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院中會所
尹卓盯着鄭隊長，頓了頓說：這個……這個……人數根本就不超過五十人……
鄭隊長一看尹卓落了下風，不等尹卓說完，緊跟着問：早晨上班高峰，在你們院門口，遠遠超過50人聚集！
尹卓也緩過神來，更像是鬥氣的問：超過50人，你數了？
我當然數了！我們有監控，不信咱們把監控調出來數數！
一看鄭隊長的架勢，尹卓心裏有些慫，真要是去數，心裏沒把握，畢竟上班高峰疊加等候的訪客，真可能超過五十人，只得話鋒一轉說：設計院租用寫字樓經營，只要沒從事違反規定的經營，你們物業應該為租戶提供服務，咱們是有協議的，鄭隊長，你現在的所做所為，影響了設計院的正常經營，違反協議了！
聽尹卓這麼一說，鄭隊長口氣和緩了不少，臉上也有了笑意說：尹老闆，你也得體諒我這個打工仔的難處，現在管控多嚴呀！舉辦活動都要備案審批，誰舉辦，誰審批，誰負責，你們院門前的候梯廳空間，協議是我們物業管轄，現在只要把聚集的人遣散就行，你們院裏的經營我那有權干涉呀！
見鄭隊長軟了下來，尹卓反到不知如何是好，向公眾開放，展示機械人的活動，樹立正面形象，這是和雲河公司商定下來的，是個大舉措，可這才兩三天，就不明不白把訪客打發走，肯定會引起外界猜測，以為機械人出了啥問題，那負面影響就大了，此刻尹卓犯了猶豫。
想到這，尹卓面露難色，支支吾吾的說：這個……鄭隊長，你先坐一會，喝杯茶，方主任別在這站着呀！你來幫我招待一下鄭隊長……
邊上的方主任說：你看鄭隊長，我都把這事給忘了，別怪罪我呀！我這就去……
說着去茶台張羅著泡茶。
鄭隊長忙攔著說：不必客氣，小方，我就是為這事來的，沒個結果我哪有心事喝茶呀！
正在推讓，就聽辦公室門口傳來了笑聲：哈哈，鄭隊長，你這麼個大忙人，這麼一大早，怎麼有閑心來院裏哪！
幾位尋聲望去，原來是石磊，因為所里加班的事，鄭隊長早就跟他打過交道，一看他出現，機會來了，忙迎上前去，兩隻手握到一起，輕鬆親切的畫面出現了，剛才的尷尬緩解了不少。
鄭隊長搖著石磊的手說：哎呦！石院長，恭喜呀！高升了，年輕有為，我再忙也沒有你忙，你乾的都是大事，跟你比我這就不叫事，就是例行公事，不辦還不行。
石磊說：手底下那麼多人，派個人來就行！
鄭隊長說：那哪成呀！別看是些瑣碎的事，不親自盯着還真不行，就是咱們院門口這兩天聚集的人有點多，只得來麻煩尹總，看怎麼辦好！
石磊說：就這事呀！確實是小事，這有啥麻煩的，人都散了，以後再有這事跟我說嘛！鄭隊長。
聞聽此言幾位愣住了，為這事吵的急頭白臉的，怎麼這五十號大活人說沒就沒哪，都疑惑的看着石磊。
石磊說：愣啥呀！鄭隊，走咱倆去看看嘛！
石磊始終就沒放開鄭隊長的手，拉着他就往外走，也不忘回頭沖尹總說：老闆，這事解決了，我順便送一下鄭隊長，別怠慢了咱們的客人。
尹卓說：那哪成呀！以後少不了麻煩鄭隊！
鄭隊長見狀，忙把手抽了出來，回身攔著尹卓說：可使不得，你那麼忙，留步留步！
尹卓臉上泛著笑，想着剛才那一幕，心裏不是個滋味，不失禮貌的說：那我就不遠送了！過兩天我和石磊一定去拜訪。
目送着他們離去，尹卓打着手勢示意方主任留步，悄聲對他說：你去看看，預約的訪客還在不在，都定好的事，輕易的給打發了，不得鬧事呀！傳出去影響就大了！
方主任也是滿心狐疑，緊追着兩人出去了。
回到辦公桌邊坐下，喝了口茶，尹卓笑出聲來，一早上的好心情，就這樣給攪了，最得意時，往往就是當頭一棒子，這話不假呀！腦袋瓜現在還嗡嗡的，幸虧石磊來的及時，不然僵著哪！這石磊別看年紀輕輕，辦事能力和他的業務是一樣棒！一點也不比奇勝差，身邊又多了個幫手，想到這尹卓心裏又美上了，把石磊提上來太高明了，跟奇勝是無縫對接，從石磊又想到奇勝，尹卓也犯起了嘀咕，過兩天他回來，還不太好安排了，這不是幸福的煩惱嗎！原來愁的是缺幫手，現在幫手多了，怎麼安排，也是件愁事！
想的入神，方主任回來了說：尹總，候梯廳那些人真一個也不見了，也沒看他們在院裏，石院長還跟鄭隊長還聊著哪！
尹卓說：來賓可都是機械人的鐵粉，不那麼好打發的，這石磊使的是那門子法術，還人間蒸發了！
正說着石磊也興沖沖的返回來了，方主任說：石院，尹總正誇你哪！說你會法術，把機械人的鐵粉變沒了！
石磊說：方主任你可別管我叫石院，還跟往常一樣，叫我石哥，磊哥都行，我有哪門子法術！
尹卓說：你別不會是強行把人給趕走了！
石磊說：我有哪膽！那不得幹起來，這些鐵粉都是慕名而來，哪那麼容易就走，不得鬧翻天才怪！
尹卓說：是呀！這50號人，鬧鬧哄哄的也不好安排呀？
石磊說：這不今天一早，我在所里安排事，院辦小田來電話說，鄭隊長正跟你吵哪，我邊接電話，邊往這跑，知道原來是為扎堆的這些訪客，小田說方主任在你這兒，我知道小田有院裏會所的鑰匙，讓她趕緊去開會所的門，我跑到候梯廳，把去請這些鐵粉。
尹卓笑了說：虧你想的出來，院裏還有這麼個地方，當初也是你領一幫人鬧，我才把會所給關的，你知道建這個小會所，有多難嗎！
石磊說：是唄！沒當初這麼一鬧，我怎麼會想到這塊寶地呀！
尹卓說：不就為了招待甲方爸爸，改善客戶關係嗎！費多大勁才在院找塊地，改成會所也沒少投錢呀！
石磊摸著頭髮，得意的說：是唄！客戶關係是改善了，可有了這地，甲方就紮下了，催圖，改圖全在這，隔三差五來，算是少的，有的甲方跟住在這差不多，一呆就是大半天，有時趕一起，幾個甲方還常鬧點小彆扭，搞得設計師和服務生沒著沒落的！
尹卓說：那不活也跟上來了吧！你小子也不至於領人來鬧呀！
石磊說：活確實來了，可沒人幹活，人都跑去當甲方去了，讓我這個所長沒法幹了！
尹卓說：甲方來他的，你們干你們的活，有那麼難嘛！
石磊說：甲方一來，設計師如臨大敵，誠惶誠恐接待，苦不堪言，畢竟為了生存，忍氣吞聲不算啥！可時間久了，真撐不住了！
尹卓說：甲方也不都像你說的那樣，相處起來還是有比較融洽的，咱們設計師也該放下身段。
石磊說：大部分設計師都是苦過來的，識大體，不太計較，還不是我們所里有個實習生，實習了半年後，幹了甲方，也巧了，就分管我們的設計項目，這小子來會所可勤了，你想帶過他的設計師能平衡嗎！這小子不光來會所勤，還撬走所里的小張，不知道尹總，還記得住小張嗎？
尹卓說：怎麼不記得！不就是那個設計看錯標高，出質量問題那小子嗎！甲方直接找到我了，當時差點沒處分他！這傢伙還幹上甲方了！
石磊說：這小子更不是東西，搖身一變成甲方，幾乎就泡在會所里，平時待他不薄的設計師，他也吆五喝六的，大夥那受得了這份氣呀！撂挑子不幹活了，有的乾脆張羅著調走，我才出此下策，找你把會所關了，不然我也沒法子幹了！
尹卓說：你當時可是穿捯不少人呀！還真得問問你，為啥鬧那麼凶？你膽子也夠大的！
石磊說：實在沒招了，手下的人就不幹活了，鬧這麼一下，就為快點把會所關了！
尹卓說：原來還有這麼多隱情哪！你要是細說我也會關的，當初關還是對的！畢竟地產也不景氣，把甲方侍候的服服帖帖的，也是拿不到活，更要不來錢，這個會所別看小，維持下來也要一筆不小的開銷，再開下去，真挫傷大夥的自尊。
石磊說：所以這個會所成了我心頭的痛，聽到小田一說，立馬就想到用它安頓來賓。
尹卓說：哎！石磊，這個會所也閑着快兩，三年了，那不滿屋子是灰呀！能接待來賓嘛？
石磊說：不瞞你說，我們所加班最多，晚上叫外賣，保安後半夜就不讓進寫樓了，為這事我還特意去求鄭隊長，結果碰了一鼻子灰，我就想到了這個會所，利用一下，用會所的廚房做點簡單的飯菜，半夜吃點喝點很方便，不願意回家，還可以在裏面搭鋪，我都睡過，還挺舒服的，上班前收拾好，把鑰匙交給小田滿省事的，總用裏面沒灰！
聽罷尹卓笑出聲來說：哈哈！我說嘛，當時鄭隊長那架勢，我都有點懵，也就是你們偷偷用，才能想起會所來呀！可這也就臨時應一下急吧，將來訪客天天來，還得想個長久之計呀！
石磊說：我想好了！把會所改成咖啡館，咱們營業創收，給員工搞點福利，同時接待每天的訪客，兩不耽誤。
尹卓說：是個好主意，為改造會所，陳叔寶可沒少費心，出了不少方案，設施都是進口的，改造后，用小而美，小而精，小而雅來誇耀一點不為過，這麼多年閑置，暴斂天物呀！可話又說回來，現在這麼嚴的管控，又在租用的空間里，搞商業經營，我看物業還得找麻煩！
石磊說：尹總，容我想個辦法，這事應該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