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下空間
西蒙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一股濃重的絕望突然襲來，這是一種希望被撕碎的痛苦。
自己只是一個奴隸，怎麼可能反抗家大業大的伯爵，西蒙不自覺地想到。
該死，這可不是你！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獲得自由，去廣袤的大海冒險嗎！怎麼能就這樣放棄！
就在西蒙因為意外發生有些不知所措時，心中一直以來的夢想給了他力量，讓他能保持理智不至於奔潰。
先看看他們要幹什麼，畢竟下個月就到自己被「釋放」了，西蒙心想。
至於可憐的吉恩，西蒙也是愛莫能助，只能在心中為他祈禱。
在聽到吉恩的哀嚎后，伯爵瞪了一眼管家，似乎是在責怪他辦事不利。
而怪人擺了擺手，示意問題不大。
然後只見他探出一隻手，在帆布袋上下摸索，緊接着就是用力一扭。
咔嚓！伴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哀嚎聲停止了。
怪人展現的非人力量讓西蒙出了一身冷汗，也讓他對未來的看法更加灰暗。
接下來，只見管家泰德來到廚房一側的牆壁前，在上面摸索著又敲了敲。
然後伴隨着機械的運轉聲，牆壁竟然打開了，露出了昏暗的內部。
這裏竟然藏着這樣的密室嗎，西蒙有些驚訝。
他在這裏工作了這麼久，從來沒發現這個空間的存在。
只見三人徑直走進密室，看他們熟練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要跟進去嗎？
西蒙心中思量著，最終決定還是冒險一次，因為如果不了解到真相，下次遇害的就是自己了。
深呼一口氣，儘力平復胸腔中狂跳的心臟，西蒙放輕腳步也走進了密室。
進入密室，在他面前的是一條斜向下的隧道。
隧道深不見底，只有點點燭光照亮了潮濕的石板路，不知道會通往何處。
氣流從隧道深處吹來，帶來一種潮濕混合著腐敗的奇怪味道，讓西蒙有種想打噴嚏的感覺。
西蒙聽着前面三人的交談聲，估算著和他們距離，也慢慢走下了隧道。
隧道很寬敞，大約有三米高，牆壁和地面都鋪上了厚實的石磚。
藉著燭光，西蒙看到這些石磚上滿是滲水侵蝕的痕迹。
他伸手摸了摸牆磚上的痕迹，從這些石磚的侵蝕程度來看，存在時間應該超過百年，明顯不是伯爵他們人為建造的。
而短短五分鐘的路程，他就看到了不下十條支路。
看來這裏聯通著一個複雜的地下網絡，西蒙在心中想到。
要是沒有前面腳步聲的引導，他一定會迷失在這個地下迷宮。
終於，在跟隨腳步聲拐進一條支路后。
一個巨大的空間展現在西蒙面前。
他小心地躲在入口旁邊，悄悄向內部窺探。
這是一個人造的穹洞，穹頂處有着巨大的橫木支撐，保證整體的穩定。
一個巨大的燈盞懸掛其上，黃銅細絲編織成燈架主體，數百根蠟燭在黃銅支架上燃燒，將這個穹洞照的亮如白晝。
伯爵一行三人正低着頭在做着一切奇怪的動作，像是野獸捕獵，又像是某種奇異的跪拜禮，全程都沒有抬過頭。
西蒙有些好奇，就順着他們的站位向前看。
只見在他們前方的，是一座巨大的紅色鐵制雕像。
西蒙無法形容這座雕像，因為它的形象實在太過抽象，不是西蒙生活中見到的任何事物。
扭曲的線條交錯，時而堅硬銳利，時而柔和起伏，鋼鐵好像化作了畫筆下柔順的線條，在惡作劇似的作畫手法下，扭曲交匯成這座扭曲怪異的雕像。
而塗抹在雕像上的紅色顏料更是點睛之筆，為這冰冷的雕像賦予了生命與暴力的猩紅，讓它好似生物一樣活了過來。
不對勁，是我的錯覺嗎？
西蒙感覺自己似乎眼花了，因為眼前的雕像竟然真的扭曲蠕動起來，像是一團沒有固定形狀的肉塊。
劇烈的耳鳴突然爆發，刺痛感從耳膜傳遞到腦顱，帶來一陣眩暈。
西蒙眼前出現了很多重影，而他對空間的感知似乎也出現了錯誤。
在西蒙眼中，雕像似乎在不斷膨脹、生長，那野蠻生長的猩紅血肉像是要將一切吞噬，將他帶往那片無限的猩紅世界。
！！！
西蒙意識到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心中暗罵一聲，立刻用力擰了自己的臉一把。
在虛擬的「幻象」中，就連痛感都被削弱了，只有細微的感覺。
但就是這點痛感，彷彿是一個錨點，讓西蒙得以脫離幻象回到現實。
回到現實，西蒙控制不住地靠着牆壁，滑落倒地。
一回憶起剛剛那些扭曲抽象的幻象，他就止不住地整個人顫抖。
難怪他們三個要低着頭走，原來是為了避免直接看到雕像。
不過說來也怪，經過一次精神衝擊后，再看那個雕像就沒有反應了。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搞清伯爵一行人的目的。
這樣想着，西蒙也就把疑惑丟到了一旁。
眼見他們越過雕像，走到了後方的一個洞窟，他也悄悄跟了過去。
雕像后是四個小洞窟，每個洞窟上方都有一副黑暗血腥的壁畫，繪製著黑暗中的魔怪捕食人類的場景，猙獰的線條和寫實的風格讓人不寒而慄。
伯爵他們走進了第二個洞窟，上面的壁畫描繪了某種青黑色的人形怪物。
西蒙蹲在洞窟門口，一邊盡量放緩呼吸，一邊觀察著內部情況。
憑藉昏暗的燭光，他看見地面上繪製了一個複雜的圖案。
西蒙從一些神秘學的書籍上看過，這是一個魔法陣。
荊棘狀的「勢」和數個五芒星疊加，顯示著這個魔法陣的強大屬性，以及作為魔法核的，堆成小山的奴隸屍體。
總之，這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這時，黑袍怪人走到了魔法陣中央，摘下了他的兜帽。
那是一張混合著人類特徵的，野獸的臉。
濃黑尖利的獸毛遍佈了整張臉，長長的口吻中滿是銳利的尖牙，最後是一雙彷彿在燃燒着的金色瞳孔。
他到底這是什麼東西？
看到怪人的真面目，比起恐懼，西蒙更多是震驚與好奇。
這是對某個自己未曾涉足的，世界陰暗面的一種激動。
接下來，怪人從懷中掏出一柄銀制匕首，毫不猶豫地在自己手腕處劃了一道。
濃稠的鮮血從傷口處流出，為了防止傷口癒合太快，他還時不時再割一刀。
不一會，鮮血就覆蓋了整個魔法陣。
血液中蘊含的靈力與魔法陣引起共鳴，像是有生命一般蜿蜒流動，繪製出一個複雜的如尼文字，作為魔法引調動了整個魔法陣的運行。
暗紅色的光芒自地面迸發，某種有規律的震動自魔法陣中心傳來，並且越來越強。
終於，隱秘的空間裂隙被撕開，露出其後無光的以太層空間。
有什麼東西要來了，西蒙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