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萬法宗內 182

到了斷峰崖崖頂，見正中已經有一塊比武台搭起。在比武台左邊放置了一排木凳，毓秀的兩位長老已經坐在當中了。

「你們自己看着辦，別輸了氣勢——但也莫要逞能。」藤木也也說着，看了看槐游。

槐游雙眼閃爍着火花，但他也懂得自己師父的意思。他臉上這傷疤是之前涼俊明所留下的，他一直想要報仇。可他也知道自己天資有限，無法勝出。上一次的比試大會，他主動挑戰涼俊明，最終也是以「躺床半月」的代價收場。

藤木也也說完，轉身上了那一排木凳坐下。

葉長老和那個彷彿沒怎麼睡醒的瞳長老彷彿沒見到藤木也也似的，對其不聞不問。藤木也也卻是不在乎，朗聲問道：「齊老頭還沒來嗎？」

齊長老的聲音隨即從比武台另一邊想響起：「我剛安排好人員呢，你這次卻是來得早啊，藤木長老。」

話音一落，只見齊長老和另外一個老者從弟子堆中走了出來。齊長老依舊是一股嚴肅的表情，但他身旁那個老者卻是有點讓人忍俊不禁。

這老者頭髮花白，臉上的褶子就像是刀刻的一般；但他卻穿着一身紅紅綠綠的勁裝，還在腰間圍了了像圍裙一般的小裙。他走路的時候肩膀不搖、雙手不動，只有下半身移動，給人一種機械人的感覺。

「花老頭你怎麼也來了？」藤木也也見到那老者、驚訝地問道。

「觀戰。」花衣老者一臉木訥地答道，那聲音像是鴨子一般。

兩個老者走到那排木凳上，隨即坐下。五名老者均是頭髮花白，卻只有這最後露面的老者穿得花花綠綠，顯得格外醒目。偏偏他的表情和機械人一般，木訥而且呆板。這種落差讓萬法宗的弟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師兄，那邊那位穿着……比較突出的長老是哪個系的呀？」最好打聽的伊世人馬上低聲問張先道。

誰料張先道也搖了搖頭，臉上也是一臉茫然。

「那是躬行院的長老花長老。」一旁的霧實初開口道。

「躬行院居然也有長老？」槐游和張先道都驚訝地問道。

「廢話！三系兩院均由長老管理，這是萬法宗的規定。只是這花長老為人比較特別，一般沒事不會露臉。」

張先道好奇道：「可是之前我們參加比試大會，也沒見過他出來呀。怎麼這次就突然出來了呢？」

霧實初聳聳肩道：「他和咱們師父算是同一類人，都是性情中人。師父是大大咧咧，這個花長老嘛，就是情緒化。他喜歡就出來，不喜歡就不出來。」

他們正聊著天，只見齊長老從中站了起來、朗聲說道：「我萬法宗三年一屆的比試大會正式開始。依照宗門規矩，比試大會旨在切磋指教，弟子間自願上台比試，不可公報私仇、更不可下重手。凡殺人者，均撤去比試資格、關入地牢，以示懲戒！」

他說完，環視比武台四周的弟子一眼，繼續道：「首先舉辦的是『及冠組』的比試。」

齊長老講完，坐回凳子上。隨即，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的少年走上台，大聲喊道：「萬法宗比試大會及冠組第一場比試，開始！」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飛身上了比武台。台下眾人看去，見是一名大約三十的男性，身穿綠色勁裝，眉宇間帶着一股狠勁。

「可有迎戰者？」少年喊道。

他話音一落，一個中年男子飛身上了比武台，對第一位男子抱了抱拳。

根據比試大會的規定，參賽的弟子自願上比武台，然後挑戰者再上台。勝出和落敗的兩人比過一場后便要退下，再由另外的弟子上台。因此，比試大會並不設抽籤。

這樣看似公平，其實也隱含各種小心機。首先因為參加的人數沒有明確的限制，無形中使得人數佔優的一方更有機會獲勝。

這也是為何藤木也也讓自己所有弟子都參加的緣故之一。

其次，比試大會是晉級賽制。敗下的一方主動失去晉級的資格。這樣一來，厲害的弟子往往可以因為沒有迎戰者而自動晉級；相比之下，那些比較弱的弟子就變成「香餑餑」、被其他人爭相迎戰。

「這兩位好像是毓秀的張閔中和繁度的瞳一起。」張先道看着台上的二人說到。

「他們實力強嗎？」伊世人好奇問道。

張先道笑了笑，指了指台上說到：「你自己看看便知道。」

比武台上的二人已經交起手來。兩人均是木屬的修鍊者，你攻我守來回幾十個回合，不分上下。

阿即看在眼裏，卻是有點意外。他之前見過涼俊明、香芸兒等人，資質雖然出眾，卻也不怎麼讓他驚訝。之後在宗門裏遇到的同門師兄和花直人等人都是同輩的弟子，資質更是平平。唯一交過手的瞳殞是毓秀的大弟子，實力雖然強，卻也在他意料之中。況且當時他還要兼顧靈獸的攻擊，並未全心全意應付。

聽張先道說的，眼前這二人並非特別出色的弟子，實力比起霧實初的確仍有些距離。但他們也都是<靈王境>的修為了。二人出手雖然有些多餘的動作，但實力卻是有的。阿即自己評估了一下，料想自己遇上這二人當中的一人，怕也不見得就能取勝。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毓秀的張閔中大喝一聲，手中綠光閃動間、一拳擊中了瞳一起的右腹。瞳一起慘叫一聲，人飛出了比武台、倒在地上。他隨即站起來，對張閔**手道：「我認輸。」

那執事院的少年弟子連忙上了比武台喊道：「第一場，張閔中勝出。」

張閔中對瞳一起抱了抱拳，隨即也下了比武台。

如此這般，上來下去了好幾組人。到了最末，僅剩下幾個及冠弟子仍未上台。

這時，一個淡青身影躍上了比武台。眾人看去，不禁發出一陣叫聲。

「花未中終於上場了。」霧實初笑了笑說道。

阿即打量了一下：花未中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穿着淡青色的勁裝，長發用一塊青色方巾包着。他身材偏小，和曲游站在一起只到對方胸口位置；五官端正，站在人群中屬於不會被注意的那種。但他表情木訥，甚至有點呆。

這模樣不禁讓人想到那個花長老。

花未中在台上站了一會兒，並沒其他弟子上台。霧實初抓了抓腦勺，似乎有點蠢蠢欲試。不過他隨即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另外一個人，終究沒有上台。

「無人挑戰，花未中晉級。」執事院的少年喊道。

花未中看了看台下一個位置，隨即轉身下了比武台。

這時，曲遊走到霧實初跟前，對其欠了欠身道：「霧師兄若不上，小弟想先上台和其他師兄師姐切磋切磋。」

霧實初笑道：「我可不想和你打架。」說着，他看了看遠處的一個人影，又說到：「你怕是沒有對手了。齊伢子應該會等我。」

曲游點點頭，轉身走上了比武台。

觀戰的一眾長老看到曲游上台，不由得都互相看了看。藤木也也笑道：「花老頭你可認識這個人？」

「沒印象。」花長老用他那把鴨子嗓應道。

「他可是當年和我弟子、以及瞳殞在『弱冠組』奪下三甲的。我記得你那位小侄子當時就是敗在了他手上。」

花長老聽了，毫無表情。倒是一旁的葉長老聽了、冷哼一聲道：「此一時彼一時。花未中經過我和瞳長老悉心指導，早是今非昔比。」

原來那花未中是花長老的侄子。二人木訥的表情或許是他們那個家族的特徵。

藤木也也看了葉長老一眼說到：「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

果然，曲游在上面站了一會兒，也沒有人上台挑戰。他和花未中一樣、不戰而勝。

葉長老有點鄙夷地看了看曲游，冷哼一聲道：「這曲游出外遊歷一番，心機倒是長了不少。」

「你急什麼。這不過初賽，曲游不上台和花未中比試，雙方都留點力嘛。」藤木也也說到。

「我毓秀可沒你們這些小心機。」

齊長老在一旁聽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這時，又一個身影躍上了比武台。

槐游和張先道等幾個師弟齊聲喊道：「大師兄加油！」

話音未落、一個身影隨即躍上了比武台。霧實初掃了對方一眼便認出：正是他剛才對曲游提及的齊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