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歐文的黑魔法小課堂

「我喜歡你現在的眼神，保持住。」

歐文稍微後仰身體，倚靠在背後的貓咪雕像上，用玩笑的語氣活躍了下氣氛。

話音剛落，哈利的表情就垮了下來，瞬間從孤狼變回了哈士奇。

覺得這傢伙一下子順眼了不少后，歐文笑意悠然地說：「接下來，就從我問你的三個問題開始。」

「我們優先要解決的是第二個問題。」他瞬間收起了笑容，目光幽幽地俯視著哈利，「黑魔法，你要懂。」

哈利的五官糾結成了一團，那雙漂亮的碧綠色眼睛里寫滿了猶疑和抗拒：「但這真的有必要嗎？」

歐文手裡揉著貓頭，搖搖頭輕聲說道：「哈利，你知道你面對的敵人是誰嗎？」

「伏地魔。」哈利沉重地說。

「是啊，一位黑魔王。」歐文緩緩地說，「一個知識淵博的魔法大師，更是這個世界上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黑巫師之一。這樣一個可怕的敵人，你能如何打敗他呢？」

哈利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話，歐文就自己回答了：「憑藉『愛』給與你的保護，憑著更多的犧牲者為你鋪路，再加上一些運氣？」

他說著原著里本該發生的路線，但隨著劇情的崩壞，未來已經完全走向了未知。恐怕不會再有一位老人用生命為救世主帶來打敗宿敵的曙光了，他必須做好準備。

「可我會黑魔法防禦術啊。」聽著歐文扎心的話，哈利心情沮喪地咕噥道。

「黑魔法防禦術……」歐文低低地重複了一句，臉上的笑容似乎帶著些詭秘的嘲弄，「你了解黑魔法嗎？」

「黑魔法，它們變化多端，詭異莫測，比你想象中的任何敵人都更兇狠狡猾，卻又不可毀滅……如果你不能足夠地了解它，又何談去防禦它呢？」

「如果你或是你的朋友中了某種黑魔咒，你知道要如何去施救嗎？如果你不小心被黑巫師控制住了，你知道怎樣才能最快地掙脫束縛嗎？如果黑巫師念出了一個詭異陌生的魔咒，你分得清他到底要做什麼嗎？是群體攻擊還是單體攻擊？是控制還是詛咒？你能及時作出最合理的應對嗎？」

哈利一臉無辜地看著他，表情有些茫然，眼睛里寫滿了清澈的愚蠢。他知道什麼啊？巫師之間的戰鬥不就是除你武器、昏昏倒地和盔甲護身嗎？

歐文被這單蠢的目光看得扶額，他嘆了口氣道：「要對付黑魔王，你就得做到比絕大多數黑巫師都更懂得黑魔法才行。」

「可是鄧布利多就不用這樣啊。」哈利反駁道。他相信只要用心鑽研鄧布利多教給他的那些魔法，就絕不會比黑魔法差。

「你怎麼知道鄧布利多不會黑魔法？」歐文笑容玩味地反問道，「事實上，鄧布利多在黑魔法上的造詣一點兒也不差，只不過他很少使用而已。但在必要的時候，他不會缺少使用的決心。」比如那枚帶有火焰燒灼痕迹的魂器戒指。

「是這樣嗎？」哈利對此感到非常驚訝，但也並沒有懷疑歐文會在這種事上騙他。他不得不承認，在聽到這個消息后，他心裡的排斥感稍微減少了那麼一點兒。

「哈利，你要知道，黑魔法只是一種武器，邪惡的是人心。並不是懂得黑魔法的人就是黑巫師，那些肆無忌憚地對別人使用它們的才是。」

「我讓你去了解黑魔法，絕不是讓你改換既定的路線。其實你在白魔法道路上深入鑽研確實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它們帶來的影響……確實要小得多。」歐文斟酌著用詞，說著自己的體會，「也要容易接受得多。」

「在黑魔法上，你要做到的是：足夠了解，在必要時能夠使用。」他總結道。

「那也不是不行。」哈利鬆了口氣，這樣的話他還算能接受。

「好，你必須做到在最終的大戲開幕之前，學會幾個重要的魔咒。」歐文拍了下手掌。

「可是我要怎麼做？偷溜進圖書館禁書區？」哈利皺起眉來。那些黑魔法相關的書都被收藏在禁書區，而這些天浮現在他腦子裡的知識都殘缺得很厲害。

「我教你啊。」歐文露出燦爛而昳麗的笑容。

哈利張口結舌了一會兒。他坐在被壁爐里的火焰照得明亮的扶手椅里，仰頭看著悠然靠坐在雕塑底座上晃著雙腳的男孩。火把晃動的亮光到了高處變得昏暗起來，映在那張顯得尤其蒼白的精緻臉頰上，為他的表情蒙上了一層黑暗而詭譎的色彩。

這一刻，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顯得那樣遙遠，像是身處兩個世界。

哈利忽然露出非常複雜的表情，神情悲傷地說：「歐文，你果然在研究黑魔法吧。」

平日里歐文在他面前露出的幾次異樣，結合在學習小組裡的表現，哈利早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了，只是一直不願意去深思。

「是啊。」歐文乾脆而又略顯隨意地點了點頭，一手托腮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顯得清冷而孤傲：「我說過，我願意把我的一部分秘密對你敞開。怎麼，你後悔知道這一點，想與我分道揚鑣了？」

哈利愣了半晌，撓撓頭道：「這倒不至於……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呢？明明鄧布利多教給了我們那麼多沒那麼邪惡的魔咒……」

「沒那麼多為什麼。」歐文目光幽暗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移開了目光，「只是因為我在那之前就做出了選擇而已。如果鄧布利多對你的單獨授課再早一點，結果……或許會有所不同。」恐怕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哪怕他提前學了幾手白魔法，遇到伏地魔那個史前巨坑還是得掉坑。

「為什麼要學黑魔法呢？」哈利問。

「因為情緒的力量能幫助我們更加深入地觸摸到魔法的本質。在這種意義上，黑魔法與白魔法雖然是完全相反的兩面，但殊途同歸。」歐文淡淡說道。

「那好吧。但你不是說了嗎？懂得黑魔法的人不一定是黑巫師。」哈利自我安慰似的喃喃道。

歐文不置可否地抿起淡白色的嘴唇，微微笑了笑。可惜的是，不管從哪個標準來看，他都是個徹頭徹尾的黑巫師了。

哈利低著頭捋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指頭，這才悶悶地開口道：「你就這麼跟我說了，就不怕我告訴鄧布利多先生？」

「呵，現在的鄧布利多可不會管這種事。」歐文調皮地眨眨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怎麼可能，他重視每一個學生……」

「但人是會變的。」

更何況現在的「鄧布利多」可是個在以對黑魔法態度寬容為特色的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都能因為研究的黑魔法太過危險而被開除的狠人。

哈利又玩了會兒手指頭，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一仰頭靠在了椅背上，一副放棄思考的樣子：「不管那些了。反正我們是朋友，與魔法無關，對不對？」

歐文一手撐著腦袋看了一會兒癱在扶手椅里的鹹魚，許久之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趴在他大腿上的墨勒忒伸了個懶腰，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身子一躍跳到了地面上，跟倪克斯繼續打打鬧鬧。

「那就開始吧，別偷懶。」歐文也從雕像底座上跳了下來，背著手來到房間的另一邊，面對著牆邊那幾個練習魔咒用的假人和靶子。

哈利從柔軟的扶手椅里掙扎著爬起來，忐忑地跟了過去。

「你要對付伏地魔的魂器，但你知道怎樣摧毀它們嗎？」歐文瞥了他一眼，問道。

哈利小聲嘀咕道：「我想可以找塊石頭什麼的砸碎它……」

歐文搖搖頭：「魂器是一種非常高深的黑魔法物品。為了保護寄居於其中的靈魂碎片，魂器上不只是被伏地魔施加了一些可怕的魔咒，它本身也是堅不可摧的。只有寥寥幾種極具毀滅性的東西才能摧毀魂器。」

「什麼東西？」哈利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精神一振。

「蛇怪的毒液可以辦到，但在很多情況下，你根本不可能隨身帶著這種東西，在關鍵時刻也很難及時把它拿出來。一旦不小心中了毒，基本上無藥可救。」鳳凰福克斯不知道哪去了，以後可沒有鳳凰的眼淚救命了，至於倪克斯……呃，不提這玩意兒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魔咒：厲火。」歐文抽出魔杖猛地一揮，一束妖艷的紫色火焰沖向了一個練習魔咒的假人。厲火在上面熊熊燃燒著，很快把它燒得焦黑。

哈利默默後退了一步，覺得現在的歐文渾身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火焰灼熱的溫度透過空氣傳來，那種似乎要把他燒成灰燼的惡意讓他感到焦躁不安。

正追著墨勒忒啄的倪克斯一搖一晃地跑了過來，興奮地對著被火焰灼燒的假人發出悅耳的鳴叫，然後對著它「呼」一聲吐出了一小口黑色的火苗。兩種火焰混在了一起，涇渭分明，卻有著同樣可怕的毀滅力量。

「這是最有效的摧毀魂器的手段，也是今天你要弄懂的第一個魔咒。」歐文任由倪克斯玩鬧，將手裡的魔杖稍微一壓，約束著厲火的燃燒範圍，轉過身來像個老師一樣講述著這個魔咒的要點。

哈利的臉再度糾結成一團，但聽著歐文的講解，他腦子裡自動冒出了一些殘缺的知識，不斷地與歐文的話互相印證著，讓他快速理解並深刻地記住了。

「……這個魔咒可以被萬咒皆終咒終止。」歐文說完，欣賞著對方皺起來的臉，對他側了側頭說：「試試？」

「我不知道，我不認為我能放出來。」哈利像是戴上了痛苦面具。他難受的不是因為要跟歐文學黑魔法，而是因為他不願意接受自己竟然理解得這麼快，就像一下子變成了絕頂天才……可是這是黑魔法啊。

嗯，都是伏地魔的錯！

他磨磨唧唧地抽出自己的魔杖，對著一個木頭靶子中間的紅心比劃了半天，最後在歐文咄咄逼人的注視下，眼睛一閉，心裡一橫，標準至極地揮動魔杖念出了咒語。

幾點紅色的火星從他的魔杖尖噴了出來，然後什麼也沒發生。

他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睜開條縫兒，在看到面前的靶子完好無損后，竟然略微鬆了口氣。他扭頭看向歐文，說：「你看吧，我不大行的……」

歐文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右手飛快地轉著自己的魔杖：「動作很標準，咒語也沒問題，如果不是缺少了情緒的融入，你絕對能成功釋放出來。你學得出乎預料地快啊。」

哈利的表情更糾結了，他有些心虛地說：「我不知道……剛才在釋放魔咒的時候，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已經練習過很長時間了一樣。」說完后，他緊緊抿著嘴唇。

這就開掛了……歐文磨了磨牙，深深看了他一眼。

「但是你看，我用不好的。」哈利辯解似的強調了一句。

「這就合格了。」歐文把玩著手裡的魔杖，忽然笑了一聲，「我本來就沒指望你真的能把它釋放出來，做到這種程度就已經很好了。你心裡缺少惡意，也沒必要擁有……」

他動作舒緩地揮了揮手中的魔杖，那一簇由他釋放出來的紫色厲火掙扎著被收束成線，熄滅在了空氣中。他呼吸了一口帶著燒焦氣味的空氣，品味著內心翻騰著的毀滅情緒。

「這樣就行了？」哈利愣了愣，「那這到底有什麼用？」

「會用到的。」歐文神秘的笑了笑，繼續說，「既然你在黑魔法上這麼有天賦，那我們就加快速度了。你了解過不可饒恕咒嗎？」

「簡單了解過……」哈利的臉有些發青了。

「很好，我們來說說鑽心咒、奪魂咒和殺戮咒。」看了眼對方鐵青的臉色，歐文聳了聳肩，「算了，不勉強你了，殺戮咒除外。」

「其他的勉強夠用……」他用哈利聽不到的聲音嘀咕了一句。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在歐文講解過後，哈利不甘不願地把兩個魔咒試了一遍，情況跟厲火咒差不多。

「相信我，它們很有用的。」歐文認真地說。他記得在原著的故事裡，哈利後來也把這兩個魔咒用得挺溜。

「但我釋放不出來啊。」哈利說。他不明白，明明自己一個都用不出來，為什麼歐文非要讓他把每個都試一遍。

「我得確認一遍，確保你在關鍵時候不會掉鏈子。」歐文隨口說。

但我現在不就是在掉鏈子嗎？哈利把抬杠的話咽了回去。

「好了，這個問題過了。」歐文揮了揮手，一手捏著下巴，把哈利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接著是第三個問題，我需要你在最終的大戲中扮演一個角色。」

「我要怎麼做？」哈利有些緊張了起來。

「我需要你扮演另一個人。」歐文道。

「啊？」哈利愣了愣，嘴巴先於大腦地開口問道，「扮演誰？」

「伏地魔。」

歐文笑得意味深長。

「啊？」哈利沒反應過來，獃獃地啊了一聲。

「所以，回到第一個問題，你必須做到在伏地魔面前面不改色。」歐文悠悠說道，從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拍給了對方：「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你要學會怎樣成為一個合格的演員。」

哈利獃頭鵝似的捧著那本書，嘴巴張得老大。他以為歐文要讓自己扮演一個角色只是修飾的說法，怎麼都沒想到是真的要讓他演戲！

還是扮演伏地魔！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口不擇言地說：「你……你，你是不是發燒了？」

「嗯？你很活潑嘛。」歐文橫了他一眼。

哈利立刻改口：「這就是你讓我了解黑魔法的原因？」

歐文一臉理所當然地反問了一句：「不會幾手黑魔法，你怎麼好意思扮成黑魔王的？」

我不好意思？你聽聽這是人話嗎？哈利氣鼓鼓地想。

「敢不敢？」歐文抱起了肩膀。

「敢！」哈利咬牙道。認慫是不可能的！

「那就認真琢磨，我會抽出時間教你怎樣去扮演他。」歐文把跑過來蹭他腳踝的貓狸子抱了起來，「如果你的表現不合格，我是不會讓你通過的。」

哈利露出視死如歸的神色。他總感覺歐文帶著自己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回了。

「不就是伏地魔嗎？誰不會演啊！」他惡狠狠地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