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腦殘雙子星

武協會客廳內，張雯在與對方寒暄過後直接表明了來意。

「聽聞瀘州這一屆的遴選結果已經上報到武協，我想從這些孩子中選兩人作為親傳，從零開始的那種！」他說道。

為了給自己大量採購歸元丹找借口，也為了先前放出的忽悠，張雯決定找兩個不太垃圾的娃兒做做樣子，至於誤人子弟啥的對比修鍊大業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如果自己能成，就帶他們共同進步，如果不成隨着容顏變老，強者的偽裝遲早要被戳破，到時候捲鋪蓋跑路哪還顧得上旁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眾多名家名言中張雯最欣賞的就是孟子這一句。

「這樣呀……」聞言諸葛坦雲露出為難神色。

「諸葛主事可有難處？」

「雖然這一屆瀘州遴選的達標者有二十三人之多，但評定結果皆為紅色，想必前輩是看不上眼的。」諸葛坦雲解釋。

「無妨，達標即可。」張雯無所謂。甚至在他看來歪瓜裂棗才是最愛，畢竟高天賦對等高智商，有穿幫師傅的風險。

見對方如此態度，諸葛坦雲自然無話可說，在他示意下很快有人將名冊連同個人檔案雙手奉上。張雯只是拿起名冊匆匆掃過，就將目光定格在了末尾兩行的人名上。

熊大與熊二？好名字啊！

此二人想必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只是不知他們村裏有沒有人叫光頭強的？而等張雯拆開兩人的檔案袋時才發現更有趣的還在後面。

「為何分配欄中沒有院校的名字？」張雯指了指檔案問。

諸葛坦云：「因為他們的性格太過自閉，這樣的人很難邁過武者門檻，所以被放棄了。」

不錯，這樣的人我喜歡！

張雯精神一振，着急問：「是智商問題嗎？」

「不是智商問題，與他們早先的經歷有關。話說……」

諸葛坦雲給出答案的同時還附贈了一段兩年前發生在瀘州府的往事——大庭廣眾之下，一位武者當着兩孩子的面殘忍殺害了他們的父親，只因為在對方為其裁剪的衣物中發現了陳料。而這兩孩子的卷宗此刻正握著張雯手中。

「……官府沒法出面，於是將狀子轉到了武協，出於對武者特權的維護，上面給出了不予受理的意見，這件事也怪我當時沒有堅持。」

結局處諸葛坦雲頗有些自責，張雯則是義憤填膺，即便他同樣做過令人義憤填膺的事。

「這件事我管了，只可恨讓這狗東西多活了兩年……另外那兩孩子我要了。」張雯狠拍桌案道。

「什麼？！」

諸葛坦雲驚詫當場。前輩嫉惡如仇可以理解，但收徒的決定就有些兒戲了。畢竟弟子的成就關乎師傅臉面，也正因如此高階武者收徒的門檻要高出學院許多，這也是公立與私教的區別，資源傾斜度不可同日而語。

難道是失憶帶來的併發症？

見諸葛坦雲一副白日見鬼的樣子，張雯拿出剛剛想好的措辭：「瀘州熊姓在我腦海中似乎有那麼點印象，把兩孩子帶在身邊或許可以讓我想起些什麼。」

「故交之後？」諸葛坦雲試探問。

「或許吧。」

……

瀘州府城南熊家裁縫鋪。

這家原本年終無休的店面如今卻是大門緊閉顯得蕭瑟無比。誰曾想半月之前，這裏還是賓客雲集，且皆是一群阿諛奉承之輩，只為熊家那對宛若白痴的雙胞胎居然化繭成蝶成了雙子星。

每一位測評達標者都是萬里挑一的天選之子，

其中任何一人成就武者之資便會帶動整個家族一飛衝天，所以很多人都選擇趕在熊家發跡之前提前巴結。只是伴隨着劇情的發展，這群投機者才發現跟隨在意外之後的竟是更大的意外。

因為極度自閉的心理，居然沒有學院願意招收這對雙子星，也就意味着老天賜予的天賦打了水漂，也白瞎了他們這些天來的巴結與付出。於是熊家從雲端跌落成為街坊鄰裏間的笑話，甚至連一些老客戶都怕沾染晦氣不再光顧他們的店面，世態炎涼在隨後的那段時間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嗚嗚嗚——」

裁縫鋪內傳出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將鏡頭拉近穿透房屋隔板，你就會發現那是位一邊縫紉着衣物一邊哭泣的女子，而在她的膝下，則是兩個茫然不知所措著的男孩。

「阿媽，不哭不哭。」

終於他們中的一個鼓起勇氣拉了拉女子的衣角小聲勸慰道。因為是自己的母親男孩才敢這麼做，若是換做外人，這對兄弟是絕不會吐露隻言片語甚至是與之對視。

自從四歲那年，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親被一位武者殺死在街頭，這對雙胞胎就如同換上失語症般不再與人交流，他們害怕外出、害怕喧囂、害怕接觸所有陌生的人和事，除了自己的母親。

只可惜過去兩年裏，母親給到他們的唯有憂傷與沉默，直到半個月前的那次普測結果的公示才讓兄弟兩人再次看到四歲前那個愛笑的母親，感受到許久未曾出現過的母愛。再之後，伴隨着無人問津的結局，一切又回到了原來，彷彿那十來天的美好生活只是一場夢。

「咚咚咚——」

屋外驟然響起的喧囂打斷了女子的哭泣，緊接着又有敲門聲響起，嚇得兩個孩子條件反射般龜縮在了母親身後。而看着他們縮成一團戰慄不止的樣子，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卻沒有停下動作起身打開了店鋪的大門，再之後，就被落入眼帘的景象震驚了。

此刻在她面前站立着一群清一色佩戴六角形徽章的武者，他們所拱衛的，是中間那位正對自己展露微笑的青年，下意識看向青年胸前的武者徽章，女子才發現竟是亮瞎人雙眼的紫金色，繼而環視四周，街坊鄰里早已黑壓壓跪倒一片。

「拜見宗師！」

許久，女子才反應過來紫金徽章背後的意義，強忍着腦部襲來的暈厥完成了五體投地的禮儀。

「我是來帶走你那兩個孩子的。」

對於這樣的場面張雯已然麻木，只是表明來意道。至於那枚宗師境的武者徽章，是瀘州武協為其加急補辦的，畢竟此世間武者境界評定的唯一標準就是魂火的顏色。如此一來也省去了某人每次裝逼時的繁瑣鋪墊。

張雯收穫了意外之喜，在他面前的女子此刻卻依舊是渾渾噩噩。

「帶走？為何？」她問。

「我要收你那兩個兒子為親傳弟子。」張雯解釋。

「啊！！！」兩眼一翻，女子竟是被天上掉落的餡餅直接砸暈了過去。

「弄醒她。」

或許是預料到了婦人的反應，張雯只是淡淡地朝身後的人吩咐了一句，便直接走進裁縫鋪，找到了龜縮牆角抱團顫慄中的熊大熊二。

「你們好呀，乖徒兒。」張雯齜牙一笑，如同是騙開小兔兔家房門的狼外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