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 不是省油的燈
也就是這時。
鳴鳳樓執事聽到春雨閣內動靜,帶著一隊護衛推門而入。
這鳴鳳樓執事姓吳,鷹眼鷹鉤鼻,素來與塗山一脈走得近,地上的男狐與之頗為熟悉。
男狐見吳執事進來,當即哭喊著叫道:「吳執事快快救命!這猴妖要殺我!」
吳執事見狀,一揮手,喝道:「將這狂徒拿下!」
「你敢!」白朵兒跑過去,將侯飛白擋在身後。
「白小姐!你可要想清楚!為了個外族猴妖,與狐族為敵的後果!」
吳執事不敢輕舉妄動,白朵兒是青丘一脈的掌上明珠。
「我不與你聒噪!他是我朋友,我帶來的塗嶺!你動他試試?!」白朵兒寸步不讓。
「吳執事!你還等什麼!快救我!」男狐掙扎著叫道。
「聒噪!」侯飛白手上用勁,就聽咔嚓一聲脆響,將男狐的胳膊擰斷。
劇烈的疼痛,讓男狐忍不住發出凄厲慘叫。
吳執事見狀不再猶豫,一揮手就上去四名護衛,想把侯飛白架開。
「小心,他是七品!」塗冰出聲提醒。
七品!
四名護衛身形一滯,停在當場,紛紛回頭看向吳執事。
這四名護衛都是八品,讓他們去跟七品通靈境妖物動手,不如讓他們直接自殺算了。
吳執事呵呵笑道:「七品就想在鳴鳳樓撒野?給你三息時間考慮,放開他或者死。」
侯飛白心中一緊,對方面對七品還如此坦然,要麼就是他實力足夠強,甚至可能是超越七品的中三境妖王,要麼就是這鳴鳳樓有什麼別的名堂。
「是誰這麼囂張,敢在鳴鳳樓喊打喊殺?」
隨著聲音走進來一道身影,白盈秀。
她收到消息,白朵兒帶著侯飛白到鳴鳳樓赴這個什麼群英宴,就料到會出意外,隨後趕緊趕來,還好趕上了。
「盈秀姑姑!就是他!他要殺了我侯哥!」
白朵兒看到白盈秀到了,頓時就像是吃下了定心丸,指著吳執事說道。
「怎麼,一隻禿毛鷹,在鳴鳳樓就能一手遮天?」白盈秀絲毫不給吳執事留面子,冷冷地道。
吳執事一張臉漲得通紅。
和有傳承的妖物不同,吳執事原本是一頭禿鷹,偶然服下靈果覺醒,之後就守在靈果旁,一路獨自修行,直到進入八品化形境被塗嶺招募。
吳執事面對白朵兒還敢說話,但白盈秀又不同了,她不只是青丘一脈最年輕的族老,剛從塗嶺回來就被白清懷任命為鳴鳳樓的大總管。
吳執事等於是面對著自己的頂頭上司,他期期艾艾地說道:「白總管,這……這小妖在鳴鳳樓仗勢行兇。」
「他是我青丘的貴客!吳執事,別忘了你端著誰的碗!」
白盈秀也不多說,上前一步站在侯飛白身前,說道,「走,咱們回家。」
侯飛白鬆開了地上的男狐,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吳執事,笑了笑。
就算白盈秀不來,侯飛白也有把握帶著白朵兒安全離開。
通過觀悟那枚漂浮於丹海之上的丹殼新紋路,他獲得了一個新的天賦能力:三昧火。
這三昧火,號稱能無視品級差異,直接攻擊靈魂。
現在那枚丹殼之中,就隱隱有一小撮火焰存在。
這便是他的依仗。
所以,即便這吳執事是六品妖王的存在,侯飛白也有信心能順利脫身。
白盈秀領著侯飛白與白朵兒向外走,
吳執事和那一隊護衛連連後退。
「喲,白妹妹,這便要走?這俊俏小哥,我還沒好好欣賞呢……」
一名妖冶婦人走進來,一襲粉衣,粉色髮帶,偏偏在端莊的模樣中,透出一股無法言表的妖媚,奪人心魄。
正是蘇瑤己。
「蘇瑤己,這些年不見,你還是那副德行!閃開!」白盈秀像是趕蒼蠅一樣揮揮手,厭惡地說道。
「塗青品級低,又衝動,不會說話,所以被人打死也活該是嗎?」蘇瑤己聲若黃鶯,指著地下的男狐恨恨地說道,「但無論如何,他也是我塗嶺的子弟,豈能被人如此羞辱?!今天不給個說法,誰也別想從鳴鳳樓離開!」
「蘇瑤己!」白盈秀頭也不回,冷聲喝道,「給我滾!」
話音未落,白盈秀猛地向前衝去,右掌曲張為爪,抓向蘇瑤己胸前。
蘇瑤胸前一挺,一條碩大的狐尾憑空出現,橫掃白盈秀。
這兩人都是七品,在春雨閣內打起來,遭殃的自然就是桌椅,被外溢的勁力衝擊化為齏粉。
蘇蘇等妖物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原本只是想在宴席上狠狠羞辱戲耍白朵兒一番,然後將那破落的太平山猴妖攆出去就算完。
結果現在居然引出兩大七品妖物大打出手?
白朵兒更是緊張得小嘴微張,狐尾不自覺地搖晃起來。
蘇瑤己與白盈秀一觸即退,警惕地看著對方。
「這些年不見,你倒是本事見長。」蘇瑤己搖晃著狐尾說道。
「不巧,你這些年可沒什麼長進。」白盈秀揉了揉手掌,嘲笑道。
「嘴硬。」蘇瑤己妖媚地說道,一雙狐眼彷彿要滴出水來。
毫無徵兆。
兩妖突然再次向對方衝去,途中,均是不約而同顯出原形。
一灰一白兩道身影甫一相逢,就爆發出激烈戰鬥。
撕咬。
撞擊。
抓撓。
尾擊。
兩妖均是七品,每次接觸均引發劇烈震蕩,以接觸點為中心的衝擊圈不斷向外逸散著能量。
眾妖連連後退,各自退到牆角才背靠牆面站立。
這才是真正七品的打鬥嗎?
侯飛白不禁愣了。
剛才林世熙以七品境界向侯飛白遞拳,卻被他以猛字元配合崩山勁給擊退,導致林世熙心生忌憚。
如此看來,倒是實屬僥倖了。
念及此,侯飛白忍不住又看了林世熙一眼,恰巧林世熙也往這邊看來,侯飛白冷冷一笑。
侯飛白這一笑,在林世熙看來,彷彿是來自靈魂的譏誚,憤然扭頭不去看他。
「夠了!你們還有沒有規矩了?!」
一聲怒吼,一道身影突入蘇瑤己與白盈秀的戰圈,兩手一左一右分別將蘇白兩妖擒拿住。
是一名身著素色長袍的女子,偏偏法式頗為考究,金絲花簪、寶鈿,對插在髮髻兩側,看起來頗為華貴。
「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狐仙堂?!」女子手上用力,蘇白兩妖臉上顯出疼痛難忍之色。
「常護法……」
塗靈兒最先回過神來,上前一步說道,「我等今日邀白朵兒聚會,誰曾想她仗著有太平山猴妖撐腰,不僅打傷了塗青,還傷了月港的林世熙公子。」
說著她又看了白盈秀一眼,繼續道:「還請常護法明察。」
白朵兒狐尾猛搖,衝上前去,叫道:「塗靈兒你顛倒黑白!明明是你們挑釁在先!現在還倒打一耙,你的臉都叫狗吃了嗎?!」
侯飛白知道她只有在十分氣憤時才會這樣搖尾巴。
聽說牽扯到外來妖物,尤其是月港林世熙,現在月港來的林如紈還在和塗山一脈談生意的往來。
常憫意外地看了一眼林世熙,這廝不是號稱月港第一天才,已經七品通靈境了嗎?怎會在一名太平山猴妖手上出了意外?
「哼!都不是省油的燈!通通到狐仙堂聽候發落。」常憫一甩手,將蘇白兩妖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