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從根上解決問題

李家書局。

李秋水沒想到蕭北和曉蓉會來縣城，驚喜之餘趕緊將二人領入書房。

進入書房后，李秋水請蕭北坐在主位，蕭北推辭了幾番，見李秋水一再堅持，只好坐下了。

李秋水與曉蓉分坐在兩旁的次位。

曉蓉從座次安排，看出來李秋水已將自家相公看做書局的主人了。

一名很有眼色的夥計連忙給蕭北送上一盞清茶。

「秋水，這段時間辛苦了！書局生意怎麼樣啊？」

蕭北抿了一口茶問道。

「先生，書局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之前那些讀書人已經交了買書的定金，所以我們的書根本不愁賣，那100本小說三天內就全部售賣完了，一本也沒有剩下。」

李秋水的話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書局能有今天的局面，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短短三天，書局賬上就有了200兩銀子的收入，就算除去支付給蕭北的費用，再拋去制書成本，也能凈賺90兩。

要知道往年整年的收入也不過七八十兩！

這就是蕭北的威力！

「印刷廠房籌備的怎麼樣了？」蕭北又問道。

李秋水見蕭北問起印刷廠房的事兒，趕緊平復了一下情緒。

「先生，我回來就趕緊著手籌備了，耳聽不如眼見，我們去實地看一看吧。」

李秋水帶著蕭北和曉蓉穿過書房後門，來到書局的後院。

李家書局的後院蕭北之前來過，給人的感覺是很大很空。

此刻進了後院卻顯得有些擁擠了，因為後院中已經建好了一座木框架的瓦房。幾名木匠正在做最後的裝修。

看了一圈下來，見李秋水做足了防潮防火的措施，蕭北滿意的點了點頭。

「先生，印刷廠房我覺得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較好，有什麼事也方便照看。」

李秋水說的方便照看，其實意思是方便保守機密，只不過現場有外人在，換了一種說法。

「不錯，心很細，到時候招工也要分外留意！一定要選知根知底的人！」

蕭北囑咐道。

「先生，我有一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秋水有點為難的說道。

「有什麼想法就說，跟我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

蕭北沒好氣的白了李秋水一眼。

李秋水咬了咬嘴唇說道：「其實我不準備招工，而是打算從牙行買！買過來的人身契都在我手上，這樣他們就不敢有二心，不用擔心他們會將機密泄露出去。」

蕭北聽到牙行，內心就有一點不舒服。

所謂牙行，就是販賣人口的場所，這在大齊是合法產業。

牙行中大多是犯事的官眷以及大戶人家發賣出去的丫鬟奴僕，這些人就是後世所說的奴隸，身契都掌握在牙行中。

蕭北也知道印刷廠使用從牙行中買來的奴隸，是最保險最有效的手段。

只要身契在手，就相當於掌握了他們的生命，不怕他們生出二心。

大齊有法令，奴隸若違背主人的意志，主人有權處置而不用承擔罪責。

「前期可以先挑一批識字的牙口，後邊根據他們的表現在慢慢讓他們恢復自由身。只要做工一天就給一天的工資，他們應該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書局乾的。」

蕭北最後拍板決定了。

書局買了他們，相當於救他們出火坑。

牙行中身強力壯的壯男壯女是緊俏貨，但更多的是老弱婦孺，這些人不能幹粗重活，買他們的人很少，通常都是作為附贈，連贈送也沒人要的，只能待在牙行中。

而牙行老闆們為了省口糧支出，提供的飯食很少，相當一部分人會餓死、病死。

「先生，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我正想去村裡找你商量，沒想到你和曉蓉姐來了。」

李秋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都知道了，回書房說吧」

蕭北已經猜到李秋水要說什麼了。

從進門到現在，蕭北始終沒有提這件事，就是要看看李秋水有沒有發現市場上已經有了盜版書。

如果李秋水連這點市場警覺性都沒有，那以後書局生意要往州府發展，蕭北就不敢再做甩手展櫃了。

書房內。

李秋水仔細翻看著蕭北買回來的盜版書，眉頭輕皺，良久之後才放下書。

「先生，這本書紙張用的是一品澄心紙，比我們的紙還要好。文字也是刻意臨摹的您的字跡，能看的出來臨摹的人也是位老手了，筆勢穩健，乍一看確實像印刷的。「

蕭北欣慰地點點頭，李秋水確實心細。

在陵川能有如此實力的書局，也就只有那一家了。

「其實，前天就已經發現市面上有這類書，我差人四處打探，可是他們太隱蔽了，根本找不到售書的人，先生，我真是沒用。」

李秋水自責道。

盜版一直是令出版商頭疼的問題，在蕭北的前世，都無法徹底杜絕，更何況在這落後的大齊。

盜版書因為沒有知識產權的成本，所以售價很低，只要內容無差錯，確實能給正版帶來巨大的市場衝擊。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我們怎麼應對！」曉蓉憂心忡忡地說道。

「我思考了好幾天，眼下只有報官這一條法子。」李秋水回應道。.

大齊朝廷設有專門的秘書監管理全國的書籍出版、審查工作，各州府縣均有秘書監的駐點辦公機構秘書局，工作人員為典書吏。

各秘書局業務上歸上級秘書局管理，但俸祿由當地衙門承擔，類似於現在的地方管理。

陵川縣也有秘書局。

但陵川是澤州府最窮的縣府，經濟落後，文化產業也很蕭條，只有兩名吏員。

吏員們每天無事可做，只有晨昏兩次點卯時才會來衙門一趟。

若要靠那兩名典書吏解決盜版書的問題，還不如等母豬上樹呢。

解決盜版問題還需要從根源處著手。

「你們有沒有想過市面上為什麼會有盜版書的存在呢？」

蕭北見李秋水與曉蓉二人情緒低落，只好引導著他們思考如何應對。

「是因為我們的售價太高嗎？還是他們發善心想幫我們宣傳？」

李秋水與田曉蓉連連搖頭。

「所以，他們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掙錢。有位智者曾經說過，如果有20%的利潤，他們就能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他們就會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他們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潤，他們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絞首的危險。「

「如果他們在盜版書上掙不到錢了，還會有盜版書嗎？」

李秋水和田曉蓉聞言，眼前一亮。

對呀，商人都為逐利而來，若是掙不了錢，誰還做盜版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