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風吃醋

爭風吃醋

待上官鶯出去上到屋檐時,正看見拓跋玄淵蹲在已無氣息的黑衣人身前,他的手停在黑衣人的臉上,拎起一層薄薄的皮。

「死了。」

拓跋玄淵聽到動靜轉過身來,臉色有些難看。

「是什麼人?」上官鶯蹙眉,問道。

「臉上的五官都被削平,是一流的易容好手,功夫也不弱,在我將擒下他的時候他咬碎了牙齒間的毒囊。」拓跋玄淵丟下那薄薄人皮。,在那黑衣人身上仔細搜了一番,卻並未發現任何能證明此人身份的信物。

「他用的武器是什麼?」上官鶯在一旁看着,提示道。

「三菱尖匕,不常見的武器。」拓跋玄淵拾起他身邊的匕首,拿給上官鶯看。

「把他屍體化了。」上官鶯接過,收在了袖子裏。

「要是有線索的話儘早告訴我。」他相信她拿匕首不是定是能查出線索來,也就沒有多問,只叮囑一聲。

「這點小事我自己能處理。」上官鶯淺淺一笑,「下去,到我房間里談事。」!

他正掐着她回來的這時間趕來,要是真沒一點的事的話,她也是不信的。

「嗯。」

拓跋玄淵應一聲,目送她下去后從懷裏掏出藥粉將黑衣人的屍體化去,確定沒留下什麼痕迹后輕巧如靈燕從屋檐躍下,穩穩落在她的窗前,翻身而入。

上官鶯早下來,已經沏了兩杯熱茶,見他走過來推了一杯給他。

「我不渴。」拓跋玄淵婉拒,經過黑衣人的事,他腦子裏的綺念已經褪去,恢復到了平日的冷靜狀態,和她相鄰而坐,除了心跳稍快了些,其餘倒還算正常。

「嗯。」上官鶯端起茶盞淺啜一口,「說吧!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她這般冷靜倒是讓他有點不快,感覺方才他們的火熱只是他一人的妄想一般。

拓跋玄淵皺了皺眉,「三王爺準備放棄明令堂這顆棋子了。」

「是聰明人,都會放棄的。」上官鷹笑,搖搖頭,「我早料到他們背後有皇親國戚的支撐,卻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是以寬厚聞名的『三王爺』。」

那口氣,難辨是誇讚還是諷刺。

「表面上越清正廉明,背後就越骯髒。」拓跋玄淵唇微微一撇,「老皇帝病了,北央皇城皇權更替的時間也差不多了。這些天三國一城的世子也到了皇城,那些個皇子私下裏沒少『巧遇』他們。」

「即便是打好關係又有什麼用?」上官鶯冷哼一聲,上一世,可是三國一城聯盟一起攻擊北央!

拓跋玄淵卻不知道這些,就實分析道,「能穩坐世子位子的人都是在一干皇族子弟里勝出的佼佼者,他們自小學的就是帝王術,練習的是將利益放到最大值。在沒有令他們心動的籌碼前,哪怕是天天送各種奇珍也是沒用的。」

「白紙黑字都可能是廢紙一張,更遑論口頭承諾?」上官鶯冷笑出聲,上一世她未能涉足這一場皇權的更迭,這一次一定再不錯過!

鳳子君!

她倒要看看,這一世沒有她的相助,就憑他一個久居冷宮的皇子,要如何一步步登上那九龍九鳳的康莊寶座!

「丫頭,你怎麼了?」拓跋玄淵終於發現她的情緒不對勁,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闔上眸子,她深呼吸一口氣睜開眼睛,「玄淵,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如果有一天你坐上龍椅,是不是可以為了手上的權利拋棄一切?」

「丫頭,你怎麼會這麼想?」他一怔,這根本不像是她能問出的問題。

「告訴我,可以還是不可以?」上官鶯眼睛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一眨都不眨,那般的慎重,好像要看到他心底去一樣。

她,並不是隨口那麼一問。

拓跋玄淵清楚的意識到這個事實,正色道,「不可以!我,拓跋玄淵此生定不負上官鶯!」

帝王者並非無情,而是他的胸懷要納整個天下,兒女私情只能是其中一小部分。他們身處高位,只有愛天下,將權利緊緊抓在手上才能令國運昌隆,百姓安居樂業。而兒女私情是他們一觸即傷的禁區,他們一生不會只娶一個女人,而後宮卻是一個大染缸,任何女子一旦踏入這裏,沒有足夠深沉的心機和才華,不出幾年便是得被小太監一張草席裹着給棄到亂葬崗去。

而他,是因為愛她,才會愛自己現在以及未來的位置,所以於他來說,這世間再沒有什麼能比她更重要。

即便日後他能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子,他的後宮,也會只有她一個女人!

世間有萬花爭艷,他偏愛她這一朵浴血紅蓮的絕艷芳菲。

所以,敢斬釘截鐵告訴她,他永遠不會負她!

他眼中的神色太堅定,口氣也足夠的肯定,可即便如此,她的心,卻還是不夠安穩。

「玄淵,你說此生絕不負我,是不是真的?」

上官鶯笑,從椅子上站起,彎腰,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道。

「是真的!」他的承諾,從不只是說說而已!

「那,就證明給我看吧!」

她臉上揚起邪魅的笑容,鬆手,身子一旋坐在他的大腿上,單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著頭,如絲媚眼望着他俊美的面孔,聲音越發綿軟,菱唇微掀起,吐氣如蘭,「好不好?」

「我願意證明!」拓跋玄淵的手緊緊圈住她纖細的腰身,望着她的眼睛,眼中寫滿了堅定。

「好。」上官鶯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腿微張,正面抱緊他精瘦的腰身,在他耳邊道,「那就脫了衣裳,在你的身上留下我專屬的印記。哪怕是有一日我死了,我留下的印記也會跟着你一輩子!」

「生不同時,死願同穴!」拓跋玄淵堅定的道。

上官鶯笑盈盈的從他懷裏退出來,「那,脫吧!」

……

傍晚時分,上官密衛三支隊伍共一千五百四十三人,分三批以不同的方式拿着通行令入城,按照上官鶯吩咐的快速融入人群,各自租房,住下,留下以便同伴尋找的印記。

趕了一天的路,他們需要休整,上官鶯也沒去叫他們,第二日的晚上她才親自過去找人,並且將他們都集合在西北處的山林里,從其中挑選了輕功較好和身形較靈活、擅長突襲的三類人後,指揮其他人回各自的住地待命。自然,只要他們能保住自己的身份的秘密,白天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她不會多插手去限制他們的自由。

「我留你們下來是有大事交給你們。」

看着自己選中的三組各二十人的小隊,上官鶯負手走到他們身前,「但在這之前我要跟你們講明白跟我一起做事要注意的地方,確定能做到的就留下來,做不到的可以離開,我也不會攔阻。」

「追隨大小姐,絕不離開!」

六十人異口同聲,一張張剛毅的面龐上都滿是不可動搖的堅定之色。

(嗯,上官密衛,除了三朵奇葩首領,其餘的都是漢紙)

「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要做到,我上官鶯最看不起那些滿嘴空炮仗的人!」上官鶯銳利的眼神在一張張臉上掃過,面色肅穆,口氣也是沉了下來。說話的聲音低沉暗啞,完全不復往日清脆,聽起來像男人。

可,這裏沒有其他人!

筆直站立的密衛們心裏都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高聲應道,「我們是男子漢,說話算數!」

「好!」上官鶯贊一聲,旋即冷聲道,「我要申明的只有一點:我的命令你們要絕對服從,哪怕是我要你們殺人放火、坑蒙拐騙也要不遺餘力去執行,不要讓我聽到你們口中問出的『為什麼』,否則一律軍法處置!」

「是,大小姐!」

「出了這裏要叫我大少爺,記住了嗎?」上官鶯眉頭一皺,冷聲道。

「是。」密衛們心裏的猜測得以證實,沒人發出異議聲,有點是瞭然。

「好了,現在我佈置任務!」

上官鶯將計劃說出來,「衛貞,你帶領連部弟兄到我指定的地點去探明情況,出來以後由金子帶領金部的人去裏面找東西然後運出來,期間由白蓮帶領的暗部的人負責保護兩支隊伍的弟兄安全。」

說完,她從懷裏取出一張地形圖,交到了衛貞的手裏。

衛貞接過地圖,大致瀏覽一番,一貫的面癱臉上也是多出幾許訝異之色,「是,謹遵大少爺的吩咐。」

卻沒有問出為什麼,將地圖卷了卷,收入自己的懷裏。

「去吧。」

上官鶯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是。」密衛們齊應一聲,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上官鶯也未久留,使輕功到密道入口,從客棧出來,快步走向和白袖約好碰頭的明令堂一處廢棄的宅院。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她到時,白袖一壺好酒已經快喝完,看到她,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哪能呢。」上官鶯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空地上,笑道,「大師兄,最近可好?」

「能吃能喝又看不見你,我過得比誰都好。」白袖哼一聲,打了個酒嗝,斜着眼睛睨她,數落道,「看,我一看見你就不好了,看吧看吧。」

「大師兄,你醉了?」上官鶯蹙眉,疑惑的問道。

「我哪裏醉了?」白袖一瞪眼睛,一掌重重拍向她的肩膀,「大爺我……我好得很,哪裏醉了?」

喝醉的人哪裏會說自己醉?

上官鶯苦笑一聲,怕是事情要耽誤了,肩膀卻忽然一沉,偏頭,濃烈的酒香竄入鼻翼。

「大師兄?」她皺眉,盯着爛泥樣靠在自己肩上的人。

「嗚嗚,妙妙不要我了。」白袖好像孩子一般哭道,數落,「大爺我對她多好呀!在她身上花了那麼的心力,這一轉眼的功夫她就琵琶別抱了。大爺我還以為這世上就你一人最美良心,怎麼還有比你更沒良心的嗚嗚……」

原來是失戀了啊!

上官鶯沒把他推出去,靜靜道,「大師兄,我早跟你說過『戲子無情妓子無義』是你自己不相信我說的話,硬是一頭栽進去,現在落得這般的田地也怪不得別人。」

「可……可我就是傷心啊!」白袖不依不饒,哽咽,「我對她那麼好,她怎麼能……怎麼能當着我的面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大師兄,她能對你這樣,也能對別人這樣。」上官鶯低聲嘆息,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充當勸解人的角色,但對象是她真心以待的大師兄,她也不妨試試了,「大師兄,你還記得那一夜我在百花宮表演後跟你說的話嗎?」

「你損我的多……」白袖耍起酒瘋,「我不記得。」

「我說,從那夜起她會和你特別親近,再不擺架子。」上官鶯彎唇一笑,「我從進去就發現老鴇看我的眼光不正常,與其說是在看我,還不如說是透過我看那一個與我相似的人。我娘的奶娘說過,我與我娘有七分相像,那一夜我故意作男裝打扮混入,再用女裝打扮跳舞,為的就是引起我娘所在的宮殿的人出來,卻是沒想到有意想不到的人也惦記着我娘。所以我才在後面告訴你,只要老鴇想查出我的身份,一定會不遺餘力的討好你。」

「我還以為妙妙是真心喜歡我,原來……原來不過是……」現實真他媽的殘酷!

「大師兄,你想想,你是不是說了什麼話,讓她們放棄對我的調查了?」上官鶯沒安慰醉鬼的經驗,就事問事,心裏的一個疑問,需要解答。

「好像,有……」他好像想起來了。

「說我什麼?」她追問。

白袖抬起頭,吶吶的道,「我說……我說你是斷袖。」

果然!

上官鶯扶額,不是他在百花宮說這事,她斷袖的名聲怎會傳這麼快?算算時間月傾邪出現的時間也差不多,想來是聽到了不實傳聞才特意來求證的,只是沒想到一進來就撞見她和拓跋玄淵在一起親熱。

「小師妹,你生氣啦,你不要我了嗎?」白袖如喪考妣般嚎啕,整個人像一隻大熊把她抱在懷裏,就怕她下一秒離開。

「大師兄,我不會拋棄你的。」上官鶯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想是今天他喝多了,才這麼失態。

「真的嗎?」白袖抬起頭來,尋求保證。

「是!」上官鶯舉起左手,「我是絕對不會拋棄大師兄的,保證!」

「嗚嗚,那我以後沒人要怎麼辦?」白袖淚眼汪汪的望着她,「小師妹,我很會花銀子的。」

吃飯要吃好菜、穿要穿上好的料子、非美酒不喝,他就是活生生移動的吞銀子的器具。

「沒關係,我養你。」上官鶯很阿沙力的拍着他的腦袋安慰他,將府家大業大,只要能維持住,別說是養他一個,就是養個十個百個也不成問題。再說他不是有一手好醫術嗎?實在沒銀子了,讓他給人看病掙銀子也行啊!現在的那些達官貴人都嬌貴得很,多喘一口氣都要叫大夫,平時強身健體的葯自然不會少吃,這樣一來財路可是很廣的。

上官鶯是往銀子上想,白袖問的目的卻和她完全不一樣,所謂的驢唇不對馬嘴,於是誤會產生。

「呵呵,就知道小白眼狼對我最好了。」身子一軟,他往後一躺,睡過去了。

上官鶯搖頭,這人,有事求她就叫『小師妹』,利用完就叫『小白眼狼』這卸磨殺驢也不帶這麼快的!

不過,她能和一醉鬼計較嗎?

看看四周,正打算把這醉鬼背起來時,一道黑色的身影疾速從遠方掠來,一線淺金隨着寬大袍袖而上揚,金色的鳶尾花,於近處時看得很清楚。

「你來得正好。」

上官鶯看清楚來人是拓跋玄淵,也就鬆了一口氣,指著白袖道,「幫忙把這醉鬼運回去。」

「你先回去吧!」拓跋玄淵面色難辯喜怒,聲音一貫的清冽。

「我……算了。」上官鶯本來是想從他口中問明令堂的事兒的,但是看他醉成這副樣子,即便是給他服下醒酒湯,這一時半會兒的他也清醒不了,想想還是算了,「我先回去,東南方向第三座樓就是他住的。」

「嗯。」拓跋玄淵不咸不淡的應一聲,低頭看一眼醉得跟死豬一樣的人,唇角冷冷勾起。

「那這裏就交給你了。」上官鶯並沒有發現,足尖點過地面,翻過那高高圍牆,往角斗場的方向掠去。

「醉了,醉了好。」

她走後,拓跋玄淵彎腰,扯起地上白袖的手,道一聲,拖着他便走。

這廢棄的宅院雜草叢生,碎石遍地,白袖是背部着地,他身上的布料本就滑膩,這一摩擦,背後、大腿上火辣辣的疼。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醉酒』的白袖再裝不下去,揮開拓跋玄淵的手,站起身來,瀟灑的將身上沾到的草屑和水珠拍去,那一雙清明的雙眸,哪裏還有方才半點的醉意?

「你住那樹上看了那麼久,知道我是裝的,怎麼就不敢下來拆穿我?」

白袖雙臂環胸,下巴高傲的抬起,斜着眼睛睨向拓跋玄淵,得意的笑,「是不是不敢賭,我和你,誰在她心裏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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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將門烈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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