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開局就是鐵板

雖然對方不帶惡意，卻迫使張雯必須做出符合當前人設的舉止。青樓是去不成了，張雯思量再三索性轉進到當地牙行；一擲千金在瀘州府北郊買下了一座佔地數千平米的莊園。

有錢就是可以這麼任性，但不是因為華夏人『家』的概念而是個人私隱的保障。只要那些盯梢的人不是白痴，就不會離得莊園太近，畢竟先天宗師的感知力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之後張雯又招募了家丁護院若干，將他們與手頭力工混編成龐大的下人團隊。既然這個時代的人這麼喜歡八卦，就由那些舊人將張某人的威名散播到新人之中。

山莊被取名為《龍隱》意寓著自己會暫時落腳於此，在佈局時張雯特地劃出了一塊禁地。

戒備森嚴的圍欄後面是一棟佔地數百平米的三層閣樓，一樓用作日用品儲藏、二樓起居、最神秘的三樓則被佈置成一間密室，它也將成為其主人邁上武道征途的起點。

當然，在此之前張雯好好犒勞了一番自己，半個月的徹底放縱不僅讓他體驗到了富豪生活。

……

「起航吧！張雯號！！」

執政歷七年四月的最後一天，自我感覺良好的張雯終於踏上了武道修行的起跑線，並且慣例般不以常理開局。

他沒有以某家某派的啟蒙功法作為範本，而是找出共同點自編了一套速成版。畢竟這些功法之所以分門別類是因為加入了專屬武技的前期鋪墊，而他習武所求的只是境界福利，不為打架。如此一來即降低了修鍊難度，又可以避免某一天突然發現書頁中寫有「欲練神功，揮刀自宮」時的抓狂。

步驟的簡化讓張雯在起始階段順風順水。僅僅耗時兩周，他便自丹田處凝聚出了那股暖流，也就是武道所謂的內息，同時也證明了修鍊體系並未排斥如自己這般的外來體質。

「嘿嘿，不管做什麼事，長著一顆聰明腦袋才是關鍵！」

躲過了『萬事開頭難』的張雯難免得意，不曾想隨後就被『樂極生悲』逮了個正著。當他按照流程試圖將這股暖流引出丹田時，終於是遇到了修鍊以來的第一個瓶頸，被死死卡在毗鄰丹田的天樞穴，也就是武道登雲梯的第一格台階。

從內息生成到進階為一名真正的武者必須經歷三步。

第一步為通脈：通俗的講就是內息的脈絡引流，人體七十二穴則是封堵住脈絡的閘門，你必須撞開它才能將內息引到下一段脈絡。每破一穴，氣脈便會長上一寸，實力亦隨之強上一分。當周身七十二穴全部貫通形成迴路，你就正真超凡脫俗觸摸到武者的門檻。

所以七十二穴也被成為登雲梯七十二台階。

第二部便是拓脈：就是將上述提到的迴路逐步拓寬，提高運轉其中的內息數量與活力。

最後為蓄勢：集一身之氣於爆發點，但凡發動必然雷霆萬鈞。而魂火便是內氣外放的體現，一旦擁有，你就可以申請武師徽章，成為一名真正武者了。

……

「見鬼！」

咒罵聲中，張雯癱坐在密室地板一臉抓狂。此時距離內息生成已過去了一月有餘，他依舊是無法踏上登雲梯的第一格台階。難道當初測評石的不搭理真是因為自己廢破了下限？

不可能！一定是遺漏了什麼！！

張雯下意識否決掉最不堪的假設，之後便有了要一份修鍊心得作為參考的念頭，而類似念頭的最直接後果就是苦了遠在千里之外的韓元芳。

接到飛鴿傳書後，他晝夜兼程總算是在約定的時間裏趕到了龍隱山莊，茶都沒喝上一口，便被張雯打發到書房將過往修鍊的心路歷程抄錄成冊。

「元芳，辛苦你了。」三天後，手握新出爐的小冊子，張雯對頂着一雙熊貓眼的韓元芳欣慰道。

「為前輩辦事是晚輩的榮幸，不知前輩要此冊何用？」連着幾天不休不眠，韓元芳此時的聲音都是沙啞的。

「先前不是說了嘛，我打算收幾個好苗子帶他們從零開始。又苦於失憶，所以只能有勞你了。」

好苗子？也不知這份運氣會花落誰家？韓元芳嫉妒得眼睛發綠，但轉念一想又好奇問：「以前輩之能，為何不弄一批歸元丹幫他們直接基建？」

咦？還可以用丹藥作弊？！

張雯雙眼放亮，趕緊心裏用小本子記上，同時故作傷感說：「好多事都記不起來了，不對，應該說所有的事都記不起來了。」

「前輩……」韓元芳不知如何勸解。

「往事不提也罷。」張雯也沒有繼續扯淡的心思，直截了當道：「元芳，再勞煩你去一次書房，把那個歸元丹的事給我詳詳細細地寫下來。」

韓元芳：「……」

……

翌日。

上交完歸元丹的藥性以及服用細則，被榨乾利用價值的韓元芳很快被就掃地出門。張雯則暫停了自己的修鍊匆匆趕往設在瀘州府的昊天大陸武協分會。

武者雖然凌駕於世俗，依舊需要權威機構來進行修為評定與行為約束，在大炎所在的昊天大陸武道協會（簡稱武協）扮演就是此類角色。歷經無數年傳承，權利大到沒邊。

因此對比瀘州府府衙，武協分會駐地要氣勢恢宏得多，遠遠望去，彷彿是雕欄玉砌裝扮的城中之城。

「閑人止步……啊？！我滴個娘嘞！！」

因為沒有武者徽章，張雯在登記處遭到護衛阻攔。也不廢話，他直接亮出武魂之火頓時嚇得對面之人連滾帶爬向鼓台敲響了那裏的迎賓鼓。

「咚咚咚咚……」九擊重鎚讓鼓聲傳揚千里。

這是先天境才有的待遇，不多久，伴隨着一陣刺耳的鉸鏈轉動聲，武協那扇十餘米高的厚重鐵門便被人從里緩緩推開，看着城門上沿不停跌落的粉塵，張雯可以想像這扇大門有多久未曾開啟了。

「恭迎宗師大駕！」

人還未至一聲中氣十足的號子便已傳遞到張雯耳畔，尋聲望去，發現一群人正簇擁著一位華服老者疾走而來。

距離張雯兩米處眾人站定腳步，除去華服老者皆單膝跪地。

「拜見宗師大人。」眾人齊聲高喊。

「參見宗師大人。」華服老者只是作揖。

「起來說話。」張雯淡然道。

眾人開口稱謝依次起身，華服老者則再次抱拳道：「晚輩瀘州府分部主事諸葛坦雲，這位想必是瀘州張雯前輩吧？」

一個爺爺輩的老頭自稱晚輩，讓張雯感覺古怪。瞥了一眼對方胸前代表後天巔峰的金色徽章，便收斂起思緒淡然問：「你認識我？」

「是，前輩與黑岩前輩芒縣一戰早已名傳天下，對於您的行蹤武協自然會關注……今日得見前輩，晚輩三生有幸。」

諸葛坦雲的確覺得三生有幸。不僅是因為張雯絕無僅有失憶宗師的身份，還有武協檔案庫中查無此人的詭異結論。

早在安雅村神秘強者消息傳開之時，武協就對張雯做過調查，結果大炎籍五十二位宗師皆有對應，而這位張先生彷彿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一般。若非藍色魂火以及隨後那場宗師戰足以證明其修為境界，諸葛坦雲幾乎都要認為對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宗師對決？

張雯並不知自己曾在穿幫邊緣徘徊，只是感嘆此世間以謠傳謠的威力。至於始作俑者，定然是那黑岩老怪了。堂堂先天境總不能被人嘴炮幾句就乖乖讓出芒縣一地吧？所以必須得加上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宗師戰。

還真是個死要面子的傢伙……張雯暗自發笑，理所當然地配合道：「嗯，此戰吾有所得。」

「恭喜前輩。」諸葛坦雲奉承了一句，見四周圍觀百姓愈來愈多且一個個驚為天人的樣子，便提議道：「前輩，不若我們裏面說話？」

「勞煩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