一起，唐劍怎麼也控制不住，爬起身來用手拖起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朝地面撞擊過去。

林川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順手將長劍也丟了過去，道：「試試用劍，會更過癮。」

唐劍顫抖著手拿起長劍，捅進了自己的斷肢處，狠狠地攪動著，口中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嚎叫，手上卻絲毫沒有停止。

「殺……殺了我……」唐劍白沫橫飛，他想昏迷過去，可不管身體怎麼疼痛卻怎麼也昏不過去，這種令人肝膽俱裂的折磨方式，遠比一劍斃命更讓人恐懼，「求求你，快殺了我！」

「其實你也不一定會死，只要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以替你解毒。」林川眼珠子轉了轉道。

唐劍一腳站在鬼門關上，突然聽到這句話，不由大喜過望，連忙點頭道：「你問。」

「為什麼要殺我！我以前跟你並沒有什麼衝突！」

「我不知道。」唐劍連連搖頭，「是家族指使我這樣做的。」

「菊家？」林川心頭一動。

「是的。」唐劍一邊用劍戳得自己大腿千瘡百孔，一邊用手揪著自己斷肢處的筋，使勁拽著，艱難地說道：「他們讓我去勾引一個竹家內宗弟子，然後讓她去刺殺你。只不過沒想到，那天你居然會自己跑出來找我。」

「你怎麼確保別人一定就聽你的話？」

「我有葯，再加上甜言蜜語，可以讓女人在短時間內跟隨我的想法行事！」唐劍大口地喘著氣，臉sè蒼白無比，「沒有一定的把握我是不會下手的，我跟小柔也是交往了接近半年時間了。」

半年，足夠一個情場老手把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洗腦了。

「菊家為什麼要殺我？」林川繼續追問道。

「這個我真不清楚，我只知道，只要你一死，桃園就沒有竹家了！」唐劍聲淚俱下：「快給我解藥吧，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

林川點點頭：「解藥有是有，可我還沒來得及配置！」

「你……騙我！」唐劍的眼中流出一抹怨毒的神sè。

林川一腳將他踩在地上，狠狠朝他臉上唾了兩口唾沫：「騙你又怎樣！老子就算有解藥，也不會給你這種人！你就等著全身血液流干而死吧！」

血液流干而亡，這無疑是最讓人恐怖的死法。

「你……好狠！」唐劍怨毒無比地看著林川。

「沒你狠！」林川冷笑一聲，「而且你也可以選擇自殺！只不過看起來你好像沒這個勇氣！」

長劍就在唐劍手上，若他真的狠下心來自殺，林川也不會阻攔他。但是他拿著劍卻使勁在戳自己的斷肢。

慘嚎聲接連不斷，方圓十丈範圍內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直到唐劍吐盡最後一絲力氣，他才停止自殘的動作，兀自瞪大了眼睛，有些死不瞑目的樣子。

林川在一旁觀看了整個過程，等到唐劍確實一動不動之後，這才冷聲道：「放心，你不會太孤單的。過不了多久，你們整個菊家都會來陪你！」

轉頭又看了看林小柔的屍體，林川嘆息一聲，人生之路猶如棋盤，一步錯，步步錯。林小柔若不是看走了眼，跟了唐劍這個白眼狼，以她的資質，rì后成就也不會太差。

逝者已矣，林川看著林小柔的屍體，卻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挖個坑埋起來？自己手上沒有工具。拋在這裡不管林川又有點不忍心，一方面這個女人自己認得，另一方面，他可不想林小柔被人發現跟唐劍死在一起，要不然竹家一怒之下，跟菊家杠上了，其他倆家族坐收漁翁之利，他不成罪魁禍首了？

仇！只要自己親手去報，才有快感。

正當林川在為難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衣袂獵獵的聲音迅速由遠極近傳了過來。

有人來了！而且是個高手！林川大驚，也來不得顧其他的事了，一縮身子，躲在一棵樹后。

來人的速度之快遠朝林川的想象，他才剛藏好，頭頂上就有一股勁風竄過，一道人影在月光下一閃即逝，帶過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好快，而且居然沒有管自己，看樣子不是沖自己來的。

林川剛放鬆下來，頭頂上又是一道勁風，第二道人影印入了林川的眼帘中，這個人是女人，一頭青絲飄揚，腳尖在樹枝上輕輕一點，整個人的身體便掠出十幾丈，只不過她在離開之前，好像有意無意地看了林川一眼。

那是一雙明媚至極的眸子，帶著一種高高在上，俯覽眾生的高傲，又有一種冰冷而拒人千里之外的清涼。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全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