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風吃醋(2)

爭風吃醋(2)

拓跋玄淵未動,沉靜的眸子盯着他的臉,久久,唇角勾出一絲諷刺的弧度。

「怎麼,不敢承認?」

白袖臉上神情越發得意,左腳甚至還悠閑的打起了節拍。

「你要是真的這樣仔細,何必裝醉去套你在她心裏的位置?」拓跋玄淵涼涼一笑,看見後者眼瞳里陡然的深縮,他一拂袖轉身道,「我根本就不用和任何人比,她在我心裏有多重,我在她心底就有多重!白袖,我也奉勸你一句,下一次對她用計謀之前,好生想想她是怎樣一個人!」

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的心裏重要與否,是看時間來證明,而不是用卑劣的計謀去探知。

而她,最討厭欺騙!

這人聽或者不聽,也與他無關,但若是此事有下一次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你好自為之。」

他言止於此,黑色袍袖在空中如黑雲翻卷,一線淺金淡淡掀起,又快速隱沒於空中。

白袖愣愣的站在原地,臉上哪裏還有先前的半分得意?

是,他是不服氣他!

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為什麼她卻與拓跋玄淵那般親近?

是,今夜他是在妙妙那裏吃了閉門羹,但是憑他的本事,只要他想,就是將妙妙贖身娶為妾也沒人敢說半句不是。可是為什麼他看見妙妙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並沒有他想像的那種痛心、難過、憤怒得恨不得毀天滅地的情感?反而是看見她甜蜜的依偎在拓跋玄淵的懷裏,肚子裏有酸水直冒,恨不得取拓跋玄淵而代之?

這樣的情感,到底是什麼時候有的?

他不懂,也理不清。

可是他煩,他應該喜愛的美人應該是溫柔嫻淑、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就如妙妙那般。應是相貌秀麗,身材豐腴,一舉一動都帶着風情,歌喉尤佳,接人待物彬彬有禮,讓人一眼就生出好感。而她,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除了生得一副好皮相,那身材就跟搓衣板似的,一舉一動別說風情了,簡直比身為男人的他還要更粗魯。

這樣的她和他理想中的人有差太多,他到底是怎麼看上她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煩躁的抱頭哀嚎,可,誰能解他憂愁?

……

另一邊,拓跋玄淵很快就追上了上官鶯。

「你輕功大有長進了,恭喜。」

在一方樹梢坐下休息,上官鶯單手托腮,抬眼笑盈盈的望着對面的人。

「嗯。」拓跋玄淵應一聲,這兩日拚命練輕功的苦不會在她面前提起。

「難得有時間跟我獨處,還要這麼冷冰冰的?」她笑,伸手去扯他的唇角,「來,笑一個給爺看看。」

他不動,深黑如點漆的眸子定定的盯着她的笑臉,心情完全不若表面上那般淡定。

「不玩了,比哭還難看。」上官鶯哼一聲,縮手。

拓跋玄淵卻抓住了她的手,一拉,將她整個人拉進懷裏,脆弱的樹枝承受不了他們兩個人的重量,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往下折了去。

他們兩人的身體,也是快速下墜中。

「真恨不得和你一起摔死算了!」

快速下墜里,拓跋玄淵賭氣道,阿黎是一個、月傾邪是一個、白袖又是一個,這根本就是沒開竅的丫頭怎麼這麼能招爛桃花?那一個個的男人是不是瞎了眼睛,外邊兒女子那麼多,怎麼就偏偏看上了她?

他心裏憤恨的時候把自己給忘算進去了,更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是名副其實的『醋夫』一枚。

呀!

整個人被緊緊抱着的上官鶯倒是一點都不怕,反而是疑惑的看着他臉上扭捏的表情,「心情不好?」

賭氣的話,可不能這麼說。現在這樣的情形,即使是他們就這麼摔下去,墊背的可是他,摔成肉餅的也是他,怎麼着也不可能一起死吧?

她說這話時看着他,發現他一下子比剛才更難看的臉色后乖乖的噤了聲,現在的這樣的時機真不是討論誰死誰殘廢誰成肉餅的好時候,還是算了吧!不過啊,分頭離開之前他不是挺高興的嗎?怎麼着這臉色說變就變,比沙塵暴來還快?

看她這好奇寶寶的神情,拓跋玄淵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生氣。

最可氣的也就是她這樣兒,明明是她錯了,她總能作一副好奇的模樣讓他有火沒地方發,那憋屈的感覺就像醞足了力氣去攻打目標,卻在擊在目標身上的時候才發現目標是一堆棉花!

在最後快落地時,拓跋玄淵終究沒捨得讓她跟着自己一起摔,手臂越發箍緊她纖細的腰身,在空中幾個翻轉,最後穩穩落地。

「丫頭,不許再惹我生氣。」

站穩后,他低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裏,賭氣一般的道。

「我什麼事也沒做啊!」上官鶯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辜。

「有!」他斬釘截鐵道,「在那廢宅,你有抱着他!」

上官鶯一愣,旋即失笑,「玄淵,你想太多了吧!他可是我大師兄,我和他之間只有兄妹之情,別的什麼都沒有啊!」

拓跋玄淵沒接話,他自然是知道她對那白袖只有兄妹之情,可問題是白袖對她可不只有兄妹之情啊!就看今夜這情況,不是他屬下跟梢的機靈加緊彙報消息給他,她指不定還要被占更多便宜!

一想到她溫言細語去哄別的男人,他就各種不舒服,她是他的愛人,要哄也只能哄他。至於別的男人,實在缺愛,去找自個兒老娘去!不然,有多遠就滾多遠!她是他一個人的寶,誰都不能動!

他身材高大,她身材嬌小,兩個人於夜色下緊緊相擁,宛若天然的玉璧,一大一小,正好鑲嵌得完美無缺。

「輕點,我腰都快被你勒斷了。」

也就在這極致浪漫的時候,上官鶯發出煞風景的呻吟。

其實真不是她故意,實在是腰上痛得厲害,一直高舉的受傷的右手已經是僵硬得發疼了,剛才一直忍着,現在兩邊都痛,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你沒事吧?」

拓跋玄淵一聽,立即鬆開她,手就要覆上去。

「別了啊!」上官鶯退後一步,戒備的看着他的手,「我可不想我的腰被你掐斷。」

防火防盜防神經質的拓跋玄淵!

「丫頭……」拓跋玄淵手僵在半空中,眉峰蹙起,欲語還休的看着她。

「今兒月色不錯,嗯,適合睡覺。」打諢一句,上官鶯轉身就跑,強大彪悍的拓跋玄淵竟然會發出這樣類似於求人的聲音,太可怕了!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不過仔細想想,今夜他似乎就沒正常過,還是等過了這幾日她再仔細問問他吧!

嗯,或許到那時候他恢復了正常也不一定呢!

於是,她心安理得的撒丫子跑了,馬不停蹄的跑。

拓跋玄淵靜靜地凝望着他離開的方向,沒有追上去,掌心還存着她的餘溫,還有那和自己身上同出一撤的蓮香。

他低頭,唇角微彎,似乎是他太過了些呢。也難怪,她會被嚇跑。

「丫頭,我即便是自殘,也不會傷你半分。」

這是方才他未說完的話,現在他只能說給自己聽,讓自己的心永遠的記住這誓言。

今生今世,拓跋玄淵不負上官鶯、不傷害上官鶯分毫!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抬頭,穹蒼上皎月高懸,卻有一道暗黑光影擋住大半月亮,使得光芒有些暗,連周圍的星子也似乎失去了光彩,變得黯淡無光。

「守得雲開見月明。」

他笑,燦爛到極致的笑容宛若冰雪消融春歸大地時綻放的最美麗的花兒,那明艷的五官頓時如畫般生動起來。

抬手,他白皙修長的指尖遙遙向那暗黑光影的方向划拉而下,闔上了那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可是,我不想守,就這幾天我就要徹底剝開這一層烏雲,讓那月亮的銀輝遍灑大地!」

也要,『關鷹』之名為天下人銘記,成為天下人心中強悍的代名!

此時,月亮旁邊那暗影越發變淡,月色,正好。

……

第二日,皇城內各大商號都傳來失竊的消息,甚至是官府的庫銀都是不翼而飛,因為丟失的數目太過龐大,京兆府尹受理此案后立即派出人手開始調查。可是沒等他們調查出什麼線索,各大權貴世家也接二連三被盜,再後來皇宮也未能倖免,不僅丟失了大量財寶,就連傳國的玉璽都不翼而飛了。

盜竊案驚動了老皇帝那可就是大事了,病榻上的老皇帝連下三道聖旨,勒令京兆府尹一月之內必須破案,否則就等著回家吃自己吧!一天內連接三道聖旨的京兆府尹差點沒被嚇死過去,稍一恢復立即去了將府求上官鴻,懇請抽調人手,早日破這案子,將盜賊捉拿歸案。上官鴻很痛快的答應了,因為他打算送給上官鶯的一方玉髓雕刻的飛鷹被盜了,惱火的很,只是現在要準備大婚的事兒才沒時間去查的。大手一揮,抽調了一萬精銳士兵給京兆府尹辦案。京兆府尹自是感激不已,差點沒直呼上官鴻是他的『衣食父母』了。

從將府回來京兆府尹馬不停蹄的去查案子了,這人手多了有一個好處是一些被忽略的蛛絲馬跡會被人發現,然後集眾人智慧而尋出來的線索都是有用的。京兆府尹終於摸出這盜賊的作案方式——團伙作案,人數眾多,且對皇城裏有錢人家特別熟悉,胃口極大,不但是偷奇珍異寶、就連銀子也不放過,所到之處如同蝗蟲過境,洗掠一空。

有了這個線索,京兆府尹去請得了老皇帝的聖旨帶着浩浩蕩蕩的一萬精銳士兵挨家挨戶的搜查,一時間更是鬧得人心惶惶。不過啊,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京兆府尹查了幾天都沒能查到那猖狂的盜賊的藏身之地,反而是查貨了一些朝廷大員貪污的巨大數額的金銀,他將這些大員的事兒稟告給老皇帝,正愁國庫被盜的老皇帝立馬覺得病都好了幾分,硃筆一揮,這幾個富得流油的大員立即被查辦、抄家!

這幾個大員被抄家之後,就再沒有那團伙盜賊出沒了,老皇帝新得了那麼多銀子也就沒有特別命令京兆府尹去查案。後來嘛,皇城世家又發生了敏感,老皇帝認為性命比銀子重要就讓刑部的人配合京兆府尹去查那案子去了,瘋狂的盜賊一案也就此不了了之了。

三日風平浪靜后,一處茶樓,兩方人馬對峙而坐。

「一千萬兩黃金,三十萬兩白銀,不二價!」一襲青衣的少年把玩着手上玉扳指,似笑非笑的望着對面臉色已經是如鐵青般的明輝,語氣那是十分的悠哉,可那話里所帶的斬釘截鐵之意,卻是容不得人懷疑。

明輝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來,咬牙切齒道,「關鷹,你莫要欺人太甚!」

那麼多的金銀,她乾脆去搶好了!

「三堂主,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上官鶯眉梢一揚,將玉扳指套回大拇指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桌面,「我可是很有誠意來跟你談這樁生意的,你瞧瞧,我帶的侍衛可只有一人,你帶的可有數百人。真說欺人太甚,也是你而不是我吧!」

眼睛斜斜一瞥一身黑衣的『侍衛』,臉上那笑容也就越是燦爛,一雙靈活的大眼睛更是生輝——小樣兒,你不是不放心一定要來陪我?哈哈,就讓你陪個夠,看你樂意不!

頂着『阿黎的臉』的拓跋玄淵冷眼如刀子剮幸災樂禍的上官小人一眼,他不過是提了下讓她不要跟阿黎過分親近,這丫頭當面答應得好,一轉頭就應他的要求跟着她來談判,但條件只有一個——必須以阿黎的身份出現!

簡直就是坑人,這丫頭神經得有多大條才能想出這個法子?更可氣的是他怎麼就答應易容成情敵的樣子,跟她出來了呢?

鬼迷心竅了說!

除了這個,他真找不出別的解釋,一張臉從踏出門的第一刻起就是臭臭的,現在看到這丫頭的得瑟樣兒,他臉色更臭得不能再臭,哼,回去了看他怎麼收拾她!她愛得意,就讓她先得意吧。

他們的互動被明輝當作是對他的無視,怒從心頭起,他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憤怒道,「關鷹,你小子別太目中無人了!」

拓跋玄淵眉峰緊緊一簇,手動,武器就要震出!

上官鶯以眼神制止了他,仰頭,若有所思的摸摸光潔的下巴,作思考狀,「好像,真有那麼一點。」

明輝見狀,暴怒的口氣緩和了些,「你不過是個初來乍到的毛頭小子,根基不穩,今兒即便是死在這裏,那角斗場的一群活王八也不會去我明令堂鬧。我奉勸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明令堂的人最是惜才,你要是願意的話,我明令堂可以提供你比角斗場更好一百倍的待遇!到時候你有花不完的金銀,還受人尊崇,美女享之不盡……」

上官鶯靈敏的耳朵聽到有異樣的動靜傳來,眼睛一斜瞥到一點白色衣袂,心中瞭然,旋即笑盈盈的打斷他的話,「三堂主,真不好意思,本人是斷袖,只愛男人。」

明輝一噎,賠笑,「只要你加入我明令堂,要多少男人我們都給你弄來!」

拓跋玄淵眼裏怒火蹭蹭直漲,低着頭,決定想一個好的死法給妄想給她送人的滿嘴放炮仗的二貨。

「真的嗎?」上官鶯笑得可開心了,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那一雙黑色的瞳眸比那黑曜石更閃亮,

「自然是真的。」明輝傲然一笑。

「美男自然多多益善,目前我最想要一個。」上官鶯眉開眼笑的,在明輝期待的目光下笑道,「白國世子月傾邪天生異香,不但容貌國色傾城,舉手投足更是妖嬈入骨,讓我尤為惦記的是他的嗓音很是好聽,真想睡了這妖嬈的美人兒,更想聽聽他歡愛時那*蝕骨的聲音。」

白國世子,月傾邪!

明輝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昏死過去!

月傾邪,白國世子,三歲能文,五歲習武,十歲熟讀兵書能排兵佈陣,十五歲調兵遣將作戰在白國罕有敵手。他是白國正宮皇后所出長子,不但受盡帝后寵愛,背後更有龐大的母系勢力支撐。這還不算,他還是女兒國國王指定給某皇女的夫君!

這能亂來么?

天下美男何其多,這個是最不能碰的!

不說他本身武功的強悍,就說他背後的兩大強國的勢力,只要不是傻了吧唧的人,誰敢去動他一根汗毛?

「怎麼,三堂主覺得為難?」上官鶯故意問道,語氣促狹。

能不為難嗎?

明輝真想長嘆三聲,他媽的簡直比登天還難!

斷袖可怕,有本事的斷袖更是可怕啊啊啊啊啊啊!

上官鶯故意嘆一聲,站起身來,「三堂主,我也不為難你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啊!等你有辦法把月傾邪月美人兒洗乾淨了送上我的床,我就立馬收拾了包袱去投奔你啊!」

能怎麼辦?

明令堂的人即便是沒真正見過上官鶯將明翰粉成渣,也聽過她的威名,誰敢去捋虎鬚?

「好,我給!」

明輝忍着肉痛,召來部下去抬金銀,隨後朝着上官鶯一拱手,「這金銀數目龐大,我也得去府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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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將門烈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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