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番外:恐怖愛情故事(4+5+6)

第126章 番外:恐怖愛情故事(4+5+6)

126番外副本:恐怖愛情故事(4+5+6)

「有可能是因為我也喝多了,腦子有點不清醒了。」

店長皺着眉,也沒說什麼反正你沒有事,就不要在意這些了的話,反而是很慶幸:「還好你沒事…對不起啊小方。」

方銹搖搖頭:「沒事。」

店長又忍不住問:「不過…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哦。」方銹勾起唇:「最近好像有個東西喜歡我,還纏上我了,表現得我和『他』好像有什麼淵源的樣子,但我又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

他這麼多年的記憶,只有那晚團建斷過片,所以他才問店長,有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

店長聞言,長長地「哦」了聲:「看你這表情,和對待之前那些問你要聯繫方式、追求你的那些人都不一樣啊,不會有情況吧?」

方銹輕笑了聲,在黏在自己身上那強烈的視線感中隨意道:「難說。」

就看看對方能給他多少樂趣了。

哭嫁是十一點的場,因為衣服和妝容比較複雜,方銹一般會提前四十分鐘做準備,今天他是提前一個小時。

他主要是怕某個鬼冒出來耽誤他的時間。

《哭嫁》裏的鬼新娘,雖然是新娘,但並不需要戴鳳冠,而且可以戴面具,方銹都不需要化妝。

就是這做舊的嫁衣有點難穿。

方銹工作這麼久了,還是會在扣扣子時為這扣子嘆口氣。

他脫了外面的外套,果不其然地看到自己手腕上被那個「男生」抓過的地方留下了黑青色的指印。

那裏正散發着淡淡的寒意,看上去無比可怖,就好似什麼惡鬼留下來的標記一樣。

方銹按了按。

不過不疼。

說起來,之前也是。

本來按照設計,他在柜子裏抓人做單線任務,是直接把人扯倒,摔在墊子上,墊子墊了兩個,很軟,他們試過很多次,不會摔著客人。

但「他」刻意麵對了他,還故意把自己弄得那麼輕,導致方銹估錯了力,反而是方銹往後摔。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伸手墊在了他腦後。

方銹不信「他」沒有看過他工作,畢竟這整整一個月,那視線感就沒怎麼從他身上挪開過,只是明顯和不太明顯的區別罷了。

還挺溫柔。

方銹很輕地扯了下嘴角。

方銹把頭髮散了,將紅色的熒光手環隨手戴在了自己手上。

他有潔癖,一般都是隔着自己的衣服再套道具服,但即使如此,還是能夠吸引到那黏着的視線。

之前他就覺得,那股視線怪怪的,現在更加覺得。

對方就好像在從頭到尾地掃視着他。

方銹面不改色地穿好了嫁衣后,坐在鏡子面前。

他的長相是很鋒利的那種,沒有半點女氣,因此也是真的不適合嫁衣。

穿上后完全就是不倫不類。

方銹伸手摸上擺在枱子上的那個面具,觸碰后從指尖傳來的冰冷感讓他稍頓。

是因為為了營造恐怖感空調開得太低所以導致的,還是因為……

方銹垂首,長發順着滑落,形成幕簾遮住他的臉側兩邊,半掩住了他的神情。

除了鬼,沒有人可以看到。

方銹輕勾著嘴角,眼裏滿是興味。

作為一個普通人、正常人,他從小到大安分守己,甚至前不久還是無神主義者。

但在這一刻,他發現了自己被鬼糾纏了,卻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的驚慌。

方銹回顧了一下自己的過去和現在,也覺得有點脫軌。

那樣的過去和記憶里他的性格,不應該形成現在的他。

那麼……他會不會不是「方銹」?

有意思。

方銹想。

他戴上面具的剎那,就聽到了一聲古怪的笑聲在自己耳邊響起。

像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聲音,帶着愉悅和惡意。

方銹再一眨眼,就見自己的視角發生了改變。

環境沒有變化,只是貼在他臉上的不是鏡子,而是一個人頭。

真·一個人頭。

沒有身體的那種。

對方的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因為距離太近,他只看得到那雙漆黑的、如同深淵般的眼睫,還有眼睫很長,掃得他的眼皮很癢。

很冰很冰。

貼在他唇上的東西,柔軟,卻冰冷。還有點濕。

有什麼軟的卻又帶了點硬的東西掃過他的唇縫,明明沒有觸碰得更深,但光是氣息,就凜冽到他的牙關都被凍得發僵、生痛。

饒是方銹也沒想到,戴個面具還能被非禮,還是這種奪初吻的非禮。

這就有點過分了啊。

方銹抬手,要將這個人頭又或者面具摘下。

可他伸手確實觸碰到了面具,人頭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但面具就是摘不下。

方銹:「……」

他的虎口卡在面具的下巴下,方銹看着鏡子裏自己戴着面具的臉。

那個面具很白,白得一看就不像是人的臉,五官並沒有怎麼被勾勒出來,唇也沒有上顏色,在光線昏暗的地方乍一看,就像是無臉鬼。

配上方銹的長發,還有這一身做舊的嫁妝,都不需要太多恐怖場景了,就這樣,都足夠給人一種毛毛的感覺。

尤其方銹還盯着鏡子沒什麼感情地碎碎念了句:「你現在可以粘著不放,但之後不行,等鬼屋過了后你得給我鬆開。」

這面具是店長專門找人定製的,兩百多塊錢一張呢,他又沒這方面的愛好,當然不會買下來。

兩百多…他一天的工資了好嗎?!

「……」

「他」不是很明白。

為什麼他不怕「他」。

不是已經知道……「他」不是人了嗎?

「他」親他,他也不生氣。

「他」抱他,他也無所謂。

那……

方銹忽然感覺到自己肩膀好像一重,他不太確定,但如果兩邊肩膀都重……很好,現在還有腦袋上面也沉沉的。

所以「他」在抱他?

如果方銹是陰陽眼的話,那麼現在一定可以看見。

那隻「鬼」以一種強勢卻溫柔的姿勢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環抱住了他的肩膀。

「他」還側着腦袋,將腦袋旋轉了九十度,用耳朵貼著方銹的發旋。

「他」嗓子裏發出古怪的笑聲,要放到恐怖片里,那就是經典的嚇人鬼笑。

「他」在想既然這個人類這些都不在意的話,那是不是「他」要跟他做,他也會同意?

為什麼呢?

剛剛還愉悅的「他」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瞬間就變得扭曲陰冷起來。

如果是別人呢?

他對別人也這麼大度嗎?

「你是……屬於我的……」

陰陽兩相隔,方銹當然聽不見趴在自己背上的「鬼」在說什麼。

他只知道周圍的空氣好像更冷了,尤其是他身上,他就好像被泡在了冰里一樣。

這要是晚上抱着睡覺,可以不用開空調,能省很多電費啊。

方銹心說。

方銹本來以為《哭嫁》這個鬼屋,「他」會再出來跟他玩,但沒有想到視線感是

一直在,可影卻沒見着一個。

他有點索然無味地退出了鬼屋,和同事交班,同事去做問卷調查,他去收拾鬼屋。

方銹先脫了道具服,也摘了面具。

摘面具時沒什麼困難的,看樣子「他」還挺聽話。

那應該不是什麼惡鬼。

方銹重新進入鬼屋后,打了個哈欠。

實在是這段時間沒怎麼睡好,他覺得他要是可以的話,還是得跟「他」聊聊這個問題。

他是要賺錢養家,要生活的。「他」這麼弄,他怕他有一天會猝死。

《哭嫁》這個鬼屋有一個場景上面垂掛了很多布條,布條長長的,都快要垂到地上,上面還掛着鈴鐺。

這裏是個關鍵場景,方銹得把被客人們翻亂的箱子收拾好。

但他才踏入這間屋子,門就無風自動,轟然關上。

方銹稍頓,才扭頭,身邊的布條就猛地纏上了他。

最先繞上的就是他的脖頸,直接將他勒得呼吸都有幾分困難。

方銹伸手要去抓住纏着自己脖子的布條,給自己爭取一點呼吸的空間,可有更多的布條緊隨其後地纏上了他的手腳。

外面櫃枱的監視器閃爍了一下,正好在點中飯的店長沒有注意到。

方銹所在的那個房間,根本就不是那個布條的房間,方銹進的是平時用來替換道具的房間,一般都不怎麼進去,而現在,那個房間里全是藤蔓一樣的東西,黑漆漆的,卻要比藤蔓不知道柔軟多少,更像是海草一樣,還往下滴著黏液。

監視器又閃爍了兩下。

店長點完了外賣,抬頭去看時,監視器里已經沒有了異樣。

在他看來,方銹就是在鬼屋裏打掃。

可事實上,方銹現在已經被捆得嚴嚴實實了。

倒不是把他包成了木乃伊,只是方銹雙手被拉高,被束縛在了他的頭頂,捆得連一點掙扎的縫隙都沒有,他的腳踝也被纏住。

這些「布條」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濕,方銹皺眉,剛動了動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以為他要呼救,「布條」又封上了他的嘴,但還很貼心地給他留了鼻子呼吸。

只是脖子被勒住,呼吸是真的有點困難。

方銹大概估計了一下,五分鐘后他就會因為呼吸困難而出現頭暈的情況。

纏在他腳腕上的「布條」還在遊走,貼着他的腳踝摩挲,卻又絞得很緊,讓他整個人都懸空,直直地躺在了房間正中央。

不知道為什麼,方銹忽然覺得自己的腳腕上好像還是應該要有點什麼的。

應該是什麼硬的,將他的腳踝鎖住的東西。

……瞬間想到了腳鐐的方銹默默在心裏給自己扣了一個問號。

他是有病嗎。

他實在也不是M啊。

「布條」還在往上走着,甚至纏住了方銹結實的腿,隔着衣物感受着方銹綳直身體后出現漂亮肌肉線條,然後繼續往上。

因為整個人是被「扯」著四肢的,方銹的衣擺往下落,暴露出了一點令人眼饞的腰線。

「布條」輕而易舉地就探進了他的衣擺,覆蓋住了方銹的腹肌、像蛇一樣糾纏着繼續往上。

「唔。」

方銹的嗓子裏滾出一個音節,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手握成拳頭,指甲還沒掐到掌心,「布條」就穿過了他的手心,纏上了他每一根手指。

在感覺到自己的左手無名指被摩挲時,方銹又有一種,這裏應該要有什麼東西的感覺。

真是神奇。

包括他的心口。

「布條」滑過時,方銹不可避免地戰慄了一下,本來就綳著的肌肉緊得更過,甚至於他的神經末梢都在為此綳了起來。

可同時,他也是覺得他的心口上空空的。

好像該有什麼東西在上頭,保護着他的心臟。

方銹的嗓子裏又滾出了一個音節。

他其實是沒有要反抗的意思的,就是想知道「他」能不能稍微松一松他的脖子,他怕他會被「他」給勒死。

這麼想着,方銹感覺到自己身上好像忽然一沉。

他看不見,但似乎有什麼東西貼在了他的身上。

是「他」。

「他」確實現在就覆在方銹身上,「他」的手穿過方銹的脊背,腦袋靠在方銹的心口,緊緊地貼著方銹。

而纏在方銹脖子上的「布條」則是再度收緊了一點。

方銹是真的覺得有點窒息了。

所以他也真的不耐煩了。

方銹直接藉著這些「布條」擰腰一轉,「他」怕弄傷他,不敢將真的將他絞緊,但方銹從來就不是一個在意自己身體的人。

他翻過身,然後猛地跟這些「布條」角力,最後的結果,是「布條」依依不捨地鬆開了他。

但屋內妖風大作,胡亂地吹。

方銹落在地上,手飛速地一縮,原本貼在他手上的「布條」只覺方銹的手好像小了一圈,就從「他」的掌控中滑出。

但方銹還留了一條手給「他」。

他只是伸手將封在自己唇上的「布條」扯開,包括他脖子上收得過緊的「布條」。

「發什麼瘋?」

方銹的髮絲被妖風吹得亂飛,衣擺也被掀起。

他輕捻了一下自己的指腹,感覺到了淡淡的濕意,也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只要被「布條」纏過的地方,就有水的痕迹。

他輕嘖:「你想勒死我么?」

風小了一點。

方銹反手抓住「布條」,若有所思:「這不是真的布條吧,難道你不是鬼,而是妖怪?還說你只是能夠控制這些東西?」

風驟然停下了。

方銹很感興趣地捏了捏自己手裏的「布條」:「你是使了障眼法么?給我取消讓我看看。」

他話音落下時,這間屋子真實的模樣就展現在了方銹眼前。

屋內一片漆黑,黑到方銹根本就看不見任何東西,沒有一絲光透進來。

但是方銹能夠感覺到,整間屋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視線感籠罩着他。

這還真是……

很有恐怖片的氛圍啊。

「你不是能出來嗎?」方銹掐着手裏的東西,仔細感受了一下,有點不確定。

這是…觸手?

軟的,濕黏的。

但還有點像是藤蔓的凸起?

沒有「人」回答他,也沒有半個影子出現在他面前。

可能有,但方銹也看不見。

方銹覺得這真是個問題。

「這樣,我問你,要是是,你就……」

方銹勾起唇。

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他」看得到。

這個人類笑起來很好看,他笑起來也有很多副模樣。

客氣的、和善的,看似溫柔實則疏遠的,但只有對「他」,他才會露出這種帶着興趣,還有點惡劣,彷彿挑釁「他」,卻又讓「他」瘋了般地着迷。

「他」到底為什麼會看上這個人類呢?

找不到答案。

但「他」知道,就算沒有這些,這個人類只要站在那,坐在那,躺在那……他什麼都不需要做,什麼都不需要有。

「他」就只需要看見他,不,甚至連看見他都不需要。

這個人類,光是一個名字、一次呼吸、他身上隨便什麼東西,哪怕只是一根頭髮,甚至於只是他觸碰過

的一粒塵埃,都讓「他」癲狂。

「他」想將他牢牢地鎖在自己的骨肉里,然後藏起來。

這樣無論是什麼,包括他呼吸的空氣,都屬於「他」。

方銹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危險的念頭,他只在略微停頓后,就笑着說:「要是是,你就抱我一下,我能夠感覺到你抱我。」

會有沉重的感覺,部分皮膚也會感覺到冷。

空氣一時間有些寂靜。

方銹揪着手裏的東西玩,惡劣地笑了笑:「現在先試試,好的話你就抱我一下。」

冰冷沉重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這一次是他的前面。

方銹感覺到「他」抱住了他的腰身,貼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頸側驟然降溫。

大概是他的腦袋貼了上來。

……該不會真是個高中生吧。

「好,鬆手。」

然而「他」並沒有聽他的,反而抱得更緊。

方銹可以感覺到冰冷的氣息更重了,透過他的衣物,似乎要從他的毛孔鑽進他的身體里,貼到他的骨頭上。

方銹剛想說不鬆手就沒法好好溝通了,又感覺到自己的唇上一涼。

其實是沒有東西的觸碰感的,但溫度確實在。

方銹沉默了半秒,詭異地明白了:「你是想說可以靠親我回答我?」

他的唇又涼了一下。

方銹似笑非笑地輕捻着手上已經被他反客為主當做寵物在盤的東西,呢喃了句:「你有點會玩啊。」

難不成死之前是什麼海王、花心大少爺么?

想到這點,方銹的眼底就翻湧起了寒意。

要真是這樣的話,他還是找個可靠的大師,把這「鬼」超度了吧。

——之所以是超度,不是直接魂飛魄散,是他保留的最後一點喜歡。

於是方銹的第一個問題:「你談過戀愛嗎?」

然後方銹感覺自己的左邊太陽穴和右邊太陽穴先後涼了一下。

詭異地覺得這是搖頭的意思的方銹:「……」

怎麼,還有點可愛呢。

「你沒談過?」

方銹唇上涼了一下。

方銹稍微滿意了。

滿意后,他又覺得自己有點戀愛腦了。

人都可以撒謊,更何況是鬼?

有個成語都叫「鬼話連篇」呢。

可他就是覺得「他」不會騙他。

有點離譜的信任。

「你是不能隨便現身嗎?」

方銹的唇涼了一下。

「是白天不能隨便現身,還是就是不能隨便現身?」

方銹補充:「如果是前者的話,你就親我,如果是後者,你握一下我這隻手。」

「他」想了想,親了一下方銹沖「他」展開的掌心。

「他」以為方銹看不見「他」,所以不會發現,故而「他」眼裏掠過了抹得色。

但方銹知道「他」多半是親了他的掌心。

因為有微弱的風掠過他的脖頸,而且他手心涼的地方有點少。

真是…

方銹勾起唇。

這麼喜歡親他嗎。

他聲音散漫下來,還帶着零星的笑意:「有沒有辦法能夠一直見到你?」

「他」親了一下他的唇。

方銹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自己覺得有點怪異的那個搜索結果:「九坤山,是么?」

答案是肯定的。

方銹動了動唇,本來還想再問一句別的,但後面想了想,決定還是放到能夠真正見面的那一刻再問好了。

這樣雖然挺有情丨趣的,但有

些話,還是想聽一聽。

「我後天調休去九坤山。」

「……」

「他」有點不高興了。

為什麼要後天?!

就不能現在嗎?!

妖風又開始胡亂大作,方銹大概明白這是「他」表達生氣的方法了,他有點無奈:「我要賺錢的。」

「他」冷漠地盯着方銹的眼睛,輕聲說:「騙子。」

方銹聽不見「他」說話。

「他」抬手摩挲著方銹的臉,一字一句像是淬著血:「你還真是…很會騙人。」

明明就是覺得這樣很好玩,想要故意捉弄「他」。

可「他」也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吧。

「他」重新抱住方銹,感受着他身上屬於人類的體溫,哪怕方銹的體溫是有點偏低的,對於「他」來說也足夠溫暖。

這樣剛好。

這個人類,一定是給「他」下了蠱,給「他」施了什麼咒。

不然「他」為什麼會想縱容他的一切行徑。

「他」真的……

喜歡他到要是「他」還是人類,還有身體,那「他」一定會將自己的心剖出來捧給他玩;可有時看着那麼多人也在看他,「他」又忍不住想要乾脆將這個人類殺了,把他變做和「他」一樣的幽魂,然後吞了他,讓他和自己融為一體,這樣他就永遠屬於「他」了。

方銹又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脖頸:「你剛勒得那麼緊,肯定有傷痕了,你要我怎麼出去見人?」

這種需要回答的問題,「他」顯然是沒有辦法回答方銹的。

方銹也只是提醒「他」這個問題,並沒有真的打算讓「他」回答自己:「走了,耽誤太多時間了。」

他還要收拾鬼屋呢。

纏在他手上的東西並沒有鬆開他,但方銹感覺到拉力沒了,好像獨立了出來,像蛇一樣糾纏在他的手腕上。

他不是很在意「他」的這些行徑,只是在出了這間房間后,方銹能夠感覺到纏在自己手腕上的東西把他往別處帶。

方銹稍頓,那個位置,是出口,直接回後台……

「你不會,還幫我打掃好了吧?」

方銹唇上又是一涼。

方銹心說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被鬼纏上后,工作量都少了很多啊。

於是方銹放心地回到了後台,果不其然地看見自己脖子上留下了一圈紅印。

不過因為「他」也不是真的以要絞死他的力度纏着他,所以並沒有瘀痕。

方銹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纏着的東西。

其實第一眼外形感覺像是藤蔓,但它很軟,沒有半點木製品的質感,表皮是真的有密密麻麻的凸丨點,就是有點像章魚觸手底下的吸盤。

一張一合的,密集恐懼症在這兒看了一定要渾身起雞皮疙瘩。

方銹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藤蔓:「你換個地方,這裏太明顯了。」

其實比起鬼,「他」更有可能是妖吧?

藤蔓四處遊走了一下,最終選擇纏在了方銹的腳腕上,掩在了方銹的褲腿里。

之後吃飯上班,方銹除了感覺自己時不時的哪裏凉一下、視線感始終圍繞着他,就也沒遇上別的什麼事了。

他今天是白班,上到下午五點就可以回家了。

方銹本來是打算去館子裏吃餛飩的,但現在因為想跟纏着自己的那個到現在還不知道是鬼還是妖的東西聊聊,所以他去便利店買了便當,再買了盒打特價的1L裝牛奶就回家了。

方銹住的地方有點偏,上下都沒有住人,隔壁也早就閑置了很久。

隔壁鄰居搬家前還特意說要是方銹有朋友要租房,一定要推薦一下他家的,

物美價廉。

這裏是老房子了,很多人對老房子的印象都不是很好,覺得有氣味啊髒亂啊什麼的。

但方銹感覺還好,氣味也沒什麼,收拾一下就沒了,髒亂也不至於,就是傢具和屋子整體的裝修顯得有點昏沉而已。

其實挺乾淨的。

方銹打開了便當,隨口問:「你現在可以出來嗎?」

他的左邊太陽穴和右邊太陽穴涼了一下。

方銹咬着土豆牛肉想了想。

這一個月了,也就今天上午出現了一次,看樣子限制很大啊。

他才思索,就感覺自己背上一沉,不用想也知道「他」從背後抱住了他。

方銹關掉了空調:「你抱吧。」

他隨意道:「晚上記得上床睡覺。」

可以省好大一筆電費。

知道他的意思,「他」有點幽怨地用手臂纏着他的脖子,可「他」又忍不住開心。

雖然不用他說,「他」每晚也一定會上床,但「他」現在可是得到了首肯。

概念不一樣。

當晚。

方銹的體溫比很多常人都要低,但他其實挺怕熱。

他沒有蓋被子,睡在涼席上,感受着自己身上驟然一涼。

像是有看不見的冰貼在了他身上。

……太舒服了!

這在夏天!真的是無與倫比的降暑神器啊!

方銹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至於「他」之後會不會親他,會不會對他再做點什麼,他就不是很有所謂了,只是提醒了句:「我想好好睡個覺,我最近很累,你知道嗎。」

「……」

然後第二天,方銹雖然還是覺得自己身上有點酸痛——因為被鬼壓床了一晚上。

但至少他沒有被吸了精丨氣的疲憊感了。

.

周一那天。

方銹先開着小摩托去加滿了油,然後打開了手機導航。

他沒去過那個什麼九坤山,但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簡單的山。

能跟鬼怪扯上關係,可能多少會有點問題。

算上紅綠燈一起,車程差不多接近兩個小時。

方銹聽導航說到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山。

他只看見了一片荒地,還有幾個像是墳包一樣的小土丘。

不過前面並沒有立牌,這大概算是比較好的消息。

方銹停了車下來,剛要問跟着他的「鬼」,九坤山在哪兒,就感覺到一陣陰風襲來。

這感覺和「他」帶給他的感覺是兩種類型。

這股陰風,方銹嗅到了危險。

所以他的身體瞬間緊繃。

也是與此同時,方銹發現肉眼可見度忽然變低了許多。

……起霧了。

這霧來得實在詭異。

方銹停在原地沒有動,又聽見一聲悠遠卻莫名帶着死氣的鐘聲響起。

方銹感覺到有東西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回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白茫茫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霧。

他再扭頭回去時,就見一個女人站在了他面前。

她披頭散髮的,看上去很是和善,還衝他露出了笑容,只是這笑容,多少有點詭譎:「帥哥,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

方銹哦了聲:「我想去九坤觀,但找不到路,您知道嗎?」

「…九坤觀啊。」

女人又笑了笑:「我知道呀,你跟我來吧。」

女人說完,就向前走去。

方銹沉默了兩秒。

因為女人是臉正對着他,退著走的。

這到底是恐怖片的常用伎倆,還是

……

方銹垂眼掃了下女人的腳。

霧太重了,所以他不是很看得清,跟着女人往前走了兩步后,才勉強辨認出來。

女人的腦袋是旋轉了180度,又或者是她的身體旋轉了180度。

反正就是,她的身體是正著的,但她的身體是倒著的。

方銹嘀咕:「你真的確定在這裏可以見到你?」

女人看他一眼:「你在跟誰說話?」

方銹又哦了聲,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纏在自己手腕上的藤蔓:「『他』讓我來的。」

見到他手腕上的東西,女人的表情瞬間就崩裂、扭曲,甚至是瘋狂了起來。

「不…不……」

女人尖叫着瘋狂抓撓自己的臉,將那張漂亮的臉蛋抓出一道道血痕。

方銹總感覺她似乎是還想要說什麼的,但卻什麼都沒有說。

最後她化作了一灘血泥消失,霧也隨之消散。

出現在方銹面前的,不再是荒地和小土丘,而是一座高得彷彿直入雲霄的山。

這座山太詭異了。

明明覆蓋着植被,卻黑得像是用黑墨水潑出來的一樣。

山上的草、樹,都是黑的。

至於花……方銹目前還沒看見。

整座山都無比死寂,沒有一絲的風聲,更沒有鳥鳴。

方銹就像是進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以至於他都呢喃了句「看樣子你在這些東西裏面的地位還不低啊」來確定自己沒有聾。

方銹感覺到自己的左耳和左邊的耳鬢冷了起來,他是看不見,但他此時卻莫名有畫面。

他覺得,「他」可能是在蹭他的腦袋。

方銹踏上了九坤山。

也許是他的錯覺,也許不是。

他感覺這裏的每一棵樹都有着一雙雙眼睛,在他進入的那一刻,就盯着他。

甚至他褲腿擦過的草,都好像蠢蠢欲動,要將他捲走拖去什麼地方。

這九坤山,真不是什麼尋常之地啊。

方銹就在這一路的怪異中面不改色地上到了半山腰,也看見了所謂的「九坤觀」。

九坤觀建造得是真的巍峨,乍一看還有點縮小版皇宮的感覺。

方銹到時,有一個戴着面具的道士盤膝在大門口的石階上,像是在等什麼人。

所以方銹問:「你在等我么?」

道士睜開眼睛,露出了那一雙漆黑的眼瞳:「是。」

他說:「你比我想像得來得要遲。」

……一般人哪有拖了一個多月,在知道九坤山可能可以解決問題后,還等放假才來的啊?!

這個玩家到底怎麼回事啊!!!

他想早點下班的好嗎?!

這個本才開第一次,就碰上這麼古怪的事?

都說開門彩開門彩,他這沒彩到,豈不是以後都要倒霉啦?

道長內心萬馬奔騰,但面上卻仍舊八風不動:「我知你前來所為何事,你先隨我來。」

方銹跟着他進入了道觀里,就見這道觀是真修建地看着就貴。

道長帶他進了主殿,方銹不由得挑了下眉。

這道觀沒有供奉任何一尊神像,神位擺着的,居然是一口大到彷彿可以容納下兩個人的棺材。

木製的棺材,漆黑卻又鑲嵌了金邊,金邊似是什麼符文,瞧著有點古怪。

道長:「纏着你的,便是躺在這口館里的人。他已身死多年,身份成謎,但實力強橫。我本欲渡他為神,怎料他竟渡了人氣,淪為了厲鬼。如今他纏上你,你與他只能活一個,你自行選擇吧。」

道長說:「要麼你與我攜手將他超度,要麼你就只能等死

。被厲鬼纏身,就算是這厲鬼什麼都不做,你的陽壽也會被他耗盡。」

他看了看方銹的面相,有點不太確定,但還是繼續背台詞:「如今你只有四十九天的壽命了。」

「哦。」

方銹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突然絞緊了他的藤蔓,安撫著「他」,他問道長:「應該還有第三種辦法吧?比如我和『他』一起變成厲鬼?又或者我養著『他』?」

道長:「……」

這個玩家到底怎麼回事啊?!

「…是有。」

道長心說這TE線怎麼就給他這麼輕鬆地發現了:「若你要養他,那你就得將自己的五臟六腑分於他,這樣你會成為站在陰陽中心的人,變得不人不鬼,你確定?」

「這樣就能看見『他』了吧。」

「…是的。」

於是方銹點頭:「確定。我要怎麼做?」

道長:「……」

他已經放棄加大難度這件事了:「你進去棺材裏,自然就知道了。」

道長甚至麻木地主動送上了道具:「用這個,你就可以讓他短暫回魂自己的屍體,與他對話。不過我有必要提醒你,他已經不算是人,就算是他的屍體,也多半沒有了人形。」

他最後再掙扎一下:「你真的確定嗎?」

方銹的手已經搭上了棺材板。

他瞥了道長一眼,似笑非笑:「你真的很想讓我選別的結局啊。」

道長心裏一驚。

下一秒,棺材已經自己打開,直接將方銹卷了進去,並迅速合上了。

道長茫然。

不對啊,boss也不該是這個反應啊?

他的身形一點點在道觀里消散,只留下了滿頭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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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成神[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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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番外:恐怖愛情故事(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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