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為了孩子

還有比命更大的事情嗎？

丁銘道，「有，救更多人命？」

洛半仙眯起了眼睛，懷疑地看著他，沒說話。

「我想請前輩出山助我！」丁銘眼神里充滿了肯定與渴求。

一聽要幫忙，洛半仙又變回了一開始那無所事事的樣子，口氣也敷衍起來，「何事快說！」

「長安城如今接二連三發生命案，屍體疑點重重，兇手用毒奇特，查不到線索，還不知道他要害死多少人，先生大才，對葯和驗屍這些很在行，所以我們來找先生，想請你出山，協助...」

「停！」洛半仙一臉不屑，又轉回身去，面向大山，「因為我有點本事，所以我就應該相助你們？這是什麼道理？」

這話說得一點毛病都沒有，因為我行，我就要上？因為我能幹，所以我要多干一點？

「江湖上都傳你本事了得，你不願意去，豈不是沒那本事，害怕了！」寧馨兒忙補上了一句。

「唉呀呀！」洛半仙搖頭晃腦，圍著寧馨兒慢慢轉起圈來，還用那食指指著她道，「你啊你啊，小丫頭！還想激我啊？你以為剛才救他就是你激的原因？」

「我...」

洛半仙又鬼鬼地一笑，「剛把你急得哦，你不會對他有點意思吧？啊？」

「喂...你瞎說什麼呢！」寧馨兒像是被拆穿了心事，又有些惱了。

見狀，洛半仙更是開心，「哈哈！看看，還生氣了，那我說的不假！」

丁銘也有些尷尬，連忙將話題往正道上帶，「前輩，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們是真心想來找你出山的！」

「你們是真心的，那我也真心的不想出去！」洛半仙晃了晃肩膀，搖了搖脖子，又活動了一下雙腿，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片林子詭異，光各類毒蟲就有多種，所以無人敢來，這麼多年，我見過的人十個指頭都數得過來，你們也真是膽兒肥，居然找到這裡來了！」

頓了一下，他又補上一句，「真有你們的哦！」

「那你看在我們不顧危險...」張商也想勸勸，但被無情地打斷。

「好了，說什麼也沒用，我是不會走的！」洛半仙似鐵了心，不為所動。

「先生，你可以在這裡呆一輩子，那他呢！」丁銘指著站在一旁的少年問道。

被這靈魂性地一問，洛半仙突然不作聲了，表情也嚴肅了一些。

「他還那麼小！難道要在這深山裡過一輩子嗎？」

這一問真是問到了半仙的心裡，是啊，孩子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他屬於這個世界，如今已經十二歲了，在山裡活了十二年，沒有下過山，沒有見過外面的景色。難道要因為自己的一些私心或者私事，讓他呆這裡一輩子嗎？

再過些年，自己死了，他要怎麼辦？他自己願意這樣嗎？

再看那少年，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是眼神里充滿了渴望，他畢竟年少，他的生命里，不該只有這片枯燥的山林。

「前輩，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了他，也該離開這裡了！」

這種被人刺中內心脆弱的感覺真的是太不好了，洛半仙無奈道，「好了，好了，我知曉了！」

他又沉思了一會兒后，看向了少年，「你和我進來！」

兩人隨後進了山洞，快到洞口之時，少年還回頭望了一望。

他定是願意下山去的，但是他也不知道半仙會如何安排。

「丁銘，

他們？」寧馨兒指了指，側頭皺了皺眉，疑惑道，「他們這是？」

「或許為了孩子，半仙會答應的！」

張商道，「這半仙和小鬼是祖孫關係，為何沒有見小鬼的父母？」

「不知你們有沒留意，這洞內的第二間，有一張很大的榻！」

寧馨兒道，「對，是有，但都堆滿了雜物和粗糙沒有精鍊的藥草！」

「說明以前肯定有人住，極大可能是孩子的父母！」丁銘頓了一頓，「至於為何現在廢棄了，就不知道原因了！」

洛半仙在漢高后八年隱秘了起來，而丁銘生於孝文帝前元七年，所以，半仙消失的時間比丁銘出生還早了八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和誰一起逃到了這片老林，丁銘不得而知。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洛半仙與少年才走了出來。

丁銘見孩子臉上傳遞出來的表情，便知道了結果。

「咳...」半仙清了一下嗓子，這個...請我出山也不是不可以...」

寧馨兒面露喜色，「這麼說，你是答應啦！」

「但我有條件！」洛半仙略帶矯情地道，「如果你們不能滿足，我是不會下山的！」

有條件，就好談，就怕你沒條件！

丁銘道，「儘管說來！」

洛半仙笑曰，「嘿，首先，你們要有報酬給我，我下山總要吃飯睡覺不是！」

這還算條件嗎？丁銘聽后笑答，-「這好說，和我們下山去，包吃包住！雖然暫時無法給你官家的身份，享受不了朝廷給的俸祿，但是我會從我俸祿里分一部分給你，作為你的酬勞！」

「好！」洛半仙接著道，「這第二嘛...」半仙故弄玄虛，眨了眨眼睛，沒有立刻說出。

幾人直盯盯地望著他，很是好奇這第二個條件。

「第二，我這孫子，楚昂！出了這山，便不是我的孫子了！」

幾人驚愕，怎麼一出山，連孫子都不認了。

見幾人疑慮，洛半仙忙解釋道，「我深居山裡多年，這帶著一個孩子，不免惹人懷疑，多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希望下山以後，這孩子的身份變成你們半路遇到的一個流浪孩子，見之可憐，所以收下了他一起！」

「楚昂！」寧馨兒望向了少年，「嘿，原來你叫楚昂啊！想不到你還有一個挺好聽的名字！楚昂，洛楚昂！」

「我不姓洛！我...」

「好啦！」洛半仙突然朝他看了一眼，「以後無需加姓氏，叫楚昂就行了！」

他又道，「如何？要是無法滿足這兩條，那我也不下山了！」

「可以！」丁銘鄭重點了點頭，「沒有問題！」

「好，我簡單收拾一下，便與你們下山！」洛半仙嘿嘿一笑，給了一個鬼臉，便嘻嘻哈哈地進了山洞。

倒是那楚昂，比老滑頭還穩重一些，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禮儀，他彎腰作揖，行禮后便高興地奔向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