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變強之路

一兩銀子約等於十錢碎銀，一錢碎銀足以去酒樓小吃一頓。

為了找開那一兩銀子，姜瑜把身上的碎銀全都給了。

回家的路上，他心思繁多，先前有些衝動。

因為若是女帝真的重生了，那麼他就得趕緊跑路了。

因為女帝真會殺了他的，這女人翻臉無情而且極度自負。

她若真的重生，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就會認為自己只有兩種選項。

第一個選項：不計前嫌，繼續當怨種。

第二個選項：懷恨在心，幫太子承位。

因為上一世自己和太子感情不錯，或者說……除了皇帝，太子和任何人的感情都不錯。

近乎眾望所歸的人，若不是親弟弟背刺，姜瑜也想不出辦法從他手上奪位。

這女人不會覺得自己會置身事外，所以自己只有死……

「不能讓她知道我也重生了。」

姜瑜默默反思著，他還是衝動了呀，但絕不後悔。

由於家裏很窮，是住不起京里房子的，只能在距京不遠的匠人村裏定居，想要進城賣筐得至少走一個時辰。

幸好政德帝也不算完全不幹人事，把進外城販賣商品要收的商業稅取消了，要不然姜瑜真不想來。

雖然穿越加重生，但姜瑜一點也不想引人矚目。

京城水深，只要稍稍嶄露頭角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明面上太子楚王針鋒相對，暗地裏建王公主暗潮湧動，還有其餘勢力摻和攪混水，十分危險！

如今自己只是菜雞一個，又不能借勢強己，哪怕先知先覺也不可能影響什麼。

要知道這世界怪力亂神，能預言未來的大有人在，上一輩子他都不知道殺了多少個。

「悄悄苟兩年發育，然後驚艷所有人。」

和上一世地獄開局不同，這一世他最大的優勢就是有兩年的發育時間！

如此這般走着，眼前漸漸出現幾間零星茅屋，前方就是匠人村。

雖名為匠人村，可留在這兒的多是老邁之人，故而村子裏大多時間都很安靜。

這兒不像和盛村般傍山臨水，但也有種寂靜之美。

姜伯是村裏唯一一個五十三歲的人，這個年紀的人都不服老，閑不下來。

姜伯也不能免俗，所以姜家是整個村裏唯一用竹編籬笆圍出院子的家庭！

和做事一絲不苟，編篾一心一意截然相反的是他的性格。

姜伯很喪……肉眼可見的喪。

扭進路口，就見坐着小竹凳的姜伯在籬笆圍的院裏編筐。

陽光正好，卻照不透他周遭肉眼可見的陰鬱。

姜伯是個有故事的人，上一世也帶着他的故事死去。

「大伯！」

上一世被姜伯影響，姜瑜也喪了一段時間，如今可不會了。

他喜悅的聲音讓姜伯抖了個激靈，只抬頭瞥一眼，隨即埋頭繼續編筐唉聲：「被逆子嚇死是我最不想的死法了。」

姜瑜笑容僵硬，大伯沒救了……

「剩的筐呢？」

姜伯的嗓音總是死沉，像個鬼一樣。

姜瑜連忙湊近賣起關子：「大伯，你猜猜看？」他笑容滿面，想影響大伯。

「扔了？」姜伯語氣起初還是懷疑，然後立刻變得篤定：「那你不要吃飯了，餓死得了。」

「哈？」姜瑜啞了，他上一世太忙了，沒時間陪着姜伯，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老頭繼續編筐，

語氣死沉：「扔哪兒了？是要我這老骨頭替你背爛攤子？行，你想整死我就直說。」

一段話說完，筐底已經被編的十分結實。

姜瑜哪敢繼續讓這小老頭散發負能量，他立刻奉出銀子來：「都給賣了！您看，這足足一兩！」

姜伯抬眼，先是打量會姜瑜兩手捧著的銀子，然後眼珠上瞅盯着他翁聲道：「把稱也賣了？」

姜瑜笑容僵在臉上，當時他光顧著耍帥，忘記拿秤了。

「把我也給賣了得了！」

小老頭徹底爆發了，抄起一旁竹條就要抽姜瑜：「那是我爹留給我的公秤！你個逆子！」

姜瑜立刻求饒：「您彆氣著，秤我借給隔壁攤位使了，明早人家還我。」

他可沒少挨過打，姜伯最喜歡竹條炒肉，是火辣辣的滋味。

姜伯這才收斂了些，彷彿剛剛的暴怒不存在般，他繼續編筐語氣死沉：「能為別人發光就是我們這樣的爛人活下去的理由了。」

太喪了，而且還是自己最親近的大伯，姜瑜哪怕是鐵打的也禁不住這樣腐蝕啊。

「大伯，你能不能正能量點，心裏陽光點唄。」

午飯是煮白菜加些黃豆之類的粗糧。

雖然寡淡了些，但也能吃。

姜伯彷彿沒聽到般：「天天白菜黃豆，遲早把自己吃死。」

「那咱買肉啊！」

姜瑜無語了，又不是沒錢：「您看您都瘦成啥樣了。」

「還不是你這不孝子？半點本事沒有。」

大伯嚼著粗糧艱難咽下：「我是個爛人，死了找席子一卷就行，不用置辦棺材。要留錢置新房，好讓你取個媳婦兒，這樣我才能合眼。」

「您……」姜瑜稍稍哽咽，他認真道：「別擔心我啦，我不愁。」

姜伯一聽急了，撂下筷子兇狠開口：「你小子敢入贅就別姓姜！」

「哪能啊。」

姜瑜立刻討好笑。

吃完飯，姜伯雷打不動要午睡的：「這一閉就睜不開咯，也能少挨你這逆子的氣。」

「您可別嚇我。」正蹲房門口吭哧洗碗的姜瑜沒好氣道：「您要再這樣，咱倆卷一塊埋得了。」

「那得用你的媳婦本置辦一口好的棺材，敞亮些。」

姜伯死沉沉的喃：「不能人死了錢還沒造完。」然後鼾聲如雷。

姜瑜氣笑了。

大伯邋遢，屋裏糟蹋的一塌糊塗。

認真整理一番后，姜瑜外出準備修鍊。

這是個怪力亂神的世界，修鍊體系繁多。

大致分為文人、道家、佛門、武夫、術士、巫者、蠱師。

常人最易接觸的就是習武，但需要從小開始就打好基礎。

可姜瑜小時候跟着姜伯經常吃壞肚子，基礎一塌糊塗。如果想要習武，就得先習文增強體質。

上一輩子的他就是這樣，要不是誤打誤撞得證文心，不然想要變強只能考慮術士體系了。

說來不可思議，這世界公認最強體系是文人，甚至也有「萬般皆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說法。

因為除文人體系外，其餘體系都有跡可循，都能用錢砸出來，用命練出來。

而想要踏上筆山書海成為一名文人，就必須獲得天道認證從中窺得浩然正氣（文氣）方能正式開始修鍊。

是的，天道認證！又稱得證文心，故此文人九品，第九品就稱之為【證心境】！

想獲得天道認證，智慧機緣品德缺一不可。

目前公認的是機緣大於品德大於智慧，甚至有人曾言暴論：天道就是看誰順眼就給誰證心！

這種憤世言論只能掀起少許波瀾，因為就算是真的，那你能拿天道怎麼辦呢？

想要得證文心，具體步驟十分簡單。

說話給天道聽，讓天道覺得你說的很對並給你證明。

是的，就這麼簡單，但真正做到的卻只有少數。

首先得確定天道聽到，其次得讓天道覺得你說的對，再然後還得讓天道給你證明。

曾有大儒寫下萬千格言收穫萬人敬仰，天道卻無動於衷。

本來這也不算什麼吧，常有的事。

結果那大儒教書時，堂下有名弟子通過大儒格言領悟了一個新的道理，當堂誦出，金光閃爍，叫大儒竟氣絕當場！

天道覺得你行你就行，天道覺得你不行你就是不行。

特殊的時間，特殊的地點，特殊的人，缺一不可。

不過上一輩子姜瑜誤打誤撞得證文心，這一輩子肯定也行。

於是他咳嗽清嗓，將上一世自己的證言誦出：「以直抱怨，以德報德。」

這一世，孔聖人的言談由弟子編撰成為的【論語】遺漏不少，其中就有這句。上一世被自己文抄后成了一身實力的根基。

這個世界多崇尚留下負荊請罪美談的藺相如和廉頗之間的友情。

起初還好，等到後面就開始越走越偏，漸漸變成了道歉之後必須寬恕的「君子之風」，乃至引申出一句偏駁之言：「以德報怨，仁也。」

寂靜……

看來天道沒聽到。

姜瑜連頌三遍，天道都不給面子，毫無反應，這就是所謂的天道不在家。

那沒辦法了，只能改日或者走術士這條路了。

術士境是所有體系中唯一不看品級的體系。

若有人卡在武者第九境【煉體境】十年，那麼可以斷言此人於武道無緣。

但是術士境不同，若有人卡在術士第九境【藥師境】十年乃至更久，那麼只會受到萬人敬仰！

央央大路，藥草何其繁多？窮盡一生尋的藥理也不過冰山一角。

若是對藥理了解足夠深刻，即可煉丹，即術士第八境【丹術師】

與其說術士的品階是實力劃分倒不如說是職業劃分更為合適。

丹術師依舊同理，有老者沉浸一生，只為煉出長生金丹。

這同樣是沒有上限的境界。

若是自認為煉丹時對火焰的掌握已經出神入化，即可破境來到術士第七境【鍛器師】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把好的武器可以決定生死。

和前幾境同理，這同樣是沒有上限的境界。

術士前三境都有弊端，即沒有任何戰力。

不過這是厚積薄發，只等第六境便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術士第六境是所有體系中最為繁瑣的境界，一共有三個分支！

六品：【撰陣師】

六品：【邪魂師】

六品：【風水師】

三個六品之中，【撰陣師】最難領悟也是最強，【邪魂師】則是開始鑽研三魂七魄，【風水師】則開始鑽研風水天機演算。

而術士第五品【預言家】只有【風水師】對天機窺測足夠深后能夠到達。

但是這並不代表陣師和魂師的前途就不如風水師。

因為世間陣法無窮無盡，有關魂魄的詭秘也深邃如星海；所以說這兩個品階都是沒有極限的！

【撰陣師】往往是奇迹的代名詞，沒有任何人有自信戰勝一位準備充足的【撰陣師】。

【邪魂師】則一般了，因為人家是奔著長生去的，對於仇人多採取避而不戰，看誰先死的態度。

不過魂師和陣師並不衝突，一般是魂師的人都多少會些法陣，也有自保能力。

而陣師則為了保持純粹，多是埋頭鑽研法陣，不肯浪費一分一秒來分心研習魂師之路的。

至於五品【預言家】之後的境界，已經沒有人達到過了。

姜瑜不才，前世正是六品【撰陣師】併兼九品【藥師境】兼八品【丹術師】兼七品【鍛器師】併兼六品【邪魂師】兼六品【風水師】

先天不足，可以煉丹慢慢彌補虧空，然後練武。

別看花里胡哨一大堆頭銜，真要打架還得看武夫！

文人為什麼強？

是因為只要得證文心，天道直接讓你擁有尋常人從小開始練個十年才能達到的【煉體境】的力量和體質！

本質就是天道開掛讓你成為武夫，只不過武夫靠內勁，文人靠浩然正氣。

明明都是靠拳頭打架，結果文人武夫之間互相看不起也是有趣。

武夫：「老子辛苦修鍊數十載才有了這一身氣力，你特么嚷一句話就憑空獲得這番造化，老子不服！」

文人：「老子寒窗苦讀數十載終於領悟證言，得證文心！什麼叫做憑空獲得？你們這群武夫光練武不練腦子是吧？此乃天道恩賜，不服你和天道嚷去！」

天道也是惡趣，文人前兩境和武夫前兩境沒什麼區別，都是靠肉體橫推，以拳服人。

硬要說不同的話，文人捋起袖子準備動手之前可能會和對方好言講講道理……

現在最關鍵的是，姜瑜目前空有知識，但沒有使用這些知識的力量。

術士境是程程遞進的，你必須成為【藥師】品嘗百草后才能在氣海里誕生一片藥力，之後用藥力控火才能轉為【丹師】，控火更加熟練后可以嘗試【煉器師】。

而吞服丹藥可以增加藥力，當氣海中的藥力龐大到一定程度后才可以凝結成形，從而開始【撰陣】

姜瑜目前啥都沒有，即便撰出滅世大陣也不過徒有其表罷了。

「京城附近的葯早被采完了，長白山有一株參王，可那是在皇家葯園。」

姜瑜盤算一陣，露出了謀定的笑容。

臨走他又衝天喊了一遍前世證言，天道還是沒反應。

「直娘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