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熟悉的交談者

第30章 熟悉的交談者

走下馬車的墨丘利習慣性地左右戒備了一下,在確認沒什麼可以人物跟蹤自己之後,走進了面前這棟略顯陳舊的磚石小樓。

這是一家典型的哥倫比亞鄉村醫院,二層的小樓包含了一家醫院全部的功能區域。除了規模遜色一籌,設備稍顯簡陋,醫師水準略有欠缺之外,它和大城市裏的那些綜合醫院不會有太多差別。

走進一樓大廳,墨丘利來到了導向牌前,很快確定了自己此行的目標——麻醉科的位置,不過轉身向樓梯走去的他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聽到一旁的一位上了年紀的患者在和護士交談,內容本身並沒有什麼,但是護士提到的這名患者的主治醫師的名字讓他有些敏感,那個醫生叫羅薩·卡迪亞斯。

確定自己沒聽錯后,他攔下一名護工,很快從他口中了解到了羅薩醫生的診室位置。道過謝后,墨丘利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去找紅夜酒吧的人,至少也能先從他們那邊了解下情況。

很快,來到二樓的墨丘利找到了麻醉科的位置,他看了眼門牌上的字,抬起手以特定的間隔敲了三下門,然後不等裏邊回答,直接推門而入。

裏邊的房間毫無疑問並非是麻醉科,這裏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型會客室。兩排沙發隔着一張矮桌對放在房間中央,里側的牆上並開窗,懸掛着一張有些殘破的旗幟,旗面正中畫着顆浮在書本上含着羊皮卷的骷髏頭。

關上門站在門口的墨丘利沒有繼續向前,他拿起掛在門邊衣帽架上的喚鈴搖動了兩下,然後就等在了原地。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房間的地面變得十分潮濕,大量清水從地板縫隙中湧出,匯聚在了一起,有些輕佻的女性聲音出現在房間中:「下午好啊菲利普小子,連半天都等不了,特意跑來這裏找姐姐,你還真是心急啊。」

看着清水凝實成人坐在沙發上,墨丘利走了過去在她對面坐下,說:「晚上有些事情可能沒辦法去找你們,所以想提前來拿,你們該不會還沒整理好吧。」

「你能有什麼事情,我看是找到新的相好了吧?」倫妮摘下兜帽,露出了她滿頭的紅髮,不屑地說道。將手探進胸口,從中抽出兩個信封,在墨丘利眼前晃了晃,扔到桌子上,說道:「既然你來不了,那你的那個小情人估計也來不了了,要幫她取貨嗎?」

沒有在意倫妮的調侃,墨丘利將兩個信封都拿了起來,問到:「她的那份多少錢?」

「嘖嘖嘖,果然是你的小情人,所以你喜歡的是那種類型嗎?那姐姐我可沒辦法了。」雙手環在胸前,倫妮的語氣有些幽怨,補充到,「哦,她的那份三張富蘭克林。至於你的那份,沒有什麼額外的內容,按照老規矩給就行了。」

墨丘利盯着倫妮,確定眼前這個長相普通,但是喜歡賣弄風姿的女人並沒有說謊之後,丟過去一顆不規則的金塊。將戴安娜的信封放進衣兜里,一邊拆著自己的那封,一邊頭也不抬地對倫妮說:「關於卡迪亞斯,你知道些什麼。」

聽到墨丘利的詢問,掂量着手中這塊分量不輕的金塊,正在疑惑對方怎麼多給了一些的倫妮翻了個白眼,回答道:「只有這麼多的話,能告訴你的可不多,我想想看……

本要吊一下對方胃口,卻沒得到任何回應的她氣鼓鼓地繼續說道:「他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傢伙,比較熟知的稱號有『窺視者』和『百眼男爵』,是一位表現為擅長精神干擾和次級分身的巫師。

你會問我,說明你在鎮子上接觸到他了。雖然不清楚你見到的是哪個,但是他在這裏留有至少兩個分身,一個是福利院的院長,另一個是這裏的醫生。

他算是一位比較好說話的巫師,攻擊性也不算強。雖然不能確定他的偏執傾向,但是目前還沒遇到過日常交流出現問題的情況。」

點了點頭,一邊瀏覽手中的資料,一邊對倫妮說:「那侯癆呢?薩弗朗街上開草藥店的那個。對那位你有什麼……」

「無可奉告!」倫妮用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墨丘利的話,看到對方詫異的表情,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的她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然後說,「你最好離那個瘋道士遠一點,他可是最危險那一檔的人。」

猶豫了一下,似乎是看在墨丘利給出的金子還有剩的面子上,倫妮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只知道那個瘋道士是『仙徒』之一,他在這裏似乎是和卡迪亞斯在折騰什麼,但具體的我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要是搞清楚了可以告訴我們,酬金不會低的喲。」

「『仙徒』?」聽到這個很少被提及的稱號,墨丘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關於卡迪亞斯和侯癆在做的事情,這群水手了解的並不多,而凱蘭特的事他們估計也不會透露給自己。

墨丘利思考了一下,他和這群水手之間還有約定,對方肯定不會在這種地方坑害自己,也學能從他們口中旁敲側擊出點什麼,他說:「珀爾家好像對現在的我也很感興趣,你有什麼頭緒嗎?」

倫妮把玩著自己水藍色的指甲,心不在焉地回答說:「誰知道呢。那些鬼鬼祟祟的傢伙可比我們來得早多了,雖然跟現在和我們相處的還算融洽,但並不是一群好說話的傢伙。聽說凱蘭特商會從我們手上租下那地界之後,又被珀爾家榨了遍油水。」

「聽上去有些貪婪得不太理智。」墨丘利意有所指地說到。

「誰知道呢?不得罪地頭蛇可是干我們這行的職業道德。」倫妮伸了個有些懶腰,見墨丘利沒什麼反應之後站起身,說,「好了,你也不用試探我了,能賺上一筆的話肯定不會讓你跑的。看樣子你也沒別的事情了,那就自己慢慢看吧,姐姐我先回了。」對着墨丘利甩了個飛吻,她和來時一樣,化作清水滲入地板消失不見。

看着倫妮離開,墨丘利回想着她提到的那句話,珀爾家和凱蘭特商會早有衝突,但是彼此之間矛盾並不算深。再聯想到斯普林和特林這兩位凱蘭特與那個『魅影教派』之間的衝突,他心裏有了些許猜測。

收拾思緒,他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上這份資料中。其中,三名旅者的部分最為詳細。

『布里·博特,紐約克長島的某高級餐廳主廚。母親早亡,父親在其剛成年時因過度酗酒去世。之後,出售了父親留下來的麵包店,孤身前往法國學習廚藝,回來后通過介紹信入行,一直工作至今。

涉獵神秘學似乎是與其母親去世的原因有關,不過因為缺少門路,並沒有正式入門。』

『米歇爾·帕克,一個土生土長的紐約克皇後區孤兒。其養父勞倫德,姓氏不詳,疑似是不列顛貴族後裔,在其成年之前去世。目前在皇後區經營一個家庭賭坊,手下還有兩三個馬仔。

涉獵神秘學的原因尚不確定,推測應該是從黑幫的渠道了解到相關消息,不過並沒有正式入門。』

『伯克·薩頓,薩頓商貿長子,父母健在,並有弟弟妹妹各一人。薩頓家經營古董商貿,主要來往於東亞各國。為接手家族生意就讀於密蘇州立大學考古系,后因學術不端而被迫停學。之後離家,在紐約克米斯特博物館做管理員。

涉獵神秘學來自與大學時期養成的習慣,確定其在校期間有過神秘接觸,但並沒有任何收穫。』

這三份資料雖然詳細,但是用處並不算大。已經成為旅者的他們三個,對於這個世界肉身的經歷是否還有完整記憶都要兩說,更別提對這些羈絆的眷戀了。

另外兩份資料則有些薄得過分,顯然這群水手沒能搞到什麼額外的內容。

『白月(不確定是否為真名),羅徹斯特女士幼徒,入門至今至少十五年,疑似血肉系神秘學者。公開行動記錄極少,無有效參考。』

『查理斯·高更(不確定是否為真名),僅確定為神秘學者,無明確傳承,技藝傾向未知。』

戴安娜的資料很少在自己的預料之內,那傢伙一看就是深居簡出的類型,再加上羅徹斯特女士的庇護。如果真能查出什麼,墨丘利反而要擔心那群水手是不是在糊弄自己了。

但是阿波羅的資料比戴安娜還少,這點就很可疑了。從昨晚襲擊時阿波羅的反應來看,對方並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那麼,要麼對方謹慎到完全不留下任何目擊者和痕迹,要麼就是很少出手。

唯一的好消息是,考慮到阿波羅和一名『仙徒』疑似是忘年交,這傢伙應該不會是那場儀式的謀划者。不過,墨丘利覺得自己要對這個傢伙多上點兒心了。

嘆了口氣,用符文將這些資料引燃。起身的墨丘利向門口走去,還有一場意料之外的會面在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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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娜手記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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