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護工」

「愛國，爸爸還有工作，晚上回來陪你。哦，對了，為了方便平時照顧你，我請了一個護工，你要乖乖聽她的話哦。」

「嗯。」王愛國看着別處發獃，回應地有些敷衍。

鍾帆航看着王愛國，抱臂：「嗯哼？」

王愛國愣了愣，然後一兩秒后瞬間反應過來，說道：「嗯嗯，知道啦。爸爸。」

鍾帆航點點頭，摸了摸小孩的腦瓜，親了親腦門后，這才走了。

王愛國不喜歡住院，好似在某個時刻，他在醫院呆了許久。他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嗯，炸鴨？很好吃。」王愛國翻了翻自己便宜老爸打包的炸鴨。還帶着些餘溫，香噴噴的。咬了一口，滿嘴流油：「不過，我不是生病了嗎？給我吃這種東西真的好嗎？話說，我到底得了什麼病？感覺不像是低血糖……」

鐺鐺鐺。

病房門突然被敲了三下，王愛國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突然想到一個鬼故事。

從前有一個男孩和他的父親約定，進門的時候要敲三下，如果不敲的話，就證明敲門的人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

有一天男孩的父親有急事出去后，好幾天都沒回家。

直到某一天的晚上，門被敲響了。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男孩始終不敢過去開門，敲門聲就這樣持續了五分鐘。

之後便沒了聲音，男孩大著膽子去看貓眼，只見樓道里空空如也。

「鐺鐺鐺鐺…鐺鐺鐺……」敲門聲又響起來了，但是男孩明明站在門旁邊，卻不見敲門的人。

不對！

敲門聲，不是從這裏傳來的。而是從男孩剛剛獃著的卧室傳來的。

男孩嚇得跑出了房子，最後也和他的父親一樣失蹤了。他的父親一個星期後又莫名其妙地回來了。找不見自己的兒子，最後變得瘋瘋癲癲。

周圍的鄰居們，總是能在半夜的時候，聽見有人敲自家的門。只敲三下，開門卻不見一個人影……

「鐺鐺鐺鐺。」敲門的聲音還在繼續，但逐漸，外面的人沒了耐心，開始拍門。

王愛國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一絲恐懼，逐漸蔓延開來。不敢去開門。

敲門聲終於停下來了，只聽「哐」地一聲巨響，門被踹開。

王愛國嚇的一個激靈，一個男生的聲音響起：「王愛國小朋友嗎？我是你爸爸請來的護工，請問你怎麼不開門呢？」那三個字，「小朋友」音被咬得格外重。隨後男生進來，王愛國這才看清楚他的樣貌。

小平頭，五官比較深邃，看起來很兇。

王愛國解釋道：「我剛剛睡著了。」

「哦。」小平頭沒再多問一屁股坐在了王愛國旁邊。

「你剛剛有沒有覺得，剛剛的情形和氛圍與一個小故事很像？」

王愛國心底警惕性頓時上來，面上懵懵懂懂地問：「什麼故事啊？」

小平頭眼神探究地看了幾眼王愛國，然後搖搖頭：「沒什麼。」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爸爸找來的護工，名字叫孫蘭月。你叫我孫哥就行，這幾天我負責照顧你。你爸爸忙完公司的事後，每天晚上會過來陪陪你。」

王愛國：「你的護工證呢？」

孫哥歪歪頭懷裏摸索了一下，片刻后攤攤手，說道：「忘了。」

王愛國笑了一下，小胖臉上表情賊兮兮地：「哥，你的名字好像女孩子的名字。」

孫哥：「去去去。

」自來熟地拿起一個鴨腿吃了起來。

「唉～味道就是好，現在都找不到這家店了，沒想到在這還能吃到。」孫哥小聲嘀咕道。

王愛國疑惑地問道：「孫哥？你剛剛說啥？」

孫哥撇了一眼王愛國道：「你小子還挺有口福的，抓緊享享吧。不管你記不記得了，晚上不管發生什麼事，跟緊我。」

王愛國皺着眉頭，摸了摸孫哥的額頭：「要不，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孫哥你今天先休息一下？你說的話怎麼奇奇怪怪的。」

孫哥一把拍掉了搭在自己腦門上油乎乎的小爪子。手中的鴨腿指了指王愛國。

「來這裏，根本不可能失憶。頂多是失去你在真實世界的記憶。你小子別跟我裝傻了，想活下去，現在就跟我說明你的區屬，還有你是在哪個地方進入花的？」

王愛國怪異地看着孫哥，念叨著：「完了完了，這個護工有神經病。」

孫哥抓狂道：「你才有病！」

王愛國翻了一個白眼：「這就是護工啊？真是讓我長見識了，等晚上我爸爸來的時候，就讓他辭了你。」

孫哥頓時氣焰少了半截：「別。」

王愛國：「不想被辭退？」

孫哥點點頭。

王愛國眼睛轉了轉，笑眯眯地說：「那孫哥，我想去學校，好不好？」

孫哥堅定地搖搖頭：「不行，你就安安穩穩地在醫院獃著。萬一出了毛病還能及時搶救。」

「搶救？」

孫哥看着王愛國奇怪道：「咋？你自己得了病你自己不知道？」

王愛國沉默了。

孫哥拍了拍王愛國的肩膀：「沒事兒，你最多在這裏獃著不過小半年，況且和外面世界的流速還不一樣。不要傷心啦，你心情開心一點，放鬆點，活的時間還會久一些，也不會那麼痛苦。」

王愛國抬起頭看着孫哥：「我得了什麼病？」

「你便宜老爸沒告訴你？」

「嗯。」

「家族性遺傳病，具體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似乎跟癌症差不多。你現在這麼胖也是和吃藥治病有關。」

「我得去學校一趟。」

孫哥想了想問道：「你是要取什麼東西嗎？」

「就是想去上學。」

孫哥：「那你心裏承受能力怎麼樣？不強的話，建議你不要去。」

王愛國搖搖頭：「我必須得去。」

王愛國去教學樓404的時候，見過教學樓里的女孩，那個女孩應該就是管理員和瑩藍色文字中的「恐怖」。

「恐怖」穿着的校服和自己一樣。

應該也是同一個學校的初中生。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班的，自己總是得回去找找。

看熒藍色文字的意思是，破局的關鍵就在「恐怖」身上。

管理員說過，自己是他在這個區域見過的第三個活人。剛剛從孫哥的反應來看，他是前兩個活人中的一個嗎？我不知道，沒有問過管理員，前兩個活人什麼時候過來的。這個孫哥可信否還有待考察。

不過，他說的「區屬」和「花」又是什麼？

還有他剛剛說的意思，似乎是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