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逼近
「嗨，緹娜。」
「……」
「對不起。」
「哼！」
「緹娜，早上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
棕發小女孩扭過去臉看也不看謝塵。
得到了羅伊部分記憶的謝塵終於知道她的名字了。
「作為道歉，我想請你來我家一趟，媽媽做了小熊餅乾，你能來嗎，就一會，一小會。」
金髮小男孩語氣誠懇。
緹娜扭過頭，語氣生硬的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去看看好了，先說好了，我還沒原諒你呢！」
謝塵用力點點頭，轉身拉過小女孩的手就往對面跑。
時間已經不多了，可惡，沒算到小女孩這麼難搞定也是我的失誤！
啊，這人幹嘛拉我的手，真是，我還沒原諒他呢，不過……算了，看他這麼着急，心裏一定很在意我……這次就勉強原諒他好了。
兩人一路奔跑着，在這間隔僅僅一個街道的短短距離上，兩顆心的所思所想卻如此截然不同。
緹娜紅著臉也不再掙扎，一路小跑的跟着謝塵。
謝塵則一臉陰沉的在前面帶路。
雖然着急，卻也沒有一腳把門踹開，這是很不禮貌的，小孩子不要學。
推開門，一路騰騰騰的跑上二樓。
身後傳來了『羅伊媽媽』的聲音：「羅伊~你去哪了？飯就快做好了哦。」
謝塵沒有理會的意思，甚至加快了步伐。
「誒，羅伊，阿姨在叫你啊。」
緹娜小聲的提示著，語氣悄然的像是怕被發現。
但謝塵充耳不聞，只知道往二樓跑。
直到站在昨夜聽到那個詭異叫聲的地方，謝塵看了眼閣樓的摺疊門板，有些高了，需要找到拉杆嗎？
不，直接上。
謝塵已經聽到樓下傳來的腳步聲。
謝塵趴在地上：「上來。」
緹娜紅著臉站在原地一語不發，什麼上來不上來的，這傢伙真是的，還有受虐癖好嗎？
「愣著幹什麼，快上來。打開閣樓！」
謝塵不自覺的語氣重了些，但緹娜反而聽話的踩在背上，把那個拉環扯了下來。
謝塵腦中：終於打開了，時間緊迫，一定要快！
緹娜腦中：閣樓，密室，孤男寡女，S？M？唔啊——！
通往上方的樓梯落了下來，謝塵率先爬了上去，隨即扭頭向下方伸手。
卻還沒來的及接應，就發現緹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先自己一步站在旁邊了。
正一臉無辜的看着自己，手指繞着髮絲畫圈圈。
只是，衣服為什麼看起來有些凌亂？
謝塵顧不上這些，急忙把樓梯拉了回去，一切複位，謝塵終於鬆了口氣。
掃了眼時間，剛剛好。
「走吧，暫時安全了。」
謝塵帶上一旁不知所措的緹娜，既然已經到了這裏，那麼接下來也該切回里世界視角了。
陰影蠕動着攀附上整個世界，恍然中彷彿血染一般，三層閣樓中散著暗紅色的光。
身後傳來奇怪的聲音。
謝塵警惕的轉身。
結果扭頭就看見一架剛大木在脫自己的肩甲。
？！
這什麼情況。
所幸謝塵及時反應過來，連忙給她重新按了回去，接下來也許需要戰力，這時候謝塵恨不得給她在套上一層外甲，又怎麼會讓她幹這種事呢。
只是，為什麼倒V型的天線中央，
那顆綠寶石般的鐳射燈在不停冒着光，還發出嗶嗶嗶的聲音呢。
這代表什麼意思。
所幸閣樓中突然傳來的動靜打斷了緹娜的施法。
謝塵看向那閣樓的最深處，四周釘死著幾根似曾相識的鎖鏈，只是末端全部隱入黑暗彷彿勾在什麼上面。
而此時，那些鎖鏈正在微微顫動。
謝塵大致能想像到表世界的情形，不過他不需要那邊的信息。
有些東西，只存在於里世界中。
但緹娜似乎有些恐懼，這架外形炫酷堪比主角機的白色蘿蔔正躲在謝塵背後，藍色電子眼忽明忽暗的從肩膀朝外偷看。
不管鎖鏈的動靜在緩緩加大，謝塵直接往黑暗中走過去，緹娜有些畏懼，最後卻也一跺腳跟了上去。
「嗯……羅伊？」
「是羅伊嗎？」
謝塵沒有說話。
打量著這個被五隻鐵鈎分別勾在眼睛，耳朵，嘴巴里的頭。
是的，只有一顆頭顱。
一顆是常人兩倍大的光頭被鎖鏈束縛在半空。
他那露出黑洞洞的森白鼻骨上，仍留有的些許爛肉在微微抽搐，彷彿是嗅到了羅伊的氣息。
此刻被鐵鈎穿透下巴的嘴正艱難蠕動着。
「是我。」
謝塵回答。
「呵，你也被關在這裏了嗎？既然如此，想必你的父母已經死了吧。」
說話間彷彿觸動了某種開關，鎖鏈在收緊，頭顱被鐵鈎鎖進去的五官在往外流着黑血。
謝塵沒有在意，只是想到了羅伊，一時間對這個大頭有些不耐。
「喂，你還能召喚你們的神嗎？」
聽到謝塵的言語，頭顱像是被火燒一樣，原本半死不活的語氣陡然升高：
「神?！哪有什麼神！」
「都是騙人的！一切都是騙人的！啊！該死！該死！該死！都該死啊！」
謝塵眼神漠然，只是重複了一句：
「你還能召喚你的神嗎？」
隨即，空氣中彷彿靜止了一般。
頭顱沉默不語，不在作出半點回應，只是那不停顫動着的鎖鏈，以及五官中源源不斷流出的黑血證明了他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
「你，還能召喚你的神嗎。」
謝塵前進一步。
頭顱依舊沉默著，鎖鏈顫動的幅度更大了。
「你，能召喚你的神嗎。」
謝塵更進一步，幾乎逼近那泉眼般往外翻湧著黑血的頭顱。
「你——」
「夠了！」
謝塵已經與那頭顱幾乎只有一線之隔，鼻下充斥着濃郁的惡臭，那是他熟悉的氣味，在最初到來這個世界時，在最初睜開眼睛時，就已經嗅到了。
頭顱忍不住似的大吼一聲。
下巴上血肉翻湧，卻毫不在意的任由鐵鈎撕裂皮肉。
「你還想要我怎麼樣！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樣子！」
「我的教徒殺了我！」
「我的神背棄了我！」
「我的一切都毀了！」
「就連最熟悉的那個世界也已經回不來了！」
謝塵漠然道：「如果說，我能讓一切恢復呢。」
「你——！等等，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