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探查實驗室

當天夜晚，林恩然正與林輝博士在家裏用餐。

正常而言，由於董事會的臨近，林輝博士應該在研究所里主持研究工作，確保董事會上的藥品演示能夠順利進行。

只是往日裏由於工作，和林恩然父子間是聚少離多，故而這幾日也是林輝博士特意安排出時間來陪伴。

但父子倆之間的氛圍其實倒不如普通父子間融洽自如，只是林恩然主動的聊著一些學校里的見聞。

林輝博士在飯間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隨即起身走進了書房，傳來幾句問答聲。匆匆拿起資料，回到了客廳。

「很抱歉，恩然，今天我是想陪你的，但是工作那邊突然聯繫我，有點急事需要我去處理。」林父歉疚道。

「工作重要，沒事的。今天我有聽老師提起你，是某個項目的負責人嗎？」林恩然自然的問道。

事實上，集團學校下屬的老師多是普通集團員工，想通過對集團高管的孩子示好來巴結上峰，這很正常，但林父自然不希望這種風氣影響到林恩然。

「是的，怎麼了？」林父微皺了下眉頭，沒有多想。

「可以帶我一起去嗎？我想看看你平時都是怎樣工作的。」林恩然繼續問道。

作為孩子來說，想看看父親平日裏的工作環境也挺正常的，所以林父沒有多想

因為工作區的街道需要對應區域的工作證才能夠通行，所以他需要具備通行許可權的林輝博士攜帶才能接近任務的地點，這是最高效的方式。

林父略有猶豫，研究所里的實驗區肯定是林恩然不能涉足的，但可以把他安置在辦公區域，還是答應下來。

「好吧，實驗所里有些區域只有員工才能進入，這些地方需要注意。」林父提醒道。

父子倆動身前往實驗所，在工作區的街道交匯口佈滿了電子眼，重要關卡還有集團安保審查。但小鎮往日裏都是集團員工，基本上也沒什麼特殊情況，審查是比較鬆散的。

看到是林輝博士的車牌，負責審查的安保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通行。

林恩然在後座向兩側看，這裏的廠房似乎沒有什麼不同，空蕩寬敞的街道兩側，林立着富有科技感的廠房，可以看到高處有些高機械化的設備正在運轉。

街道兩側有些許工人穿行，雖然已是晚上，但整個工業區仍然如一頭龐大的機械怪獸正持續運轉。

事實上這裏的工作還是相對輕鬆的，就是管制方面相較更嚴格，工人們上下班有既定的行程路線，雖然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沒有人會違反，畢竟這裏的待遇可以說是非常不錯的。

生物醫藥行業本就是高科技產業，匯聚的是整個世界上最頂尖的一批人才，聖銘醫藥作為一家跨國醫藥集團，明面上的產業鏈幾乎能夠覆蓋整個聯邦接近百分之十五的份額，由此可見一斑。

尤其是自開啟人類進化時代以來，各個聯邦政府對於生物醫藥的投入越來越大，一部分握有政治資源的「老人」對此寄予厚望，儘管已經證實進化基本只存在於基因活性高的生物，類似這些老人進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並不是沒有，還是有幾例的進化案例，雖經確認具有不可複製性，但任何人一旦擁抱過權力，有誰會選擇放下權力黯然退場呢。

這也就導致實際上仍然有一批老人在暗地裏支持類似的生物醫藥實驗，據說已經初步有些成果了，這讓有些老人眼紅，急不可耐。

雖然類似這樣的實驗有很多地方都在開展，但基本都潛入聯邦的陰影之下，因為這種基於新人類的實驗是明面上聯邦法律所不容的，而且也容易挑起新人類與舊人類的再一次戰爭。

畢竟已經有一部分極端的新人類宣稱，新人類是一個全新的物種，掌握有絕對強大的實力，有些甚至是機體構造都已經發生變化，這種觀點在一開始不被認可，但隨着官方對新人類進化之初的敵視態度，這種呼聲其實是越來越高的。

各種原因加持下，目前和平局勢有被點燃的徵兆，這個時候的生物醫藥實驗風險就尤其的高了，董事會的召開也是在重新衡量研發生命進化藥劑的收益與風險。

隨着車輛的深入，抵達了工業園區的核心地段，有一幢十數層樓高的建築矗立，這裏就是研究所的所在地。相比於廠區而言，這裏僅從外觀上而言可以說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門口處有荷槍實彈的安保人員快步走向車前，第一時間檢查車輛，核實林輝博士的工作證明等后打了個手勢，似暗處也有安保人員在盯梢。

並非這裏的安保不認識林輝，而是他們會嚴格按照核查流程來執行，確定是否有人假扮工作人員。

普通研究員自然沒有帶人進入的許可權，但是林輝博士作為集團多年的項目負責人，這點權力當然是有的。

林父推著林恩然的輪椅緩步走進了辦公大廳，大廳里倒是一切正常，只是人數明顯要比生產廠區的工人少很多，也沒有嘈雜的機械運作聲，僅是三三兩兩的研究人員穿行。

繞過正廳來到了特殊電梯通道，驗證身份后，電梯到達了只有生命藥劑項目的相關工作人員能夠抵達的最高層。

電梯門一打開，就有研究人員神色匆匆地迎上來，看到林輝博士還推著一個陌生男孩，楞了一下。

「這是我兒子林恩然，他剛來這邊，跟着看看我平時的工作環境。」林父示意不用緊張，讓研究人員先去實驗區等待。

這裏的信號是全屏蔽的狀態，林父還特意叮囑了一下林恩然相關注意事項，告知有什麼需要可以找安保人員后就離開了。

大廳里擺放有多塊內嵌式的電子屏，播報著關於聖銘醫藥集團的一些介紹，包括一些近期的科研項目的介紹等等，這讓林恩然對於聖銘醫藥的規模更多了一些了解。

雖說是辦公區，但更多的作為生活使用，因為這一層的工作人員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

林恩然好容易達到廠區，自然想要召喚夜鶯，完成偵測的任務來獲取一級覺醒物，這對他來說誘惑力很大，倒也不是要瞞着林父這件事情，只是他潛意識裏不想讓林父牽涉到新人類的世界裏來，這對「普通人」而言不一定是件好事。

但安保人員基本上就在身側寸步不離的跟着，這讓林恩然有些無奈，借口「三急」找了個空擋，但這安保也是盡忠職守，僅仍在門口側身等候。

林恩然向通訊靈發送建立通訊的請求，片刻后夜鶯漸漸由半透明轉向實質化浮現而出，儘管已經多次看到，每次看到林恩然仍然還是對此暗暗驚奇。

林恩然推測夜鶯在建立聯繫的過程時狀態介乎於虛幻與真實之間，但在轉化完成後其實是擁有實體的，這已經超出現有科技能夠解釋的範疇了。

這也正是進化帶來的超越認知的吸引力，無數人為此趨之若鶩

林恩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隻話癆患鳥人性化的白了林恩然一眼，啄了兩下頭髮，不情不願的開始了偵測。

林恩然知道這是表達對他的不滿，不讓話癆說話，這是一件反鳥性的事情。

偵測片刻后夜鶯搖搖晃晃地一頭栽落下來，虛晃了一下又虛弱的升空，緊張的撲騰著翅膀。

「這裏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反饋的能量波動充斥着極度暴虐與混亂的信息，但同時有些波動又非常微弱。」夜鶯低聲道，此時她確實有些虛弱。

暴虐與混亂自然是各種生物、人類的實驗，微弱的是被當作「牲畜」供養的新人類。

不同的能量波動都蘊含着對應的特性，這些特性在接受時是需要夜鶯進行歸納和消化的，但同一時間的反饋信息過量，就會出現類似於宕機的情況。

「這種信息非常強烈，印證了我上回的偵測情況，我需要等待指示。」夜鶯繼續道。

夜鶯多於偵測，這種情況讓她有危險的預感，需要等待組織里的人決策。

林恩然愕然，他本以為只是順手拿到一級覺醒物，又聯想到父親此時的工作，也猜測到父親是在做新人類相關的實驗，這讓他心情有些難以言喻，有一種想問明白的衝動。

夜鶯在短暫的沉默，應該是得到了指示，向林恩然確認道。

「這裏應該是聖銘醫藥的實驗室，我從前接觸過類似這樣的信息反饋，在進行針對新人類的實驗，看來有些人還是不死心啊。」夜鶯氣呼呼道，明顯是知曉一些內情。

「你事先應該不知道這裏的實驗，但多半也有些牽涉。」夜鶯很快判斷出一些情況，但是她也很難想到林恩然的父親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林恩然此時有些茫然，他預感到會有一些事情發生，或許會對父親帶來很大的影響，他很是有些矛盾，不知探查的決定是否正確。

就在這個時候，整層大廳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暗紅色的光芒不斷閃爍，這是實驗室方向的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