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奈亞

「奈亞，我的神。你為何拋棄我，又是為什麼要將我囚禁在此地！」

「你為何不睜開眼睛，你為何不說話！我是您最最忠誠的信徒啊！」

「……羅伊，我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你，但也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能準備好，機會不多……準備好了嗎，我的力量已經太過虛弱，你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之後我就會——」

「請快點。」

謝塵直接打斷光頭的話，他能理解光頭被關久了想要多說些話的心情，但現在真的不是話癆時間。

光頭被鐵鈎穿刺的嘴動了動，最終只是道：「…好吧，那麼要開始了。」

謝塵扭頭看向身後的緹娜。

雖然看不到表世界她的情況如何，但多少也能想像到一些。

謝塵輕言安慰道：「不要怕，很快就好。你現在看到了什麼。」

「一個不斷往外噴黑色液體的罐子，好多~，已經快流到腳下了~」

「羅伊，你剛才在和它說話嗎~？」

緹娜帶着電子音的言語有些顫抖，鋼鐵手臂抓的謝塵生疼，但始終沒有後退離開的意思。

謝塵拉着她後退幾步。

雙手扳過她的肩膀，雙眼直直的看着她面部上護目鏡后的兩顆深藍鐳射燈。

語氣平緩道：「緹娜，聽着，現在我需要做一件事。」

「如果三十分鐘后『羅伊』沒有醒過來，你就砸碎這個罐子，隨便用什麼都好，重要的是意念，心中要想着這是你的全力攻擊。」

緹娜茫然的點點頭，反應過啦卻拉住肩膀上離開的手：「什麼叫做醒過來？！」

胸口動力爐隨着她的情緒發出呼嘯的運轉聲。

「就是說，羅伊有沒有回來。」

謝塵掙開她的手，徑直觸碰上頭顱冒着黑光的額頭。

「這……這不是，這不是羅伊，你…究竟是誰？！」

力竭的光頭垂在鎖鏈下，只剩血洞的眼眶注視着身前的少年。

他感覺到了什麼，那是他無法理解的事物，但無論是什麼，都絕不會是羅伊。

只是現在只剩個頭還被困的死死的他，根本沒有機會在做什麼。

而在謝塵的意識離開之後，在緹娜的眼中。

就是羅伊的手伸進罐子中后，突然昏迷到底，而罐子也在一陣咔嚓聲中碎成一地。

「……我，要死了？」

頭顱感受着鬆開自己的鎖鏈，鐵鈎緩緩從血肉中收回，只剩頭顱的他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不斷湧出的黑血也似乎已經漸漸流干，頭顱嘴唇蠕動着。

「神啊，原來這就是我的職責嗎，原來您並沒有忘記我，真是太好了，那我可以去見你了嗎……」

閣樓中，只剩表世界中的緹娜在茫然無措的摟着昏倒的羅伊。

而一切，也在此定格。

還遠沒到三十分鐘，罐子已經碎了。是我嗎，可我還沒用力啊，是羅伊剛才說的『意念』嗎？難道我在不自覺中攻擊了它？那羅伊怎麼辦？！

「嗯…頭好暈。」

以謝塵多次穿越的體驗來說，這次算得上是最糟糕的了。

簡直像是灌了幾瓶生命之水然後去做過山車一樣，不行了，好想吐……

不過，這是我的身體。

我原來的身體，但是又有些不一樣，更加輕靈，虛幻一些。

謝塵勉強從地上站起來，捂著嘴乾嘔一陣卻什麼都沒能吐出來后，這才發現了自己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

抬眼看向周圍，卻是如此的讓人目眩神迷。

金碧輝煌的大殿幾乎讓近來習慣了黑暗視覺的謝塵閃瞎了眼，隨即在眼睛適應了亮度后。

謝塵所看到的是成排的雕像，以及雕像前方浮動演繹著的光屏。

雕像有着各種的形狀，人，獸，或者更加的奇形怪狀，不可理喻。

而大殿末端的兩座雕像頗為吸引他的注意，其中一個是緹娜，準確的說是緹娜在里世界的形象，一身白色炫酷裝甲外殼，獨樹一幟的倒V天線表明謝塵沒有認錯。

而另一個雕像，謝塵更為熟悉。

那是一個目光堅定的小男孩。

雕像刻畫的很傳神，謝塵一度覺得像是在照鏡子，尤其是嘴角微微向下抿起的弧度，生動又形象的體現出了羅伊堅韌的性格。

從那浮動的光屏中，能看到快速閃過的羅伊的一生。

獨孤的小男孩茫然的踏上毫無希望的尋找父母之旅。

謝塵扭頭看向另一邊，緹娜。

同樣，那前方的光屏中也有着以她為視角展開的影像，不同的是，如果說羅伊像是一場暗黑畫風解密類遊戲的話，那麼緹娜就是一場激烈刺激的機械人大戰。

而在這座大殿中，有着看不到盡頭的無數的雕像。

如果每一個雕像都代表着一個世界，或者說是一次遊戲……

「抱歉啊，我睡過頭了。你懂得，人上了年紀就難免會精力不濟，我也一樣，真是的。」

一個穿着熟悉的粉毛兔子睡衣，但明顯大上幾號的年輕女人出現在謝塵身後。

有趣的是，這個女人的臉和『羅伊母親』有些相像，但更為年輕而美麗。

「嘿，幹嘛一直看着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女人見謝塵一副驚訝的模樣，打趣道。

「不，只是，你很像」謝塵話未說完，女人就搶答道：「是的，我知道，我不該照着鏡像世界裏的人物來捏自己的臉的。」

「好吧，你居然直接指出來了，這多少讓我覺得有點尷尬，哦，幾千年了，我都快忘了自己上一次感到羞恥是什麼時候了。」

女人在自己臉上一抹，謝塵幾乎沒看到什麼動作，但下一刻那張臉已經換成了另一幅不同的但同樣精緻的面孔。

只不過這一張看起來有些中性，甚至可以說是男性化的面孔，放在一副前凸后翹的身材上，-一眼看過去有些彆扭。

注意到謝塵的眼神，女人…嗯，謝塵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了。

注意到謝塵的眼神，祂很快也發現了問題所在。

小聲嘟囔着什麼：「這次臉可丟大了。」揮手間一道光影遮住全身。

當謝塵再次看到祂時，已經是個穿西裝打領帶，文質彬彬的年輕人了。

「看你的樣子還不知道我是誰，那就先自我介紹好了。我是混沌與虛無之神，如果你喜歡也可以稱我為奈亞。」

「你好啊，新生的災厄。」

謝塵只是點點頭，目光繼續在大殿裏遊離，看起來對主人有些不尊敬。

「雖然見面的時機有些不太理想，但我還是想問一句你感覺如何，在奈亞的樂園世界裏。」

奈亞有些興奮的望着謝塵，奈亞的樂園世界很少對外人開放，難得祂放人進去。

「坦白講，我感覺不太好。」謝塵說話似乎也不太禮貌，毫不留情。

「看來這就是我感覺怪怪的原因了，『奈亞的樂園世界』，這是你一手打造的？裏面的那些人也是真實存在的嗎。」

謝塵看着自己的手心隱隱出神。

但奈亞似乎興緻不錯，毫不在意的說明：「是的，當然是我建起來的。不過其中的人是否符合真實存在這一標準有些難以確定。在我看來，他們是真的，但以你目前還未適應更高層次的目光來看他們應該是假的。」

「是么。那還真是就像個笑話一樣。」

「嗯，本來就是我為了娛樂而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