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鯤鵬宴

「愛卿想必認出朕來了吧？」朱明復笑著說。「草民顧炎武，參見陛下，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顧炎武趕忙跪倒。「你是國子監的學子，豈可自稱草民？又是當今數一數二的飽學之士，不必自謙」「是，陛下誇讚，微臣汗顏！」

「朕今日前來，卻有學識想請教先生。」「陛下萬萬不可說請教，折煞微臣！」於是朱明復開始與探討時局，探討學問，驚喜地發現，此人格局高遠、求真務實、學識淵博、頭腦靈活，「不愧是主世界歷史資料里重點描述的人物」朱明復暗暗地想。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已經過去，君臣3人愉快地結束了會面，回宮的路上，孫傳庭忍不住問：「陛下覺得此人如何？」

「假以時日，有宰輔之才！」

「那陛下為何不提出使的事？」

「劉玄德都可以三顧茅廬，朕難道不能？」孫傳庭恍然大悟，忙道：「陛下如此禮賢下士，社稷之福啊！」

「此人一定能促成此次招撫，孫愛卿，你速去汝州前線，準備一場勝仗來配合此次何談！哦對了，左良玉的軍隊也可用上，朕已給他密詔，朕來安排招撫事宜。」朱明復繼續說道。「臣遵旨！」孫傳庭叩拜。

三日後，宮中傳出消息，皇帝將在建極殿內設宴會，將邀請沒有官職的百名京城才俊赴宴，宴名「鯤鵬宴」，此消息一出，京師嘩然，此類宴會在大明朝尚屬首次，畢竟天子大宴群臣倒是常見，宴請青年學子，卻從未有過，不過一些朝廷重臣倒是經常會已設宴的形式來籠絡青年才俊。但是，聰明人都知道，能到到皇帝的宴請，肯定是少不了不如仕途的好機會，雖然大明朝目前國運衰退，但絲毫影響不了讀書人們出仕的熱情，天下讀書人誰有不想做官呢？

顧炎武便在這批邀請的名單之中。到了殿上，所謂的宴會卻並無酒菜，桌案上確有文房四寶、一盞茶和一盤果品，每張桌案相隔三尺。眾人山呼萬歲之後，皇帝落座，朱明復朗聲說道：「眾位學子想必已知道此次宴會之目的，今時局大變，大明正是中興之際，朕以為多事之秋最能造就英雄，朕派錦衣衛密訪多年，才尋得百位才子，朕今日想開創先例，選拔天子門客，希望眾位學子盡情施展才華！」皇帝說罷，四座低語，眾人有興奮、有擔憂、有自信之色。

說是宴會，其實是朱明復想出來的一個選拔人才的考試，他結合了主世界里企業面試「無領導小組討論」和科舉考試的兩種形式，從主世界現代人的角度看，雖然不一定科學、全面，但此時乃是國家存亡的關頭，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這些人確實是朱明復從錦衣衛處得來的名單，當然也結合了他在主世界所查閱的歷史資料，這顧炎武就是個典型。

考試分兩場，一是辯論，題目是「何為強國之本？」眾人十人一組自由辯論，辯出勝利者十人再行辯論，旁邊有禮部的幾個官員在一旁觀察打分。二是文章，題目為「時局論」，要求學子談論時局，自由發揮。

約過兩個時辰，辯論結束，兩人勝出不出所料乃是顧炎武，他的回答是：強國之本首在富國，次為保民，最後是強兵，幾乎無人駁倒。第二名卻是一匹黑馬，乃是19歲的姚啟聖，他的觀點是，強國之本首先要整肅吏治，其次是革新弊政，見解頗為獨到。而後的文章考試類似，到猶豫事先保密，朝廷上下均不知情，

知道早朝過後，皇帝才從禮部指派了10名可靠的考官，在宮中通宵閱卷。

次日下午，文試得結果也已揭曉，顧炎武的《時局論》依然排名第一，這篇時局論頗有唐宋名家的風範，後來也成為了廣為傳頌的名篇，但值得一提的是，文章卻並沒有科舉考試那種八股文的死板，對時局的把握，治國的方略都受到了朱明復的認可，朱明復不禁自言自語道：「誰說明末無能臣，這一場宴會，就選拔出這麼多可用之才啊，古人了不起啊！」

這場宴會，朱明複選出了八位賢才，這前兩名便是顧炎武和姚啟聖，其他八人容后再敘。顧炎武本是國子監的學生，其實按照科舉考試，不出意外也會在明年高中進士，但是從主世界過來的朱明復深知，按照原來歷史軌跡，大明朝的最後一場科舉考試是等不來了。

這十人均賜予了「御用客卿」的名分，但是其中九人沒有給官職，畢竟，如果直接給官職，滿朝大臣肯定要炸鍋，朱明復還在想如何去說服這些人，但顧炎武卻直接給了他鴻臚寺少卿的官職，從五品，畢竟顧炎武在朝中有些名聲，特殊提拔，倒也說得過去。

又過一日，朱明復讓皇太子朱慈烺親自去國子監請給顧炎武傳答出使闖軍的旨意，這份榮寵可謂大明開國以來首次，朱明復為了請顧炎武出仕，首先客棧私訪，而後設宴選才，最後太子傳旨，也被後世傳為佳話——三請顧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