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通靈寶玉

「老祖宗，蓮哥哥說過待會兒見完二舅舅就來拜訪您。」黛玉回道。

「理國公府年輕哥兒我都聽說過啊？怎不知還有這一號人物？」王熙鳳不解問道。

「這柳湘蓮祖父那一輩就跟大房分家了，過了這麼些年，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賈母呵呵笑著解釋道，「聽說他能文能武，他們家這輩兒倒是出了個人才。」

賈寶玉聽得話題全圍繞著那個柳湘蓮，剛來的妹妹還在跟三春講述他的事迹，聽得三春嘖嘖稱奇，不由心生煩躁，湊過去強行轉移話題：「林妹妹名字里也帶個玉字，可也有玉沒有？」

「什麼玉？」黛玉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來顯擺他銜玉而生吧，因而笑道：「你那玉是個稀罕物什，又豈是人人都有的？我只有蓮哥哥送我的一隻美羊羊罷了。」

原來黛玉屬羊，柳湘蓮便送了她一隻玉質的卡通小羊羔，換作「美羊羊」，她一直都隨身帶著，此刻便拿了出來給三春看，她們也都喜歡不已。

又是那蓮哥哥，什麼都離不開蓮哥哥，賈寶玉聽聞此言，心頭煩躁不已，見小惜春將玉羊捧在手裡愛不釋手，不由得痴了，往日里姐妹們都同我好，今日來了個神仙一樣的妹妹，原也聊得好好的，就因為那個「蓮哥哥」，便都不理我了。

賈寶玉怒從心頭起，一把扯出脖子上掛著的通靈寶玉，怒聲道：「什麼稀罕物，還說通靈不通靈的，既討不得妹妹們喜歡，我也不要這勞什子了！」說著，就要狠狠往地上摔去。

「住手！」「寶玉！」賈母和王夫人驚呼阻止，卻哪裡來得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寶玉墜地，心急如焚。

卻在這時，黛玉下意識地伸出腳去，使個巧勁一鉤，便穩穩地接住了那玉，再輕輕一抖足尖，通靈寶玉便劃過一道弧線，徑直落入了她手中。

全場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賈母張了張嘴，沒說什麼，王夫人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三春則是一臉崇拜的看著黛玉。

半晌，沉默方被打破，「妹妹好俊的功夫，今日真是開了眼了，不知可願教我兩手，那樣我以後也再不怕寶玉摔玉了。」王熙鳳略顯誇張的笑道。

「二嫂子過譽了。」黛玉有些敷衍的回道，心裡正暗暗吃驚。

通靈寶玉入手，黛玉竟感覺身體突然活躍了起來，往日里若有若無的氣感此刻清晰無比，內力竟自發流動起來。黛玉從沒見過這等事，也不知道此事的意義，只是覺得，這或許是個頂好的東西。

「寶玉哥哥即是不喜歡這玉，不如與我交換如何？」雖然知道不太可能，黛玉還是想試一試。

聞言，賈母連忙從黛玉手中搶過玉石，給痴痴的寶玉掛在了脖子上：「這可是你寶玉哥哥的命根子，與旁的玉不同，不能舍了人的。」

通靈寶玉離手，那種感覺果然就消失了，黛玉有些失落，面上卻不顯。

待會兒要把此事告訴蓮哥哥，她心裡暗道。

賈母和王夫人忙著哄賈寶玉，三春姐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黛玉，此時卻不好多問什麼，一時間，偌大個榮慶堂內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就在這時，有丫頭進來通報：「稟老太君，老爺派人傳信說，柳家公子手中有林姑爺的信要面呈老太君，可否讓他來給老太君請安？」

賈母聞言便道：「十幾歲的哥兒，又是世代老親，便讓他進來吧。」話是這麼說，卻也讓三春迴避。

不一會兒，只聽得外面通傳聲，

隨即腳步聲響起，又有個丫頭領著個如玉公子走了進來，眾人見了，都不由眼前一亮。

「晚輩柳湘蓮，拜見榮國太夫人！」柳湘蓮恭敬行禮道。

「你就是柳湘蓮？生的好生俊俏。」賈母最喜歡漂亮的事物，見了柳湘蓮不由好感大增，「你即是玉兒哥哥，那我便喚你一聲蓮哥兒吧，快過來坐。」

柳湘蓮當然不會坐到炕上去，道了聲謝，尋了個錦墩坐下了。這才打量起屋內眾人，賈母自不必說，她懷中那個大臉盤子，一臉痴傻的就是寶玉無疑了，生的倒是不錯。

寶玉原本早就回過了神，只是覺得害臊，一直裝傻，此刻見了柳湘蓮，卻也顧不得了，原來「蓮哥哥」竟生的這般風流，卻是怪不得姐妹們，連自己也想跟他親近一番。

被寶玉奇怪的眼神看得有些起雞皮疙瘩，柳湘蓮連忙挪開視線，兩個中年婦女，略過，然後是兩個花信少婦。

柳湘蓮眼前一亮，都生的極為出眾，年紀稍大點那個，一身素服，不施粉黛，氣質溫婉，稍小點那個，遍身綾羅綢緞，身材火辣，容貌精緻，神采張揚。

只是一眼，柳湘蓮便收回了視線，除了動態視力遠超眾人的黛玉，沒人察覺到。

「蓮哥兒，今年多大年紀？可曾婚配了？做的什麼營生？」賈母上來就來了個三連擊。

「回太夫人的話，小子今年十七歲了，未曾婚配，近來與朋友一起做些買賣。」

賈母點了點頭，又問了些家長里短，終於問到了正事。

「聽說如海有信託你轉交的？」

「正是。」柳湘蓮從袖中拿出了信封，由丫鬟呈遞給賈母。

賈母接過信來，-仔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眾人見此，不由好奇裡面寫了什麼。

半晌，賈母放下信封，雙眼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柳湘蓮，方才開口道：「如海說，玉兒的師父跟你相交莫逆，她走後就是你代為傳授玉兒武藝？」

「正是，林叔還囑託過我，讓我進京以後也繼續教授林妹妹，不可懈怠。」柳湘蓮拱手道。

「他信中所言，此事關係到玉兒的病情，果真如此？」賈母皺起了眉頭。

「此事是否為真，太夫人詢問林妹妹即可。」

賈母剛已經問過了，此時不過是難以取捨罷了。

半晌，賈母方嘆息道：「本來如我們這等人家，女孩子就不該拋頭露面，跟別提學什麼勞什子武藝了，但既然此事關係到玉兒身體，再兼她父親也這般作想，也只好如此了。」

又對柳湘蓮道：「如海既將玉兒託付給你，你便得小心對待，切不可傳出什麼口舌來了。」

柳湘蓮點了點頭道：「小子省的，不會壞了林妹妹清譽。」

裡間，三春小聲交流著。

「真好啊，林姐姐能跟柳公子學武藝！」探春一臉的艷羨。

「三姐姐是羨慕林姐姐能學武藝，還是羨慕她能跟柳公子一起呢？」平常少言寡語的惜春罕見的打趣道。

「死丫頭敢胡言亂語，看爪！」探春羞怒道，伸手在小惜春咯吱窩裡撓了起來，惜春無力招架，咯咯咯的笑出了聲。

「呀！柳公子生的真好看。」迎春雙眼湊到縫前，小聲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