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福利院

面前這個大鐵門像半張蜘蛛網，又高又寬，周圍沒有任何標誌。

近兩米高的圍牆像柵欄一樣，裡邊還有個簡易的門衛室，方正且破舊，那門一看就是后加上去的，明顯小了一圈，底下還墊了個方木用來擋風。

破舊的門口還有一隻無精打採的白色小土狗在曬太陽，體型不大，但似乎已到暮年。

老張在鐵門前停下腳步，晃了晃門鎖發出些響動。

「康叔，開門」

裡面傳出碗筷的聲音，應該是正在吃飯。

聽到有聲音，老張便耐心侯著，回頭看了看兩個孩子，總算是走到地方了。

門被推開了，一隻腳笨拙的踩在地上，另一隻卻是一個拐杖。

走到跟前才發現開門的康叔只有一條腿，但是拄著拐杖邁的步子跨的比正常人還大。一臉的大鬍子和中長發看起來和這個時代有著很多不符。

只見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鑰匙，鑰匙後邊還有一根紅繩系在褲腰上。

康叔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一邊開鎖一邊略有好奇看著老張帶來的兩個孩子，心想這難道是老張家的親戚孩子來躲計劃來了，雖然好奇，但並不願過問太多。

從那十幾年前開始搞生育計劃起，便不斷有孩子被藏著，送著。生怕被逮著罰光了底子，丟掉了工作，毀了家庭。

門開了，康叔便直接回了屋，繼續響起了碗筷聲。

老張把孩子和二八杠推進院便轉身又鎖上了門。

「來來，跟我走，院裡頭大著呢，別跑丟嘍」

進了大門是一片空地，再往前走有一條直直的窄路，路兩邊種滿了梧桐樹，又高又大，讓路看起來像一條隧道。

天冷，樹上僅剩的枯葉偶爾搖晃兩下，撐不住了，也就掉下來了，再也回不去那枝頭。興許那枯葉落了幾個月後腐化成肥料，滋養樹木又能長成葉子，生生不息。

過了梧桐窄路，便是寬曠的更大一個院子，左邊一片方形排列的小平房，還有個別是兩層的。像是一個放大的四合院，只不過建在山腰上，顯得高低不平。

右邊又是一條路，路邊上有個小人工湖傍著一座假山，盡頭是個三層的小矮樓。

老張把二八杠停到梧桐窄路前邊的棚子，然後帶著孩子帶往平房那邊走著。

路過第一個屋子是一個教室，張東北抬頭看著教室窗戶，窗戶里探出一個小腦袋，也往外看著。

這也是一個小男孩，比張東北略大一些，小男孩用力擰著腦袋，似乎想用另一隻眼睛看著窗外的來人。

仔細看才發現，小男孩靠窗的右眼有些發青，似乎是瞎了，用著僅剩的左眼奮力的看著。

看到來人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兩個小孩，小男孩臉上漏出了憨憨的笑容，抬頭看到院長，又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

路過兩間教室和一個樓道，繼續往前能看到一間教室改成的宿舍屋子，擺滿了床鋪，宿舍屋子隔壁便是一間辦公室。

老張在門口站定，敲了兩下門直接進入，裡邊擺了四張桌子，只有兩張桌上有東西，其中一張桌子坐了一個圓臉的中年婦女，正在嗑瓜子。

「蘇陽啊，這來了倆娃，你給記一哈，再帶去老明頭那弄點吃頭，然後安排好床鋪甚的。」

圓臉的中年婦女名叫蘇陽，

「好嘞院長，這馬上就登記好了」。蘇陽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筆就在旁邊的本子上開始做著記錄。

「院長，倆小孩多大，有名沒？」蘇陽詢問。

「男孩就且叫他張東北，女孩就先不起名了，到時候萬一有好人家好領養著，年齡嘛，男孩就三歲，女孩四歲」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