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監護室的爭論

孫昆老爺子進了重症監護室，孫老太太看護了兩天便體力不支，王棟自告奮勇的爭著陪護。孫建峰又有許多事情要去處理，不能時刻守在老爺子身邊，便答應了下來。監護室里有四位病人，一位是物業公司的老總，公司里安排了一位專業陪護，一個保安時刻守在監護室門外。一位是警察同志，屬於公費醫療，陪護的是他的妻子，還有一位是農村裡來的窮婦女，得的冠心病加肺氣腫已到晚期，兩個女兒一看穿著樸素老土，就知道不是有錢的，一個兒子傻里叭嘰的不帶個聰明樣，當醫生問他家裡人誰能出錢治病，都搖頭說沒錢，需要回家借，醫生就不再言語。王棟守著孫昆，就象親孫子一樣，小眼緊盯著孫老爺子，耐心的看護著。孫昆早已清醒，只是不能下床而已。

第二天查房過後，頭天的帳單發下來了，王棟就聽到了窮婦女的大女兒發出了驚叫：「我得個娘哎，這一天就四百元錢，咱住得起嗎！」那個警察的妻子望著手中的單據說道：「俺六百多。「王棟聽了，趕忙也拿起孫老爺子的單據一看，也是六百多。那個物業老總氣道：「我這一天八百多，輸氧和監護設備都一樣的，這一病房照人下菜碟，巧取豪奪，這醫院就是個坑，進了這個坑，想好就挨坑。」王棟聽了，望著單據，獃獃地出神。窮婦女的三個孩子，互相使個眼色，走出門外，嘀咕了老半天，王棟就聽到她大女兒說道：「等咱娘一旦清醒，咱就轉普通病房，住幾天實在住不起了，咱再回家。」她小女兒說道：「咱爹光叫咱來，也沒錢給咱，俺剛結婚，又沒錢，俺的錢，又都叫咱兄弟這個小馬子殼結婚給使了，咱娘又吃藥打針不斷，俺實在鱉死了！」王棟聽了，不禁同情起來，這時物業老總按了下護士鈴，馬上一名護士小姐出現在病房，物業老總說道：「我昨天一天沒吸氧，怎麼還收錢。」護士道：「你自己拔的，醫院照樣收錢，反正俺沒說你不用吸氧。」物業老總氣道：「你們醫院太沒有醫德了！「護士道：「我們雖然收費貴，但對你們的監護卻是盡心盡責的。」「那同一個病房，為什麼好種價格。」物業老總說道。護士說道：「從職業道德，救死扶傷，照顧病人來說醫院沒有錯。你，堂堂一個老總，看病應該不在乎錢，你外有保安，內有陪護，花錢不愁，這個老爺子，有軍功，那個警察，是公費，唯獨那個農村老婦家境貧寒，醫院照顧她，所以她的費用低，你不能和弱者相提並論。」王棟一聽，這護士小姐一番話竟然把個物業老總說得無語了。物業老總嘆了囗氣：「我也是病人，就是冤大頭了。「

晚上大約七點，那個窮婦女忽然渾身哆索，醫生連忙進行緊急搶救，一番忙碌之後，終因搶救無效，醫生徵得病人女兒同意后，中止了搶救行動，宣布了死亡時間，過道中，病人的三個子女悲憤的大哭，那哭天嚎地的聲音讓王棟流下了眼中的淚水，彷彿此刻死去的就是自己的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