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機鋒暗藏
第610章鑄造
天空像是一座碧藍色的琉璃大碗，倒扣在綿延起伏的山城。
白石街道被熱辣的陽光照得刺眼，黑色的野狗趴在路旁陰影底下的水坑長伸著舌頭，吵鬧的蟬鳴聲不時從道旁的林蔭間傳來。
「小姐，你的冰花密釀。」
「謝謝！」路旁冰飲店內，少女接過精緻雕花壺裝的飲品，正準備出門。
迎面便見一支商隊路過門前。
商隊都非本土打扮，清一色穿著黑色的短打，商隊馬車上掛著的旗幟龍飛鳳舞地寫著「陵南」兩個大字。
「掌柜的，那是從哪來的商隊？」
「不知道，以前好像從沒見過，不過瞧這打扮，應該是鄴國那邊的商隊。」
少女留意了一眼，隨即輕快離去。
山城鑄造坊。
「叮叮噹噹」的敲打聲，不斷從鑄造室內傳出。
隨後便是「嗤」的淬火聲。
柳文君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審視著手中剛剛打好的寶劍。
劍身細長，陽光照射下，魚鱗般的劍紋折射出片片清光，映得整個鑄造室寒氣森森。
她吐了一口氣，鑄造這種事情，一開始的時候對她來說談不上什麼熱愛，但因為天賦夠高，別人需要花長時間學習的技巧她一學就會，就連棠溪谷不少長老都青眼有加，慢慢她也開始習慣了這種感覺。
甚至會有些享受。
「鑄劍也是一門藝術，更是一種了解自己兵器的過程。」她手中劍輕鬆挽了個劍花，隨後施展了幾招棠溪谷劍法。
一時間，鑄劍室內劍氣縱橫。
「柳姐姐！」少女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剛買的冰花蜜釀，要不要嘗嘗？」
一陣清風吹過，少女只感到眼前一花，手中雕花壺已經易手。
「對了，你知道我今天在外頭遇到了誰？」
「還能遇到誰？」柳文君已經靠在了外頭院子的藤架下，一陣清風吹來，她擰開壺塞，笑著道。
「猜猜看？」
「島主府的人？還是司辰宗的人？」
「都不是。」少女搖頭，「我剛剛在外頭，見到了陵南商會的人。」
「陵南商會？」柳文君喝了一口蜜釀，目光轉動，似乎想起一些過去的往事，「湖州那個商會？他們來這做什麼？」
「那就不知道了。」
「聽說陵南商會這幾年生意做大，難道做到這邊來了？」柳文君笑了笑，不怎麼在意，「來了就來了。」
少女道：「還記得當年那位陵南商會的厲公子幫過咱們不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柳文君眼珠轉動，柳眉微蹙：「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提。」
「那位厲公子性格乖張，如果能不與他打交道是最好的……」說到這裡，柳文君頓了頓，「不過也沒關係了。」
就算真的遇見那人，先天之下皆螻蟻，沒什麼好在意的。
自己當初做得已經仁至義盡了，就算隱瞞了少許情報，之後也補償了他一部極為珍貴的丹術密卷。
如果他仍舊糾纏不休繼續來找自己的麻煩……
柳文君哂笑一聲。
「先不說這些了。」柳文君又道，「島主府那邊有消息了么？」
與其關心那些瑣事，不如多關注關注重鑄神兵之事。
那才是實打實關係到自己修為提升的關要。
「我之前去島主府那裡問了。」少女道，「聽說島主在閉關，沒說什麼時候出關。」
「這樣么？」
「柳姐姐，你說島主不會食言吧？」
「不可能。」柳文君道，「岱岩島缺乏鑄造高手，除非他能在短時間內招攬到比我更強的鑄造高手。」
但那根本不可能，先天以上的鑄造高手都是大勢力專門培養的，就算有落單的香餑餑也早被人搶了，哪裡會輪的到岱岩島這個後起之秀。
「姜島主到！」外頭有人高聲喊。
「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柳文君嘴角微揚，「你先過去，我換身衣服就來。」
「好。」
……
客廳內。
柳文君一襲黑色勁裝，輕便之餘，也很顯身材。
「姜島主此來，可是將材料都準備好了？」
姜陽道：「費了點時間，再加上最近有不少事務要處理，讓劉坊主久等了。」
他將材料一一取出：「劉坊主這邊可有準備。」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如此甚好。」姜陽欣然道，「正好我也迫不及待想要見識見識劉坊主高深的鑄造功夫。」
事情已經齊備，柳文君絲毫不耽擱，帶姜陽去了鑄造室。
鑄造室比姜陽想象中的要精緻整潔不少，不愧是女子在打理。
柳文君將姜陽給的鑄造材料一一擺放在鑄造台邊，隨後又吩咐少女取來劍匣。
劍匣裝著的是一柄樣式古樸、斷做兩截的寶劍。
姜陽眉頭一挑，縱使是斷劍，姜陽也感到一股令人心驚的寒意從劍鋒襲來。
姜陽道：「好劍，只是不知，是為何人所斷。」
柳文君一邊準備，一邊開口：「聽祖輩說，此劍原本鎮著一頭妖魔身體的一部分，之後被妖魔所斷。」
「那鎮著的妖魔？」
「這就不知道了。」柳文君嘆息一聲，隨後問道，「姜島主之前，對鑄造之術可有過涉獵？」
姜陽道：「以前從一位故人那有過些許了解。」
「不過他的鑄造術，自然及不上姑娘你。」
柳文君笑了笑：「我祖輩所傳鑄造術，絕非尋常鑄造術可比，內行人尚且很難瞧出門道，更遑論姜島主這樣的外行。」
她此時正在處理一些散發著奇特香味的液體：「不過無妨，姜島主肯以如此珍貴的仙材做交換，文君亦不妨為姜島主講解一番。」
「只是文君事先也提醒過島主，非我族之人，難以學習。」
橫豎自己都已經提過了，到時候吃虧可不關自己的事。
當然，饒是如此，柳文君亦僅僅只是因為姜陽願意用仙材換這麼個機會，才甘心展示，否則即便外人不可學，也斷沒有人將自身獨家秘訣展示於人的。
姜陽神色淡然，如果以自己雙倍悟性都無法學會，只能說明覆日殿記載有誤。
「我自然知曉，柳姑娘請開始吧。」
柳文君點了點頭：「我祖輩所傳鑄造術，名為天工鑄物，又稱作天工十八法。」
「這天工十八法，既是極為高深的武學，亦是萬分玄妙的鑄造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