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吾欲收奉先為義子

「原是如此，」董卓的表情變得有些肅然，「昔年我曾和奉先之父一同在故主張然明帳下效力，只是後來際遇有些不同。

等我因軍功升任廣武縣令之時，度遼將軍營卻已經因為異族勢力日漸強盛而內遷，奉先父子所在的九原郡邊軍自然也已經遣散了軍中將士。

等到我知曉他們這些都已經被遣返了的邊軍將士，開始結伴在一起在塞外與異族廝殺，為我漢家兒郎爭取到一絲生存之地時。

我心中亦是對這諸多壯士們敬佩無比，所以便略盡綿薄之力，以廣武令這個身份帶來的便利對他們施以援手，卻不想當年的隨手為之卻被奉先記掛了這許多年。

而今細細想來，昔年我等初識之時，正是故主初任度遼將軍，屯駐大軍於九原郡伯曼城，坐鎮幽並之地，殺得蠻夷膽喪，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彎弓而抱怨之時，此後數年之間幽並二州清平無戰事。

如今輪到我董仲穎來司掌并州，卻不知能否如故主一般護得一地百姓安寧，不受異族霍亂。」

董卓的這番話語剛一落下，和董卓並肩而立的王太守的臉色忽然一變，眼神之中開始出現幾分陰霾，好在董卓接下來的話語終於是打消了王太守心中的幾分疑慮。

「王中郎，你坐鎮并州，持節都幽，並，涼等三州戰事，此番更是重遷度遼營出塞，可以稱得上是我并州百姓的守護神。

日後若有差遣儘管吩咐，卓定當決定全力支持王中郎，決不讓王中郎保境安民之時有一絲後顧之憂。」

「不知道此人先前所言，是否乃是無心之言，觀其一副武夫做派，應當無甚心機，」王柔在心中思量到，隨後一臉笑容的開口。

「董使君此言卻是折煞我了，以後我等當勠力同心，共同抗敵，絕計不讓我并州百姓受到異族刀兵之禍。」

立於一旁的張言看著兩人再度變得極為融洽的相處畫面，心中悄悄的舒了一口氣，隨後他便直接開口岔開了話題。

「有董使君和王中郎在，實乃是我并州百姓之福啊，董使君今日恰好遇到故人之後，不若一會兒等到軍中演練結束，我讓人招奉先前來與董使君見上一面。

一來讓奉先當面向董使君當年的恩情送上謝意，二來也正好了卻了他這些年來的牽挂之情，不知董使君意下如何。」

「善，我也確實想和奉先見上一見，」董卓略微思索一下之後，便點了點頭。

此時的校場中央，隨著呂布調轉馬頭緩緩返回虎牙營正的方向，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才後知後覺地從虎牙營的方向爆發出來。

而立於虎牙營對面的黎陽營，卻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寂靜當中，烏泱泱的大幾千人站在一起，卻顯得有些出奇的安靜的安靜。

「飛將！飛將！飛將！……」

一陣呼喝率先從虎牙營的方向傳來，隨後整個虎牙營都在高喊飛將之名，黎陽營的將士也被他們的氣氛和呂布先前的武勇所感染，開始慢慢跟著虎牙營的將士們一起高呼起來。

立於校場正前方高台上的諸位大人們，看著下方那道萬眾矚目的人影與山呼海嘯般的高呼，一時之間全都變得有些動容。

此時張彥如果在場，通過系統的探查功能他就會能發現，呂布自身的武力值不知在何時已經從104點突破到了105點，正式達到了自己曾經的巔峰。

呂布最巔峰的時期毫無疑問是在虎牢關前，如今的呂布達到巔峰的時間比起自己的曾經已經至少提前了好幾年的時間，

這代表他接下來或許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其實原本的呂布在虎牢關過後未必沒有繼續成長的機會，可惜呂布自己卻沉醉在了權勢和酒色之中，日漸憔悴。

雖然呂布後來醒悟過來之後下定決心戒色，但那時已經悔之晚矣了。

呂布的身體早已經在長期的酒色放縱之下虧空到了一定的地步，武藝也因為長期的疏於練習而逐漸從巔峰滑落了下來。

彼時呂布武力屬性相比起巔峰期自然也是大大的不如，如此一來，再次面對敗於他之手之後愈發的勤奮苦練，勇猛精進的張飛，和虎牢關之時相比自然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場中，作為失敗的一方，高順有些落魄的從地上爬起來，過程中甚至因為扯動了傷口，而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此時場中那道光芒萬丈的身影，在高順的眼中是那麼的刺眼，然而伴隨著心中的屈辱和不甘的還有一種膜拜與折服，悄無聲息間出現在了高順的心底最深處。

呂布歸於虎牙營之後，自然享受到了英雄般的對待與歡呼，然而還不等他與幾位同僚吹噓，打趣一二。

一個張氏家僕出身，隨著呂布一起來到陰館城的親兵快步走到呂布的身旁，在他耳旁低聲說了些什麼。

呂布聽完之後收起了，臉上嬉笑的神色變得有些鄭重，他轉身對身旁這群兄弟裡面雖然入行時間最晚，但確最為穩重的典韋說道。

「老典，剛才老師讓人來信，此番咱們中郎將大人備宴招待新來的并州刺史，剛才刺史大人卻點名讓我去作陪。

我與這位刺史大人素未謀面，這不知他此番召喚卻是為了何故，我手底下這幫小崽子們平日里素來喜歡鬧騰。

此番又挫了黎陽營的銳氣，一個個的尾巴更是要翹上天去了，待我去赴宴之後，你幫我看好他們，在這等節骨眼上可不能讓這些傢伙生出事端來。」

「行，你放心去吧，有我在這兒這些小子不敢造次的，我絕對不讓他們惹事，」典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

呂布聞言便放心的離去了，等到他進入中軍大帳的時候，望著高坐在最中間的那兩道身影忽然變得有些失神。

「奉先，上次一別確是有多年未曾見過了，想不到你如今已經這般雄偉，曾有虓虎在世，千軍難擋之力。」

望著上方和王柔並肩而坐，呵呵笑著看向下他的董卓，呂布雙手抱拳，先見過頂頭上司王柔之後，再鄭重無比的向董卓行了一道大禮。

「呂布，見過董公，昔年一別之後，布時常記掛董公當年對布全家的恩情，卻不想如今還能見到董公，實乃布之幸也！」

董卓看著下方滿臉真摯的呂布，心中忽然浮現出了自己那給自己留下一個孫女之後便早夭的兒子的面龐。

也是如呂布這般身姿挺拔，也是如呂布這般英姿雄發，兩人的身影在片刻之間竟然出現了短暫的重合。

腦海中的失神令董卓不由自主的開口道：「奉先，你父親乃我故友，你義父張子義與我也是故交，他們兩人之事我至今思來仍舊感到有些神傷。

此番我見到奉先英姿，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我那早夭的孩兒，你們兩人是如此的相似，當年我還任廣武縣令之時便對奉先喜愛不已，此後更是親自為奉先表字，奉先應當也還記得吧。

此番再見奉先，我心中頗有些不能自已，我欲要收奉先為義子，此後必當視奉先為己出，不知奉先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