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生的死靈法師

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一重重浪花翻滾不停，和平日泛白不同，此刻浪花通紅一片，那兩團紅色圓球，正帶起一團團火焰從海底鑽起。

那些在海面上飄動的木船，彷彿一下子擁有了靈智，畏懼般的向兩側躲開。

紅光越來越盛，終於一根白骨狀的桅杆露出，桅杆頂端掛着整整一排的骷髏頭，骷髏頭有序堆積成一堆，彷彿是某種邪祟祭壇。

祭壇正中，供奉著一顆蒼白色頭顱，風乾的老皮配着兩顆蒼白色眼睛，在一頭白髮襯托下，格外瘮人。

一眼看過去像是石刻，但和艾迪生打過兩年交道，怎能不清楚，那就是一顆實實在在腦袋。

紅鬍子聽說過，異端之所以稱之為異端，那是因為信仰者遊離在虛空內的邪神，不停獻祭獲取邪神力量。

那絕對是死靈法師詭異信仰。

桅杆一點點抬升，終於露出一張完全由白骨鋪設的甲板，甲板邊沿是手指骨編製成的圍欄，圍欄下方又用白骨緊密謙和在一起，形成純白骨船體。

而那兩團酷似烈日的紅色圓球，則是這艘船隻首尾兩端各自燃燒的骷髏頭。

兩顆頭顱比普通人類大了五倍，像是牛腦袋，但擁有三隻角，燃燒之時還帶着一股嗚嗚怪音。

以兩顆頭顱為中心，整整齊齊站着一整排白骨骷髏，一個個似雕像般定在原地一動不動，似擺設，可紅鬍子看的明白，這些和剛剛召喚起來的白骨根本不是一回事。

每一個骷髏的腦袋中都冒着微弱藍光，似隨時要投入戰鬥一般，滿是凶戾。

尤其甲板外側整整一排的鯊嘴炮，炮口處兩枚眼睛不停冒着藍火，隨時有可能發動一場炮戰。

紅鬍子暗暗捏了把汗，幸好剛剛沒衝動，若不然今日就是他的末日。

「這....這是白骨船？」紅鬍子結巴問道，他只想看點硬貨，卻不是這種巨無霸。

「死靈船黑珍珠系列，我正在研發，整體死靈配製，兩套獨立死靈能量系統，一百零八個藍焰戰士，可從火焰熔爐中汲取能量。」

「除卻能量體系外，我還設置死神祭壇，必要時可往祭壇中投放活物，獲取死神之力，可直接被黑珍珠吸收。」

「鯊嘴炮五十四枚，另配送一台二代鯊嘴炮，無冷卻發射三千沒爆炸骷髏頭。甲板上配108位紅焰白骨戰士，可進行肉搏也可發射骨箭，船底配108巡遊小鬼。」

「內設彈藥庫，指揮部，倉庫和地底觀望間，屍骸充沛的情況下可在海底航行十五天，為了海底供給，我計劃配製死靈魚類，暫時擱置中。」

紅鬍子乾咽著唾沫，他知道艾迪生手裏有硬貨，沒想到這麼硬。

海底航行，海底供給，死神之力，屍骸獻祭，白骨士兵，鯊嘴炮......

每聽一個功能，心臟就莫名跳動一下，他從不敢想像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種船隻。

尤其在這種海域爭奪的關鍵時刻，若是能有這樣一艘白骨船，佔據黑六甲，還不是指日可待。

心頭激動，卻是明白這等寶貝絕不是三瓜兩棗能換來的，即便女巫本身，恐怕也值不了黑珍珠邊角。

「那個....艾迪生，能跟我說說，這個價....我是說....要多少屍體。」紅鬍子完全語無倫次，在這等巨無霸面前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討價還價。

「二十萬屍骸點。」

話音一出，紅鬍子直接自閉了，這根本不是他現在所能滿足的，

可還沒回過神，後面的條件更讓他差點暈過去。

「另外需海鯨屍骸一具，水母屍骸十具，高原蠻巨牛屍骸四具，鯊魚屍骸兩百一十六具，暫時就這些。」

紅鬍子現在真不知該說什麼，黑珍珠根本不是他能奢望的。

「我能做點什麼？你能長遠投資一下嗎？」這是唯一希望。

艾迪生笑了，他有長遠投資的計劃，但絕不是現在。

「我想見見女巫，如果真是你所所的鷹眸女巫，她的能力真如你說的那麼出色，可抵五萬屍骸，至於剩下的，就看你的能力了，紅鬍子，兩年來你做了不少單，應有不少存貨吧！」

紅鬍子只覺得汗水不受控制往外冒，他的確有存貨，但那些都是他的寶藏。

哪一個海盜不想擁有自己寶藏的。

可現在黑珍珠就停留在海面上，若是能有這麼一艘，真的可以所向披靡。

此刻絕不是猶豫機會，呼喝着兩個手下跑進船艙，半刻鐘后便抬着木箱出來。

木箱是海上運酒常用的，簡單加工過的木頭橫豎釘在一起，縫隙中隱隱能看見雜草，雜草中一個奶色皮膚女孩，閉着眼，應是暈厥過去。

其身上捆着草繩，草繩末端有一根鐵針，直接插在木板上。

透過縫隙能清楚看到女孩皮膚很白，真的像奶油，但全身塗抹着墨藍色符文，像刺青，這些刺青纏繞在一起，像一顆顆眼睛，尤其眉心刻上去的，似鷹眼一般。

除卻這些刺青，艾迪生卻看不出名堂。

兩個嘍嘍立時掀開木蓋，將那雜草下的曼妙身姿徹底顯現出來。

如紅鬍子說的，的確出色，木箱旁側還帶着一些灰燼，應是火焰燃燒所留。

他多少能看出一些，除卻眼睛刺青外，剩下彎鈎狀的圖紋應是巫文。

巫師特用的文字，以潮汐中稀有元素巫演化而來。

應是封印女孩所用。

「絕對鷹眸女神的信徒，看看這些眼睛，誰沒事會畫在自己身上。」紅鬍子怕不相信，連忙解釋道。

真正的交易者可不會相信三言兩語，他的手才是唯一標桿。

手掌伸出，貼在眉心那顆發藍的眼睛刺青上。

嚶.....

似感到外來力量，女孩輕嚶一聲，身體也微微抖動起來。

艾迪生閉着眼，卻沒一點反應，眉頭微皺，若是這般普通根本沒可能換取他的黑珍珠。

可就在手指離開瞬間，一股吸力驟然從女孩眉心傳出，整個手指如同磁石般死死貼在對方眉心。

噗！

一簇火苗從女孩身上燃燒，瞬間便似燃油般燒遍全身。

巫術！

艾迪生很清楚這是女孩攜帶的巫術，他必須從這種該死狀態中解脫出來。

但下一刻，便見體內的死靈魔力開始手指外泄，不受控制鑽進對方體內。

還沒等反應，轟的一聲巨響，一陣眩暈傳出，腦海中空白一片。

等慢慢適應過來，整個人已站在一座巨大的橢圓法陣正中。

無數曲線紋路流轉，一顆顆精細的骷髏文字鑲嵌其中，各種各樣的白骨符號如同鈎架般將這些文字連在一起，形成一座完整白骨法陣。

「麥哲倫死靈法陣猜想？」

艾迪生有些沒法相信，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文字。

那裏面一個個白骨文字是他目前所掌控的進階版，那些符號是構成死靈法陣最重要的媒介，最重要是整個死靈法陣的規劃和設計，絕對是一代大師才有可能的猜想。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就是憑藉麥哲倫手札開始死靈法師生涯。

這是他的啟蒙。

但之後卻從未有過進階。

真沒想到現在竟看到最心儀的法陣。

不僅有白骨文，符號，白骨線條，更有一座完整的死靈法陣。

拿絕對是他心底最想要的東西。

嗡！

一股詭異顫動出現，艾迪生還沒適應，眼前構建起的一切轟然倒塌，睜開眼后，眼前仍是熟睡的少女，唯一不同的是自己魔力消失了。

的確是鷹眸女神信徒。

這件東西能換。

「東西絕對沒問題，這是剛剛截獲的。」紅鬍子將一封白紙信封遞了過來。

輕瞥一眼，艾迪生立時重視起來，信奉右上角有太陽標識，這是光明教廷的標記。

「受難所剛剛截獲的鷹眸信徒，可審，聖光大教堂查收！」

艾迪生輕皺了下眉，這是光明教廷的貨物，很燙手，怪不得紅鬍子着急要處理。

不過

他是異端。

就是什麼都不做，也會上絞刑架的。

「東西我收下了，五萬，剛說好的價，不過剩下的屍體沒商量的。」

在生意中，艾迪生不搞故弄玄虛那一套，女巫的確值這個價。

「我就這點，該怎麼交易，艾迪生，你也看到了，我很有誠意的。」紅鬍子急了，他可不想東西送出去，什麼都沒得到。

這次就是耍賴也要拿一些壓軸貨。

「黑珍珠絕對不可能了，這樣吧，精簡版的吧。」

「精簡版？」

還沒等紅鬍子反應過來，便見硫磺島中心，一架架骷髏走了出來，整整齊齊的，如同軍隊。

咔咔咔腳步聲，差點將紅鬍子嚇暈過去。

莫不是這個死靈法師要搶劫。

骷髏越聚越多，艾迪生不慌不忙的走到最前面一具，手掌在頭上輕輕一抹。

咔嚓！

剛剛還能活動的骷髏便散成一堆碎骨。

也不見艾迪生有什麼計劃，凡是過來的骷髏都這般輕飄飄拍碎了。

紅鬍子滿是不解，可很快一些碎掉的骨頭竟似長了手腳般蠕動起來。

啪啪！

兩根肋骨連在一起。

啪啪！

又是兩根肋骨！

轉眼便是上百跟肋骨拼成骨排。

骨排互相對接，轉眼不到的功夫竟已形成船體。

骷髏頭開始滾動，直接鑽上頂層，一根根堆在一起，形成一座火爐狀的燃燒池。

燃燒池頂端的腦袋徑直而起，化成桅杆直竄頂部，彼此堆積間形成死神圖案。

手掌的碎骨也在蠕動，如同螺絲般自行鑽進縫隙中加固，滋滋滋聲響不斷出現，竟似電鑽一般。

紅鬍子完全呆了。

這些骨頭彷彿都有靈智般在自行組裝啊。

這應該是死靈法師的能力嗎？

他沒見過其他死靈法師，但如眼前這般將骨頭控制如此絲滑的，絕對應該是死靈法師吧。

艾迪生一動不動專註的盯着慢慢成型的白骨船。

這份對白骨的自由感應和操控，似乎天生就應該是當個死靈法師吧。

相比起那些穿越者，要麼無敵系統，要麼爺爺加身，要麼逆行詛咒。

我這種天賦師，不做接骨師，似只能當個死靈異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