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癸未新政

乾清宮外，飄著綿綿的秋雨，而宮內卻炭火熊熊燃燒，巨大的宮燈，照得殿內明亮如晝，這君臣五人已經從晌午談到了午夜。

朱明復繼續說道：「朕這第三策乃是富國新兵，這是五到十年的長策，亦是中興大明之決策，朕現今只說總綱，諸項條款還等仔細琢磨！」

四位大臣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好歹這第三策並非什麼驚世駭俗之語，過了一會兒，王承恩傳來夜宵糕點，在朱明復耳邊低語：「萬歲爺，皇後娘娘還在候著您。」朱明復擺擺手叫王承恩退下，繼續和孫傳庭等人說道：「諸位愛卿，且用些糕點，歇息片刻繼續商議。」能與皇帝共進晚餐，對於大臣來說是無上的榮寵，尤其是這種比較私密的夜宵，幾位大臣頗為感動。

吃罷糕點，孫傳庭繼續道：「這首要之事乃是與闖賊談判，我等需要首先定出個使臣，而後定出具體的條件。」眾人點頭，但在使臣這件事上，眾人久久沒有達成一致，主要是朝中可用之人實在少，而能言善辯者都是東林黨人，用現在的話說叫網路噴子，「魏藻德大學士如何？」李邦華提議道。

「不可，此人輕視闖軍，此去必然壞我大事！」朱明復堅決的說，孫傳庭等人詫異，魏大人平時可是深受皇帝寵幸，朱明復自覺失態，輕咳一聲說：「朕的意思是，魏愛卿恐怕不願意屈尊前往，朕對魏愛卿也有他用。」眾人狐疑，但都是人精，卻不再多問。

范景文道：「陛下心中可有人選？」朱明復微微搖頭，「那不如我們先議一議招撫的條件，我以為，陛下既然願意以王爵相贈，那必然有大決心，微臣覺得，可以給予三大條件，封地、賜爵、賞金，爵可以給個空頭王爺，地便將闖賊佔領之地封之，財物便給一些非軍需之資。」崇禎帝投來讚許的目光：「愛卿所言甚合我意，但有幾處要補充，封地要把北直隸包括京師給出去，王爵要給兩個，這樣才能離間。」眾人都是人傑，有了崇禎帝前面的開誠布公的告知，自然也明白崇禎帝的意思，只是這代價確實有點大。

孫傳庭又道：「臣以為，將和之前還要打一場勝仗，這樣談判的籌碼才大，付出的代價才小。」眾人稱是，戶部尚書倪元璐道：「只是這賞賜和軍餉的問題卻是一大難題，戶部目前只剩下區區十萬兩白銀了。」「使臣和銀子的問題，朕來辦！」崇禎帝一錘定音，眾人露出膜拜之色，而後又商議了遷都和對抗滿清的策略。

清晨，這場決定大明未來以及這個平行世界未來的會議才落下帷幕，孫傳庭四人走出皇宮，雖然疲憊，但卻難掩興奮之色，他們感覺到了今天皇帝的異樣，他睿智、果斷、有城府，還一改往日的固執多疑和刻薄，但也未多想，畢竟封建時代，皇帝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容褻瀆，也許真的是上天眷顧大名呢？當然話又說回來，崇禎帝以往雖然治國沒什麼建樹，但也不算個昏君，所以四人只覺異樣並不多疑。而這次秘密會議也被載入了史冊，而這一年是癸未年，故史稱「癸未新政」，準確地說是拉開了「癸未新政」的序幕。

京城的一處酒樓中，一個長相清秀，身著青色布衫的儒生正在和朋友把酒言歡，就過三巡，儒生面色悲戚：「想我泱泱大明，如今內憂外患，實在可嘆、可嘆啊！」「寧人兄，你又何苦如此，自有肉食者謀划！你日日嘆息，還日日上奏疏，又有何用，還不是石沉大海！」「唉，兄台此言差矣，你我都是國子監的學生，若不為國分憂，與村婦屠戶又有何區別！」「你……」朋友有些氣惱。

這是有個身著錦繡衣服的小廝上前說道：「請問先生可是顧炎武？」「正是！」「我家主人仰慕先生文采，邀請您小酌一杯，可否賞臉？」「今日身體抱恙，便要回去了，還請你家先生海涵。」「先生不問我家主人是何人物？」顧炎武輕拂衣袖，起身要走。

「寧人且慢，老夫可以有幾分薄面相邀一見？」說話的正是孫傳庭，「哎呀！孫大人，你不是在邊關剿賊嗎，怎會在此？請受學生一拜。」顧炎武自是認識這位剿賊英雄的，立刻收起了清高之態，作揖欲拜！「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到雅間一敘。」

進入二樓雅間，只見一名約莫三十歲的男子坐在主位，i劍眉星目，英氣逼人，那眉宇間有著獨有的威嚴，而此刻卻又面帶微笑，看起來有幾分謙和，但兩旁立著的兩個侍衛模樣的年輕人又給人一種壓迫感。

這位莫不是……顧炎武暗自猜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