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才少女

離陽機場的到達廳內，李思霜仍舊被一群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她手裡捧著一大束被贈予的鮮花，人們像迎接英雄一樣迎接自己，因為她是離陽市有史以來第一位參加青少年國際數學競賽的選手，而且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這是整個城市的榮耀。

學校里的校領導擠在她身後面，面對記者潮水般的提問，幫她一一回答，著重介紹著學校悠久的教學歷史、良好的學習氛圍和英明的教育部及校方領導。

她有點喜歡這種感覺，眾星捧月般的感覺，這得益於她與生俱來的才智和後天刻苦的努力，她能看見遠處以她為榮的老師和同學們拉著橫幅在等她，但她看不到自己最想看到的那兩個人——父親和母親。

自己取得如此大的榮譽，父母怎麼沒來？她內心很疑惑。不久之後，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母親的，但是還是不見父親。

母親出現的那一瞬間，李思霜就沒有心思待在這兒了，她拒絕了校領導的慶功宴，在保安的護送下走到了母親身邊，跟她上了家裡的車。

「你妹妹失蹤了……」

母親的第一句話沒有祝賀自己獲得了全世界青少年至高的數學獎項，而是告訴她一個她並不關心的信息。

李思霜並不喜歡自己的妹妹，雖然她倆是雙胞胎，一同降生，一同成長，但她總感覺自己的妹妹太嬌氣、太柔弱、太會哄父母開心，奪走了父母對自己所有的愛。

從小時候起她就少言寡語，只喜歡專註於自己喜歡的事物，而妹妹則喜歡纏著父母，像一個天真的小公主。

李思霜並不是不想要父母的寵愛，相反她很渴望父母的關注，只不過天生性格冷淡，不屑言辭。就像一個擁有成年人思維的理智女孩，是不屑與跟自己同齡人爭寵或是玩過家家的遊戲。

「你妹妹失蹤了你怎麼不說話？」

母親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眼睛血絲遍布，她已經好幾天沒有正常休息了。對於這個大女兒，她一直看不透她，覺得她太成熟，從小到大無論什麼事都沒讓自己操心過，同時也太冷淡，對待親情，沒有絲毫血脈相連的感情。

「媽，我獲獎了，我打敗了所有人，沒人比我更優秀了。」李思霜沒有回答母親的話，只是用冷淡的語氣說道。

「你獲獎了恭喜你……我剛才問你的話你怎麼不回答？」

「妹妹失蹤了我又不清楚原因，況且也不是我做的。」

「啪」的一聲，母親狠狠地給副駕駛座上的女兒一個耳光，她覺得眼前這個女兒冷血得像條蛇，小女兒李思佳的失蹤跟她也有點因果。

相比從小就是「學神」的姐姐李思霜，李思佳學業只在中下游，這本來也沒什麼，可是跟姐姐一比，差距就太明顯了。

要強的母親開始不斷督促小女兒的學業，這讓母女間產生了種種矛盾。

矛盾的頂峰發生在大女兒出國參加比賽期間，看著大女兒斬獲世界頭籌，而小女兒拿回來不及格的數學成績單，她的怒火前所未有的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之後小女兒李思佳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夫妻倆至今未找到她下落。

一道鮮血從李思霜的鼻孔中流出，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拿起車上的抽紙擦了擦，一如既往的沉默起來。

母親扇了女兒一耳光后，她心中就後悔了，覺得自己舉動太過激了，可能是最近太過焦慮，她剛想說點什麼緩和下氣氛，卻見到李思霜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心中又騰起了無名的怒火，雖能壓住，但也不想再說什麼。

翌日，李思霜放學后獨自一人走進了市廣播電視台，電視台對於這個當前很有熱度的天才少女很有興趣，熱烈的歡迎她的到來，台長親自接見。李思霜跟台長在辦公室里談了很久，從那天起電視台黃金時段每天都播報著李思佳的尋人信息，而這一切她並沒有告訴自己的父母。

對於當前名滿全城的李思霜，方曉勇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就讀的學校，這得益於媒體的宣傳和曝光，他每天守在市一中的學校大門口，每到學生放學的時候眼睛就一瞬不離的盯著看，極力尋找著那個天才少女的身影，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找她，似乎魔怔了般，他只想與她見一面，告訴她，她妹妹最後一刻還想著她。

終於，在苦等了三天後的一個夜晚，方曉勇成功遇見了剛下晚自習的李思霜。

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美麗倩影，他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突兀地衝到她面前，剛想訴說著什麼，卻被她身後跟著的同學們，快速地擋住。

李思霜出名以後，時不時有一些校外的男學生來找她表白，這激起了本校男生的同仇敵愾之心，自發組織起保衛團，護送李思霜放學。

李思霜一開始也是很反感，但發現自己的保衛團切實幫助自己擋了幾次騷擾之後，也聽之任之了。

李思霜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邋遢的男生，聽到他口中喊著自己的名字，這不奇怪，因為她的名字有很多人知道，但奇怪的是別人來找她都是打扮的光鮮亮麗、送花送禮物，而這個男生穿著髒亂的衣服，眼窩深陷，面容消瘦，啥也沒帶。

她並沒有多想，背著書包，直直的從他身邊走過，腦海中思索的是今天未解決的數學難題，身邊自有熱心的男生幫她擋住一切騷擾。

晚上，方曉勇回到家裡，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腦袋，今天見的那個女生雖然長得跟李思佳一模一樣，但他知道，她不自己所愛的那個人，也很難再有什麼交集，屬於他的李思佳永遠的去了。

「想追女生的話這麼邋遢可不行哦！」

一個縹緲的聲音傳來，方曉勇抬頭，他再次見到了那個戴著爵士帽的黑衣男子，是章尹！

「你還是這樣神出鬼沒啊！」方曉勇道，「回來的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你。」

章尹笑了笑，道：「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一切！」

「一切？」

「對！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尼犁房間到底是什麼？你到底是誰？」

「你真是太貪心了，沒有人能知曉一切，就連我也不能，況且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因為你在還沒有相應的地位和權力之前，知道的太多的話只能被抹殺！」

「那你可以告訴我什麼？」

「你現階段需要明白的是，我是你的召集人，而且你的下一個任務很快就要來了，你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我還要做類似的任務嗎？」

「對，你是一個優秀的成員，從你第一個任務中我就發現了，那個任務對於新人來說難度很高，評級為E級，所以我派了三個一級卡牌使用者去執行，沒想到最終完成任務的卻是你。」

「黑色曼陀羅……得到它的方式你之前知道嗎？我跟李思佳的相遇也是你們的安排嗎？」

「我不知道，不光是我，尼犁房間也不知道，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沒人可以知曉一切，房間會為你提供一切有利於任務的信息，但信息未必全面準確。沒人預料到你們會在任務中相愛，也沒人會想到因此任務才能夠完成，如果一開始死的是你們倆，那麼鎖軍他們再強大，也完成不了任務。」章尹嘆息道，「所以這就是命運，冥冥之中自有神靈安排了一切，我們只是可憐的棋子，終其一生可能也只是為了取悅神靈。」

「我要怎樣才能知曉一切？」

方曉勇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同時也極度想了解命運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和李思佳的原因，他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這是自我潛意識無形之中為他樹立的一個目標，目標的意義在於讓他瀕臨崩潰的精神恢復正常，也是每個人都擁有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如果真的有這麼殘忍的神靈，他一定要打敗他，把他踩在腳下，讓他明白就算是小蟲子也不該被隨意玩弄，蚍蜉亦有撼大樹的勇氣！

「你想了解一切？那就不斷地完成任務吧！每次任務的完成你都會獲得相應的獎賞，你會累積無與倫比的力量，當力量到達一定程度時，所有的一切都會對你開放！」

章尹的話音中有些許極為罕見的激動，他接著道：「很少有新人能夠如此完美的完成任務，我很看好你，所以又來見你一次，力量、財富、權勢、愛情亦或是自由？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先失去什麼，當你的能力比肩神明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為你服務！」

章尹的話音落下，人也慢慢地憑空消失不見了。

方曉勇沉默了會，從床頭的抽屜里重新拿出自己的卡牌，冰涼的卡牌上有著唯美複雜的紋路，現在它們彷彿還是沉睡的惡魔，但他知道午夜十二點的時間裡必然有一張會綻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