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牛棚起火

第二天清晨林清清依依不捨的送別了周青山，看著他的背影大步向前沒有回頭。

她帶著小籮趕去沈支書那請了假，沈支書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點點頭也沒說什麼彷彿他早就料到沈青山會出遠門。

她帶著小籮盤問著對學校的看法，介紹了基本的條件和上課時間，讓她一進去就從五年級讀起有些難度，但是這是最好最快的方法了，就看她能不能吃得下來學習的哭。

小籮聽的兩眼放光，打包票說沒問題。

見她這樣兩人商量中午抽出一段時間去看看，親眼見識一下接下來要上的小學，不然也不放心小籮一個人上學。

在門口等了好一會一個面色和藹胖胖的女人打開了門，帶著她們參觀學校，看見有的小孩站在門外趴牆上補著作業，見到有人來都有些緊張，嘴裡喊著：「校長好。」

周校長點點頭，「這是五年級的教師，外面那幾個都是作業沒寫完被抓到的，咱學校不存在老師打學生，作業這塊抓的緊些。」

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裡走，裡面坐著的小孩就和插秧一樣，一個瘦瘦高高、清瘦面龐、光亮的頭髮、戴著眼鏡，校長說老師姓張，是村裡張家灣的人。

一個老師負責一門科目所有的年級錯開上課，看著這個斯斯文文的男老師，想到了讀書人的氣質，如同張老師挺拔的像棵小白楊的背。

她看了一下學習氛圍還不錯，每個教室按照年級人數劃分，多的一年級一個教授、少的就一二年級混合在一起上課。

逛了一圈感覺還不錯小籮也沒有抵觸的樣子，就板上釘釘敲定了明天就開始來上學，這一年都要早起去上早課，交完學費就繼續回家吃了午飯趕著去田裡。

看見熟悉的人趕著兩頭牛吃草，越等人走近一看果然是林先生，面無表情的看著牛吃草。水牛和黃牛不一樣，不願意在一起吃草，一般隔著二十米遠。

平時放牛都在附近的山坡上，牛兒都只吃新鮮的青草，最近轉季節后草都開始泛黃了。到了冬天就沒有草吃了，就要開始給牛喂飼料了。

飼料是用灶火鐵鍋煮，煮好再一桶一桶送給每一頭牛吃。看見林先生又看看周圍都有人她們也沒去打招呼，畢竟牛棚里的人大家多少都有些抵觸。

林望也明白這個道理，用口型對林清清說：「記得來找我拿煤油燈。」一字一句說到沒有聲音但彷彿他的話就在耳邊迴響。

林清清這才想起來很久之前的煤油燈還沒拿回去，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快要下工的時候牛也吃得差不多，林望驅趕著牛回牛棚。

兩人一前一後到達牛棚，看著林望認真給牛順毛的樣子，「我自己還不會做飯，但是還必須要給牛做飯，不能偷懶。牛吃不飽會變瘦支書看到會罵人的，像一些年輕些的小孩子臉皮薄的，挨罵會直接哭著臉。」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味當時的場景，林望對這工作很認真，和牛打成一片，養了這麼多年對牛也有感情，他甚至可以從牛的眼睛里看出它是否吃飽了，是否高興。

這邊沒有正兒八經的農場，也沒見人養個豬什麼的，林清清忍不住去問：「怎麼村裡沒人養豬什麼的，過年不殺豬嗎？」

林望沒看她，順著毛說道：「那也要有人會養，前兩年還有人養可是沒養好村長就做主不養了。」

看著他順毛的動作，問道：「那您在這呆多久了，這牛看個頭也有好幾年了。」

「對啊，我剛養的時候才一點點大，好不容易才養活的，我都不記得在這呆多久了。」

語氣很平淡不悲不喜，她隨口說道周青山出去給原先老闆運輸野味去了，林望這才有了反應，「沒事，遲早會回來的。」

她本來也不指望林望說些什麼，這些安慰話在她意料之中，畢竟林望這個人看起來還是很高冷的一個人，對他的接觸也不多，感覺他很神秘像一團霧摸不清看不透。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怎麼對一個不太熟悉的人有了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她進屋看見稱不得床的東西下掏出來煤油燈，晃了晃重量也沒多少，在她意料之中，畢竟這麼久了人家也會用的，道了別就走了。

回到家和小籮剛聊起這件事，突然聽見外頭一陣騷動，有人敲著盆大喊：「起火了，牛棚起火了......」

她和小籮站起來就往外面跑去，想著那個如同落魄貴公子一樣的人，怎麼好好的牛棚就起火了，不敢相信今天還聊天的人可能就不在了。

隨著大部隊趕到的時候，牛拴在了外面離牛棚很遠，還在吃著草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安靜吃草的牛和燃起烈火的牛棚形成的鮮明對比，就像是兩幅不同的畫面一樣，可是確實同一場所。

用木頭搭建的柵欄和草垛壓著的茅草屋被火點燃一發不可收拾，紅的泛黃的火焰不停的往上飄著，裡面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大家都拿著帶來的桶開始澆水上去，急惶惶的人不停的來回運著水，村長和支書臉色都發青，這麼大的火根本沒辦法去裡面救人，但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在裡面燃燒著，屋裡也沒有傳來慘叫聲，大家懷疑裡面的林望是不是早就逃出來了。

村長也沒心情抽煙了，牛棚是共同財產被燒成這樣，大聲問道：「誰第一個發現的，是誰發現牛棚起火的，人呢，都去哪了。」

暴躁又急切的語氣讓所有人不敢說什麼，一個小孩子嚷嚷著：「今天有人偷偷進牛棚了，然後沒多久就起火了。」

扎著小辮脖子上戴著圈子的小孩被家長一把捂住了嘴，「小孩亂說話的，大家別相信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裡面有鬼，村長正在氣頭也聽不進去什麼，只想抓到放火的人，一想到背著一條命可能會引來民警盤問，他恨不得揪出放火的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