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的秘密

正當兩大怪物準備繼續交鋒之際，一個渾厚的聲音從狼人村長身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身影從夜色中走出，是村長的大兒子何雄！

方曉勇瞳孔一縮，霸王蟒已經身負重傷，對付一個狼人都困難，別說兩個，自己的靈分也只剩下66點，如果何雄也擁有變狼能力的話，那麼今夜自己和李思佳是凶多吉少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方曉勇的猜想，何雄的身體迅速膨脹，衣物被隆起的肌肉撐破，利爪與尖牙，一樣不缺，一隻兩米高的狼人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村長狼人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道：「殺了他們！」

李思佳輕輕地鬆開了方曉勇的手，她雙手托住滿彈手槍指向前方，她知道如今兩人已經危在旦夕，自己必須提供力量，不能只靠方曉勇一個人。

「砰」的一聲，一顆子彈射出，還是只打中了狼人的殘影，兩隻狼人極有默契的左右閃動，帶著模糊的殘影交替前行，逼近著它們的敵人。

剎那間，方曉勇也是反應極快，他控制著霸王蟒弓起身形，緊繃肌肉，瞄準一個目標移動的方位，讓蛇頭猛地彈射過去。

巨蟒的獠牙咬中了狼人村長的右腰，但還沒等它纏繞上去繼續建功，狼人何雄就一口咬在了蟒蛇的七寸之處，利爪把住粗大的蟒身，晃動著巨大的狼頭，死命撕咬。

狼人村長同樣也沒閑著，它一把抱住巨大的蛇身，一隻完好的利爪掏進了之前蟒蛇受創的蛇腹中，撕扯它的臟器。

「警告：卡牌損壞程度九十一、九十三、九十六、九十七……」

方曉勇腦海中的警告聲不絕於耳，腦袋也像要炸開般，他知道自己必須召喚回這條霸王蟒了，但是召喚回它自己和李思佳就等於是兩隻待宰的羔羊。

當警告的數值到達「九十九」時，方曉勇不甘地召回了巨蟒，奄奄一息的巨蟒憑空消失，手中卡牌上巨蟒的圖案出現了道道裂紋，這張卡牌告訴他，目前卡牌已經沒法使用了，只有使用特殊的修復類卡牌修復它才能夠繼續使用。

方曉勇苦笑一聲，自己不但沒有那種特殊的修復類卡牌，同樣也沒有時間，兩隻狼人在失去了它們的對手后，錯愕了會，就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

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那條大蛇是你搞出來的鬼吧？」何雄狼人獰笑著問道，並沒有立即展開進攻。

「是的。」方曉勇答道，他的語速很慢，他需要拖時間想辦法，雖然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他的手壓下了李思佳的槍口，憑她的射擊水平，是沒法給兩個狼人造成致命傷害的，就算打中了，也只會激怒狼人，讓他倆死得更快。

「說出來饒你們一命！」何雄繼續道。

「雄娃兒，他們殺了你弟弟！」村長嘶吼道，渾身的傷口讓他齜牙咧嘴，語調很高，一半是憤怒一半是疼。

「弟弟又怎麼樣？你還不是殺了你的妻子嗎？」何雄嘲弄地看了眼老狼人。

「你說什麼……你都知道了？」村長的臉雖不是人臉，但眾人還是能夠看到一副羞愧的表情。

「嘿！我怎麼能不知道？黑色曼陀羅……黑色曼陀羅，你以為這花是怎麼來的？」何雄一臉複雜的表情，「只有獻出了你最愛人的血才能夠得到它！」

「是了，你跟何狼成為了狼人，我早該想到你們已經知道了。」村長頹然跪坐在地上，原本中氣十足的聲音一瞬間蒼老了很多，剛剛不可一世的神情化為了悔恨，慢慢的他重新變回了人的模樣。

「想必五年前我那兩個兒媳的突然失蹤就是你們倆娃自己乾的了？」村長向何雄問道。

何雄點了點頭道：「我殺了翠兒，之後何狼殺了芳兒。」

「胡鬧！她們可是你們的妻子，尤其是翠兒，她肚裡還有你的孩子！」村長的聲音撕心裂肺。

「為了得到力量！」何雄傲然答道，剛剛說出妻子名字時露出的溫柔神情一閃而逝。

「力量就那麼重要？就為了它你殺死了自己的妻兒？」村長問道。

「老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也是把自己的妻子殺了嗎？你怎麼不敢告訴我跟弟弟，我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何雄嘶吼道，「你可不要不認賬，就在那口井下面，那朵骯髒的花下面，現在還有著我們母親的首飾與枯骨！」

「她是因為我而死的，但我沒有殺她，」村長神色落寞道，「在你和狼娃子九歲的時候，我得了絕症，是你母親把我拉到了這山峰上，告訴我山頂上的花可以治癒我的病。

我跟她來了，看到了這間茅屋，她告訴我這間茅屋以前是你姥姥的屋子，屋子裡的那口井就是那朵花生長的地方，看到那朵花的時候我很開心，因為你姥姥以前是山上有名的神婆，她說的話沒人不相信的。

但你母親看到那花的時候卻哭了……」

說到這裡老村長哽咽了會，緩了許久才道：「我開始還以為她是開心哭的，要下井裡去採花，她卻告訴我這花的顏色不對，能治我病的花是黑色的，而那朵花的顏色是白色的。

我安慰她說生死有命，真是沒辦法就算了，她卻說白色的花是可以變黑的。她說完就拿出了隨身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臟，我像瘋了一樣幫她止血，她卻告訴我不用，讓我把她丟進井裡。

她用最後的遺言告訴了我那朵花的秘密——

黑色曼陀羅代表著不可預知的死亡和愛、無間的愛與復仇，那是被魔女愛撫過的花，只有最心愛人的鮮血才能讓它變成黑色！」

「不要再說了！」何雄原本堅冷的臉上流下了一滴淚水，他走到了父親的身旁，巨掌壓住了老村長的右肩，似在安慰激動的老父親。

「孩兒啊，你現在知道了吧，如果為了力量而拋棄人性並不會快樂，吞食黑色曼陀羅花的人雖然能夠成為無比可怕的狼人，但是並不會獲得真正的幸福，這些年，每每月圓之夜，我都沒法控制自己嗜血的渴望，失去理智地殺死了很多身邊的朋友……」老人情難自已的繼續說道。

可何雄不再想繼續聽他說下去了，擱在他右肩上的巨掌微微偏移，一根鋒利的狼爪輕輕一抬，就劃破了老人的喉嚨。

「老東西，還想騙我！這些年我跟何狼隱瞞狼人的身份隱瞞的那麼辛苦，直到今天才暴露就是為了躲過你的毒手，一座山上只能有一個狼人，沒有野獸會容忍別人分享自己的領地，如果不是現在你太虛弱了，怎麼會跟我說這些話？」何雄怒聲道。

老人捂著破了的咽喉，喉喉地想說什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口腔里大口大口往外冒著鮮血，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不活了。

何雄盯著老人的屍體看了會，視線重新回到方曉勇身上，「現在說吧，我們的障礙已經沒有了，說出你的秘密，饒你們不死！」

方曉勇不可能把身上的秘密告訴何雄，那樣自己會被尼犁房間處理掉，同時他也不相信何雄會信守承諾，一個殺死自己父親的人又有多少誠信？

看來只能選擇戰鬥了，剛才他有一個計劃，對付兩個狼人沒法用，但一個狼人倒是可以試一試。

「我吃過一顆樹的果實，那種果實要做『惡魔果實』，吃了它之後我就擁有了召喚大蛇的能力……」方曉勇信口胡謅道，借鑒了一個漫畫作者的創意，估計那個作者也沒辦法來告他侵權。

「果實？你在哪找到的？」果然，聽了方曉勇的話狼人的眼睛亮了起來，急切地追問道。

「在一個叫做『終焉之谷』的地方，那裡生長著一棵巨大的神樹，神樹五千年一開花，五千年一結果……」方曉勇繼續胡謅，他的手中偷偷握住一張卡牌，那張卡牌是曾經屬於馬艷的「魅靈之眼」。

方曉勇滿嘴跑火車，但介紹的故事越來越精彩，故事中神奇的能力也越來越吸引人，狼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方曉勇說出的故事就像一根肉骨頭丟到了狗面前，它饞的直流口水，聽得也越來越投入，絲毫沒有注意到方曉勇的右眼變成了一隻暗紅色的鬼眼，鬼眼散發著邪異的光芒，讓它的精神投入到了另一個世界，漸漸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它現在暫時不能動了，開槍射它的眼睛！」

方曉勇渾身大汗淋漓，小聲對李思佳說道，使用魅靈之眼卡牌不僅讓他的靈分急劇消耗，而且精神出現了很大的負荷，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一個用槍的菜鳥很難打中一個移動的狼人，但如果狼人被「定住」就是另一個結果，目前計劃中的第一步已經完成，剩下就得看李思佳的了，他很想把槍拿在自己手中，自己包攬一切，但一是魅靈之眼卡牌已經消耗了他幾乎所有的精神與體力，二是，對於使用槍械來說，他同樣是個菜鳥。

他必須相信她，兩人都必須堅強，沒有任何退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