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個老6！
「嘶……」
對峙了這麼久，一直抱着桑樹樹榦的水靈兒手腳也有些酸累了，小嘴緊繃，面上一副可憐巴巴的忍耐模樣，沒有申屠令的指示，她也不敢有何動作。
嘀嗒……
就在她煎熬之時，忽然響起了水滴滴落之聲，緊接着她便感覺自己臉蛋上生出一點清涼。
她想要伸手去摸。
卻聽身前樹榦發出安撫之語：「莫怕，很快就會結束。」
申屠令的聲音讓她想要動彈的傾向頓時止住。
輕「嗯」一聲，水靈兒乖巧地靜止不動。
「會潛水嗎？」申屠令忽然再問。
「當然！」水靈兒驕傲萬分地回答。
正當她心生疑惑想要出聲問詢之時，上方滴落的雨滴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這是……下雨了嗎？
水靈兒疑惑地抬頭上方望去。
但沒能看到什麼。
桑樹繁茂的枝葉嚴嚴實實地擋住了視野。
周邊火焰依舊在燃燒，她更是看不得什麼。
現在的她還以為火雀仍然在不斷地朝着她和桑樹噴火。
將小臉揚起，水靈兒的視野中只有那沐浴在火海中的桑樹枝葉。
那些雨水雖然越來越多，但能夠完整落地的，可謂少之又少，多被火焰灼燒蒸發。
如此洶湧的大火，光靠這點雨水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她心中剛剛生出這個想法，眼前的場景忽然變了，只見那雨水氣勢洶湧起來，化作了道道細流，再一轉眼，細流便長成了水桶粗細。
水靈兒心中驚奇，一雙眼睛也駭然睜大。
因為這一道道水柱仍在壯大，距離最近的一道水柱也朝她傾軋而來，聲勢駭人。
這時的她，並沒有聽到另一邊的凄慘鳴叫。
不過看到這等洶湧的水柱即將吞噬自己，水靈兒眸中未曾有絲毫膽怯，相反，她眼底生出了雀躍喜意，像是遇到了什麼極其親近的事物。
這是申屠哥哥使出的手段。
怪不得他方才問我可會潛水。
心中想到這些，面前的情勢並未有什麼轉變，擴張的水柱無情地將她吞噬。
嘩啦……
進入水柱之中，水靈兒依舊睜着眼睛，也未屏氣，不過這樣的她卻沒有什麼異狀，而且湍急水流也沖刷了她身上的塵土，尤其是臉上的，重新白白嫩嫩了起來，處在水中，更顯白潤。
將這一幕看在「眼」里，申屠令放下心來，若是這小女孩兒不會潛水，就有些難辦了。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觸發的引水符竟如此給力。
這哪是引水？分明是灌水，仿若直接從天上傾倒了一個小型湖泊。
引水符攻擊的中心點是火雀，但當真正實施的時候，便是將他的桑樹真身也給覆蓋了。
好在他是催動符籙者，引水符有可能對他造成的攻擊盡皆卸去，不然以那般從天而降灌注的水勢產生的力道足以將他的樹身壓斷，怕是粉身碎骨也輕而易舉。
草率了！
心有餘悸的申屠令對這所謂「低等符籙」又是感激又是無語。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是絕對的好東西。
確是保命的好手段。
這「獵殺系統」很是靠譜。
他開始期待更高等級的符籙又會是何等威力。
心中這般感慨，申屠令也繼續嚴陣以待地看向火雀所在。
方才引水符發動之時，火雀第一時間察覺，
前一刻還似力竭，轉瞬間便如迴光返照一般朝水柱噴吐洶湧火焰，水火對沖，發齣劇烈滋滋響聲，水汽瀰漫。
這個老六！
申屠令自然明白它絕非迴光返照，而是仍有餘力，方才只不過是佯裝頹勢。
不過不管對方如何，這引水符申屠令都是要發動的，符籙都有着時間限制，他可不能與其打持久消磨戰，須得速戰速決，一鼓作氣將對方打到谷底，再也翻不了身！
令人欣喜的是，不到六十息，火雀再次「彈盡」，與水柱對沖的火焰止住。
頓時之間，漫天的水浪傾灑而下，瞬間將之覆蓋吞沒。
這是申屠令邊角少許倖免於「水難」的枝葉看到的狀況。
當然，表面上已是處於上風的申屠令，並未因此沾沾自喜而放鬆下來。
他仍舊緊緊「注視」着火雀所在方向。
方才的火雀佯裝竭力，難保此時梅開二度，即便那凄慘掙扎的鳴叫相當真實。
過了好一會兒，只剩下水聲滔滔，火雀的嘶鳴聲業已隱去。
申屠令可以確定，在如此大的水量沖刷之下，身下的小島怕是很快就會蔓延成一座「水島」。
這火雀逃了？
還是死了？
處在引水符攻擊重心下的火雀，自然承受着比之旁處多好幾倍的威脅。
不知火雀現下是何情狀的申屠令決定在等待一分鐘的時間，-而後便暫時停止引水符查看一番。
當然，一旦有何異動危險，他會立即再次催動引水符，不但如此，他也會隨時帶着水靈兒遁入地下，畢竟土遁符他是早已發動了的，不然他的根須也不會如在水中一般遊動隱現。
然而十個呼吸還未過，他忽然聽到水靈兒臉蛋貼在他的樹榦上輕聲開口：「申屠哥哥，那隻火雀好像馬上就要死了。」
就要死了？
看來這火雀果真沒能承受得了引水符的威能。
申屠令聞之一喜，也仍自謹慎追問：「水靈兒，你可確定？這關乎你我性命，馬虎不得。」
「我再感受一下。」水靈兒小臉肅然下來，雙眼閉上，過了十息便自睜開，確認道：「申屠哥哥，它確定快死了，只剩下一口氣，我用「搜神法」認真探尋了，那火雀在西南方向，距離我們約莫五丈，已是不能動彈分毫。」
搜神法？
好厲害的樣子。
事後一定要騙這小姑娘學上一學。
呸！呸！呸！
什麼「騙」？這是讓其報恩，我申屠令理當受之。
捨去了三個大好符籙，自然需要補償。
暫時將這些小心思擱置下來，申屠令心念一動，將引水符停止。
對於水靈兒，他還是有着一定信任的，畢竟她是這一方奇幻世界的「土著」，自然比他懂得多。
仍是嚴陣以待，申屠令「視線」緊鎖着火雀所處，也正是水靈兒方才所言的西南五丈之地，火雀的位置一直未變，想來是被兇猛的水勢「釘」死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