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答案

岳雷忽地從椅子上驚醒，他想抬手擦擦臉上的冷汗卻發現自己的右手和熙黏在了一塊，岳雷試着用左手輕捏著粘合的那部分，右手慢慢撤下來，但是卻發現根本分不開，情急之下只能求助於殘紅。

「殘紅」，岳雷沖着躺椅上的殘紅低聲地叫着，「殘紅」，一連叫了好幾聲，殘紅終於有了反應，略顯不耐地眯着眼睛望了過去。

「幹嘛」。

「我手和熙粘在一塊了，這個要怎麼處理？」

殘紅站了起來，然後走向桌子，之後從旁邊還剩下的陰團里割下了一塊。

「忍着點」。

岳雷還來不及反應鋒利的指尖滑過岳雷的手掌，被粘連的地方利落地分開了。岳雷沒想到是這種處理方式，殘紅手裏的陰團順勢改在了岳雷的傷口上。

「熙現在處於無意識狀態，很容易和周圍環境融合，你最好睡覺的時候離他遠點。」

「好，謝謝」

岳雷沖着殘紅點了下頭表示感謝。

「殘紅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岳雷想找點話題破冰，不知道為什麼殘紅對自己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

殘紅伸出了左手，岳雷才發現手甲下方並沒有手指，「我名字裏帶紅。」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到，實在抱歉。」

「沒事」。

「我叫岳雷，工作幾年了，一直在機械廠做維修，本來趁著國慶回來看看爺爺奶奶，但是沒想到突然就到這了。殘紅你知道怎麼回到現實嗎？」

「別問我，不知道，你覺得我如果知道還會呆在這嗎？」

岳雷訕訕地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了別處。

一夜無話。

「熙，你覺得怎麼樣？」，殘紅走到桌子旁晃了晃沉睡中的熙。

「還行，嘿嘿，看來這次回歸不了了。」熙略顯疲態地回應道，「辛苦你倆了」。

「行，那你再躺會，我回房間睡覺了」，殘紅轉身揮了揮手走進了房間。

「好，胡楊你也去吧，商估計快醒了，有他照看我，沒問題。」

「我再待會吧。正好和你倆聊聊多了解了解，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好，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陌生人即便碰到了也不會有太多的交流，商平時也不和我們呆在一起，一般隔幾天他就會出去。」

「這個小院是怎麼形成的？」

「這個是商的，隔幾天他會給他腰間的葫蘆塞一些陰屑，然後小院就能維持一段時間，在小院裏大家能有個基本安全的環境，不用擔心突然間就變成餐桌上的食物，你知道嗎？在我碰到商之前，睡覺是很奢侈的，雖然大家現在的狀態可以好久不睡覺，但是一些『人』的習慣還是在保持着，可能也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迷失了。」

「我們真不是『人』了嗎？」岳雷盯着熙的眼睛，希望他能給出心中的答案。

熙沉默地搖了搖頭。

「大家都在找答案，現在知道的是如果你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可以『看』到現實的你，體驗一部分『你』的生活，但是終究還是要回到這裏。」

「如果我不去灰原，我不太想去」岳雷低下了頭，「可不可以？」

「可以」。

岳雷眼睛裏有了一點亮光，「可是之前」。

「之前你不可以，現在可以了。」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被污染了，他們就不會過多地注視到你。

」

「什麼意思？」

「商之前救你應該是他察覺到了什麼，對了，他沒有辦法阻止你的陰離，這點你不要怪他，剛陰離出來的你是比較純凈的，對於現階段的他們來說，你是上好的食材，也是上好的材料。但是現在，已經融合了一部分他人的你，就是團垃圾，除非飢不擇食的人，一般不會挑你下手，你可以到處遊盪，運氣好點隨處撿些陰屑，一般是餓不死的。」

「那，你們，怎麼沒有吃掉我？」

「我不知道，這個得問商。」

「因為你可能就是答案」，商走了出來，「熙，你看看他，看他昨天你給他縫合的地方」。

熙看向了岳雷的腰部，眼睛逐漸眯了起來，「商，怎麼回事。」

「他就是我要找的答案，如果有可能我們能回歸現實了。」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殘紅！殘紅！」，熙沖着殘紅的房間大聲喊叫起來。

「幹嘛？」，殘紅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

「我們有答案了！我們有答案了！嘿嘿，你能回去了，我也能回去了，我們都能回去了，嘿嘿嘿，我們有答案了。」

熙的聲音剛剛落下，一陣轟鳴聲傳來，小院正中間的房屋轟然倒塌，木結構的執拗聲彷彿小院的呻吟聲傳到了四個人的耳里。

「巧了不是，我們也有答案了」，四散的灰塵里凸顯出一個人影，一陣輕浮的聲音傳了過來。

「商，你說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