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第17章藺嘉川「鑒茶達人」

提到許靈瑤，祁老太太斂了神色，嚴肅道：「多虧了瑤瑤，咱們才能有新的門路賺錢，這小魚仔得讓瑤瑤佔大頭！鹹鴨蛋也是，可不能讓瑤瑤寒了心。」

祁雲山點點頭，又問：「媽，嘉川說他正在幫瑤瑤走門路找工作，要不要跟瑤瑤說一聲？」

祁老太太想了想，說：「嘉川是有些本事兒，但城裡的鐵飯碗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哪有那麼好找？瑤瑤昨天才剛丟了國營飯店的鐵飯碗，嘉川這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咱還是先別跟她說，省得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祁雲山被說服了。

第二天一早，祁龍昌領著一眾兄弟到河邊網魚，撒網解魚的活輪不到許靈瑤來做，她就在河邊撿螺螄、逮螃蟹。

螺螄和螃蟹肉少殼多，祁家莊的人不好這口。

更重要的是，這些小河鮮整得好吃，得費不少油鹽，儉省慣了的農村人不樂意將珍貴的油鹽花費在這些東西上。

祁家的日子過得寬裕，不敢說一日三餐大魚大肉，但祁家是頓頓大白米飯管飽，炒菜所用的油鹽管夠。

許靈瑤不需要顧忌那麼多，可以放開手給祁雲山等舅舅整點新鮮的下酒菜。

祁龍民化身為許靈瑤的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小嘴嘚吧嘚吧個不停，想到什麼說什麼，問了不少有關國營飯店的事兒。

得虧祁龍昌和祁龍繁不在跟前，不然就祁龍民這沒眼色的樣兒，那腦袋瓜上保准多出來幾個敲出來的大包！

許靈瑤是真沒覺得被祁龍民戳心窩子，她對國營飯店並不留戀。所謂的「丟鐵飯碗」，對她這個未來人沒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

祁龍民期期艾艾問道：「瑤瑤姐，你覺得我有沒有機會成為國營飯店的大廚？」

許靈瑤抬眸定定看著他半晌，直到這小傢伙扛不住率先移開視線，她才笑著說：「你就這麼想要當國營飯店的大廚？」

「倒不是，我就是想當很厲害的掌勺！過幾天村裡就有人辦喜酒，會有掌勺大廚來給他們家置辦喜宴，聽說辦一場喜宴既能掙錢又能吃肉……」

祁龍民說到這裡泄露了他的小九九，意識到自己露出馬腳，一臉尷尬地嘿嘿笑。

許靈瑤善意一笑：「村裡辦喜宴的掌勺大廚有這麼好的待遇啊？」

一提到這事兒，祁龍民的嘴巴就徹底合不上了。

許靈瑤認真聽下來，她算是明白了，在祁龍民的認知里，天底下再沒有比做掌勺大廚更好的工作了！掌勺大廚既能吃肉又有錢拿，是一舉兩得的好差事！

表姐弟倆聊得開心，偏偏有沒眼色的傢伙要從中搞破壞，故意往許靈瑤身後砸石頭，弄濕了她的衣服。

許靈瑤回頭一看，對上陳四那賤兮兮的嘴臉，眯了下眼睛，她第一時間將祁龍民拽到身後，頭也不回地交代：「龍民，你去找大哥他們過來。」

祁龍民不肯，他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熱血中二青少年，在這種「英雄救美」的特殊時刻，讓他丟下許靈瑤跑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祁龍民非但不肯走，反而呈保護姿態，「瑤瑤姐，你別怕，我來保護你！」

許靈瑤輕呼一口氣，沒等她繼續說話，就見陳四那廝抬腳踹翻姐弟倆辛辛苦苦撿回來螺螄和螃蟹。

螃蟹入了水，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祁龍民氣得哇哇大叫，要衝上去跟陳四拚命，可他再怎麼鬧騰都敵不過陳四這成年人，被拽著衣領子嗷嗷叫：「陳四你個王八犢子！你快撒手！不然我爸我大伯絕饒不了你！」

祁龍民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就把陳四心裡的邪火給點燃了，他昨晚被祁雲山懟到牆角里揍了一頓，身上還疼著呢。

「你個小兔崽子！見了你陳四爺爺沒一句恭敬的話！你爹媽你大伯就是這麼教你的？既然你家裡人不教你，那就讓你陳四爺爺來教你做人！」

陳四抓起祁龍民就要往河裡扔，他知道祁家人的水性都很好，就算真把祁龍民扔水裡也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還能震懾一波。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唯獨漏算了初初見面就敢往他面前伸刀子的許靈瑤。

許靈瑤瞅準時機往陳四的腳上踹了一腳，直接把陳四給踹翻在地，手一松，祁龍民就被許靈瑤給拽了過去，「龍民，你去把大哥他們叫過來！快去！」

祁龍民喊完了哥哥們才反應過來，他把許靈瑤一個人留在那兒，讓她一個弱女子跟陳四這麼個壯實漢子單打獨鬥！

等祁龍繁幾兄弟匆匆趕到，發現藺嘉川正陰沉著臉對許靈瑤說教：「許靈瑤，你要真砸下去，把人砸死了咋辦？你能不能在做事之前多想想後果？要真鬧出人命，你讓大娘咋辦？」

許靈瑤滿臉不耐煩道：「你能不能別管我？我自己的事自己負責！」

藺嘉川被她這話氣個半死，要不是他打斷許靈瑤砸人的動作，陳四不死也傷！

祁龍民不管不顧地將藺嘉川推開，瘦弱的身板擋在許靈瑤的跟前，仰著頭沖藺嘉川大吼大叫：「你有什麼沖我來！幹嘛欺負我瑤瑤姐！瑤瑤姐沒錯！陳四故意往瑤瑤姐身邊砸石頭，還抓著我說要把我往河裡扔，瑤瑤姐那麼柔弱，她為了保護自己才要用石頭砸人！你不了解情況，就別亂給瑤瑤姐扣黑鍋！」

藺嘉川環顧四周沒看到陳四的蹤影，這才發現陳四早已悄悄溜走，「那個，我……」

許靈瑤看都不看藺嘉川一眼，抓著祁龍民的肩膀問：「龍民，你剛剛沒事吧？你的脖子疼不疼？」

祁龍民說著說著，淚珠在眼眶裡打轉，「我沒事，脖子不疼，陳四抓的是我的肩膀，沒敢勒我脖子。瑤瑤姐，對不起，我應該留在這裡保護你的。」

祁龍繁幾兄弟聽出個大概，個個氣得不行，擼袖子準備去找陳四算賬。

祁龍昌忍著怒氣說：「大哥，你領人去找陳四算賬！我繼續網魚。」

祁家七個兄弟，就屬祁龍昌的網魚能力最強，要找陳四麻煩，也得等到他把魚的數量網夠，再去不遲。.

祁龍繁領著幾個兄弟滿村滿山地找陳四，找了一圈愣是沒找著人。

半個小時后，祁龍繁領著人回到河邊，「老三，陳四那王八蛋不曉得躲哪去了，找遍全村都沒找到他。」

祁龍昌的臉色越發陰沉，甩網的動作比之前更用力，表情十分兇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先把今天的活計忙完，晚上再叫上我爸大伯他們去陳家找陳四算賬！」

祁龍繁等兄弟齊齊點頭，一個個眼神流露出令人心生恐懼的凶光。

祁龍繁特意過來跟許靈瑤許諾道：「瑤瑤，你等著瞧好了。咱們家這麼多口人在，陳四再有能耐也翻不出天去！」

許靈瑤不慌不忙道：「大哥，我知道，我不怕。咱們先把手頭的活計做完。」

她將撿來的十斤螺螄反覆清洗，泡在竹簍里等螺螄吐乾淨沙泥，之後又忙著去解魚，烤魚，忙得不可開交。

祁龍繁等人本在氣頭上，見許靈瑤這麼井井有條做著事，受她的感染也把心收了回來，跟祁龍昌、祁龍民一道努力幹活。

祁龍繁將視線從許靈瑤身上收回來，低聲說：「老三，你長進不少啊。我之前還擔心你偷偷跑去找陳四算賬。」

祁龍昌愣了愣，繼而無奈笑道：「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想，但我看著瑤瑤那麼冷靜淡定，我就……瑤瑤真的變了好多，不知該為她高興還是難過。」

祁龍民插話進來：「大哥，你是沒瞧見藺嘉川被瑤瑤姐氣走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活該！」

祁龍繁一臉納悶：「她倆又吵架了？」

祁龍民賤兮兮笑道：「藺嘉川倒是想吵架，瑤瑤姐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權當耳旁風吹過。藺嘉川自討沒趣，許靈玉又跟鬼一樣陰魂不散找過來，嘖嘖嘖。」

祁龍昌數落了親弟弟幾句，沒給他繼續發言的機會，「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你懂個啥？去去去，到一邊去，別過來礙事兒！」

祁龍繁又問：「老三，剛剛到底咋回事兒？藺嘉川又跟瑤瑤吵架了？」

祁龍昌滿腹牢騷：「我倒寧肯瑤瑤跟藺嘉川吵架呢。瑤瑤明擺著不想搭理姓藺的，偏偏那姓藺的不曉得中了什麼葯，非要跑到瑤瑤跟前晃悠，管得比小姑父還寬！你說姓藺的哪來的臉啊？」

祁龍繁不答反問：「瑤瑤真不喜歡藺嘉川？」

祁龍昌口吻有些誇張，「瑤瑤咋可能會喜歡姓藺的？大哥，你沒看出來嗎？」

祁龍繁：「我老覺得哪裡不對勁。」

祁龍昌：「大哥，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有這閑工夫不如多打幾斤鮮魚！」

*

許靈玉故作隨意問道：「嘉川哥，聽說你在給瑤瑤姐找工作？」

藺嘉川看都沒看她一眼：「嗯。」

許靈玉花了點時間調整心態，「不太好找吧？」

藺嘉川踩住剎車，定定看著許靈玉半晌：「許靈玉，勸你一句，你要想安安穩穩捧住你的鐵飯碗，別老在許靈瑤跟前晃悠。」

許靈玉心瞬間跌落到冰窖里，冰冷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