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陰差陽錯探真相 各懷鬼胎謀惡行

第171章 陰差陽錯探真相 各懷鬼胎謀惡行

曹旋和徐淑婉在「刺蝟」的注視下,打馬迴轉,二人不敢停留,一路疾馳。曹旋緊跟在徐淑婉身後,用自己的身軀為她擋住後邊的視線,他擔心「刺蝟」二人趁著他們前行背後打黑槍,曹旋一邊不停回頭查看身後的動靜,一邊拔出腰間的手槍,若是「刺蝟」膽敢追來,曹旋隨時準備先發制人。

跑出一盞茶的功夫,曹旋看「刺蝟」二人沒有追來,猜這二人定是忙於它事,才沒有和自己太多糾纏,否則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幺蛾子。曹旋有心半路返回,追上這二人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又怕徐淑婉獨行危險,只好暫且返回廟裡,待和馬平合計后再做計較。

曹旋一路琢磨著趙鄉長的臨終遺言,趙鄉長聲稱李丁是追擊他的匪首,這讓曹旋倍感意外,他在竭力思考著李丁到底是一個何等樣的存在。不但能在鄉公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對自己幾人幾經迫害,後來被趙鄉長控制卻仍能殺人潛逃,最為詭異的是逃亡途中的李丁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聚攏了一支杆子隊伍,把趙鄉長逼上絕路。

李丁不簡單,真不簡單,自己對他的過往也從王村長那裡聽說過不少,可是怎麼也想不到他除了在鄉公所任職,外邊還豢養了一支土匪隊伍,原本覺得他只是一個仗勢欺人的惡吏,沒想到他的身份竟然如此複雜,自己有些小看他了。

趙鄉長臨終重託,讓曹旋去給鄉公所報信,曹旋在鄉公所和李丁兩番較量,本來對鄉公所沒什麼好感,再加上八路軍對他四處緝捕,逼得的他有家難歸,他心中豈能毫無怨言,基於自己最切身的遭遇,曹旋想不出一條為趙鄉長出力的理由。

可是這事有李丁參與那就不一樣了,追殺趙鄉長的人是李丁,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而趙鄉長身負重傷,全然不顧個人安危,一心想著公務和百姓,在臨終前除了一再請求自己前去報信,沒有囑託一句自家之事,看樣子是一個盡忠職守的鋼鐵漢子,他的行為令人肅然起敬,拋開個人恩怨,出於道義也應該幫他一把。

曹旋想到這裡,快馬加鞭,和徐淑婉往奶奶廟趕去。

曹旋迴到奶奶廟,喊來馬平和錐子,把路上遭遇的情況和他們說了一遍,問馬平對這事有什麼看法。

馬平說道:「二爺,李丁這小子真有兩把刷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勢力,能把一個鄉長帶著的人馬給全殲了,這人不可小視啊。不過都說狗咬狗兩嘴毛,咱們只管坐山觀虎鬥,等他們打的差不多了,咱們踅摸個機會,把這小子給幹了,一報咱們當日被他設計陷害之仇。」

曹旋沉思片刻說道:「我敬趙鄉長是條漢子,既然受了他的臨終之託,便不能食言,你和錐子帶兩個人下山,你倆去鄉公所報信,讓他們趕緊做好防範,帶人給趙鄉長去收屍,到了鄉公所你不要出面,讓錐子進去報告,以免被前番接觸過的人認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其他倆人找到趙鄉長的屍體后,先抬到附近的壕溝里,然後用石頭土塊遮蓋嚴實,免得讓狼和野貓野狗給掏了。」

馬平聽完曹旋吩咐,答應一聲,帶著錐子出來,去廂房喊來兩個人,帶著他們一同冒雪下山而去。

馬平四人來到曹旋所言位置,卻找不到趙鄉長的屍體,此時的地面早被積雪覆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絲毫不見蹤影。四人只好跳下馬來,沿著路邊仔細搜尋,風雪天里視線模糊,幾人耗時良久才找到屍體,馬平留下二人看守,自己和錐子起身趕往鄉公所。

當馬平和錐子行至黃崖灣鄉村口的時候,被幾個穿著鄉自衛隊員制服的人攔下,幾人荷槍實彈,氣勢洶洶,告訴他們不能進村,村裡有土匪混入,正在圍剿,他們若是強行進村一律按土匪論處。

馬平看著面前幾人都是自衛隊員的服飾,也不敢過分往前去拋頭露面,怕有人認出自己,他偷著看了幾眼,這幾人卻頗為眼生,都不是自己之前見過的那些自衛隊員。

馬平看路口戒備如此森嚴,又聽他們說鄉里正在剿匪,看來是鄉公所已經得到了土匪來犯和趙鄉長犧牲的消息,自己也就沒必要再進入鄉里報信,免得搭話太多,引起他們的懷疑,前番已經把自己幾人誤認為土匪,若是此時被他們認出來,只怕大敵當前,他們不會聽信自己的解釋,當下便把自己當土匪辦了。至於趙鄉長的屍體,他們現在忙於防守也不一定能顧得上去處理,等匪患平息后,他們自會有人尋找,那時再派錐子前來報信也不晚。

馬平權衡一番,覺得不宜在此多加逗留,免得引來殺身之禍,當即吆喝錐子一聲,二人打馬往回走去。

等馬平和錐子返回到趙鄉長犧牲的地方,留下的二人已把趙鄉長的遺體用土石掩埋了起來,這個簡陋的墳丘很快也被大雪覆蓋,田間出沒的野獸再難傷他分毫。

馬平帶著二人一起回廟裡和曹旋復命。曹旋聽說鄉公所已經有了防備,也猜測是有人提前去鄉公所報告過了,自己也算沒負趙鄉長的臨終囑託。又向二人詢問了趙鄉長屍體的處置情況,聽二人說已經安置妥當,也就放下心來,沒有讓他曝屍荒野,自己也算對得起他了。

曹旋看馬平幾人把事辦得,讓他們下去吃飯,自己關起門來合計著下一步該如何出手。李丁既然已經出現,是該去找他算算先前的舊賬了。

鄉里正在戒嚴剿匪,說明土匪已經混進了鄉里,趙鄉長臨終所言李丁便是匪首,他很有可能現在就身在鄉里。他們敢明目張胆的槍殺趙鄉長,闖到鄉里,看來他們已經成了氣候。

曹旋聯想到了前幾日空投武器的***飛機,想到了自己帶人搜尋武器時發現的大院,想到了趙鄉長剛才奔逃來的方向。脈絡越發的清晰起來,李丁和這一切有著必然的聯繫,前日上山尋找武器,由於時間倉促,雖然看到大院里有人走動,卻沒來得及去打探那裡的情況,此番必須得去那裡一探究竟。

曹旋從門外喊來一個手下,告訴他讓錐子娘準備乾糧,其他人手,抓緊休息,等半夜時分,帶足槍支彈藥隨同自己下山。

三更剛過,曹旋集合起早已準備停當的十餘名手下,點起火把,連夜往筆架山南麓的山坳趕去。

白天時分下起的雪花,此時已經停了下來,路上鋪滿一層厚實的積雪,馬蹄有些打滑,前行的速度不是很快,直到天交五鼓,曹旋一行人才來到山坳處。

看著逼近山坳,曹旋命令眾人加強戒備,熄滅火把,小心前進。曹旋話音剛落,行走在他身側的一匹馬便前蹄一軟,向前一個趔趄,險險摔倒在地,馬上的人驚叫一聲,從馬背上摔落下來。

眾人紛紛轉頭往他身上看去,只見此人已經雙手著地,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抬頭趴伏在那裡,他的身下是一匹被積雪掩蓋的死馬。馬蹄的踩踏和此人倒下的衝擊波,已經把馬身上的積雪吹落大半,

幾人跳下馬來,手舉火把,走到他身前,去拉他起來。幾人這才看清,馬的鬃毛上血跡斑斑,身上布滿槍痕,再仔細看去,馬的身子下邊有大灘的血跡,血水早已結冰。

曹旋也跳下馬來,看看四周,來到馬前,用手去摸馬的身子,四肢已經凍硬,只有馬肚子還略微有些彈性,看樣子這馬應該是白天死去的。馬身上能有這麼多的彈痕,肯定是遭遇了激烈的戰鬥,很有可能趙鄉長就是在這裡和他們發生了衝突。

曹旋命令眾人全部下馬,小心搜尋,查看路上還有什麼痕迹。

沒過多久,便有人發現路的兩側有兩具早已凍僵的屍體,這二人全身布滿彈孔,身上的衣服已被鮮血浸透,死狀甚為慘烈。

看到眼前情景,曹旋讓眾人停下腳步,命令馬平帶人往山坳處去偵查,其他人做好警戒。

半個小時后,馬平回來報告,大院附近沒有發現一兵一卒,院內房屋門窗大多已被炸毀,有幾間房子的屋頂也被炸飛,屋裡牆上布滿坑坑窪窪的彈痕。從山坳到大院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屍體,一番清點下來有三十多具,這些屍體都已經被積雪覆蓋,想必白天的時候這裡有過一場惡戰。

曹旋聽完馬平報告,這些正映襯了趙鄉長所言,看來是趙鄉長帶人來這裡剿匪,中了埋伏,全軍覆沒。趙鄉長這一行人也甚為威猛,雖然被包圍,也將土匪落腳的房舍給打得七零八落。

曹旋見天色已經微明,放眼望去,除了自己一行人的足跡,周圍再無他人走動過的痕迹,曹旋斷定李丁所率匪眾在伏擊趙鄉長得手后,便趕往了鄉里,所以鄉里才會封鎖起來剿匪。只是看樣子這股土匪勢力不小,鄉公所的自衛隊員已經傷亡巨大,不知是否還有力量阻擋來犯的土匪。

曹旋帶人進入山坳,正如馬平所言,大院前邊的土圍子,沒有被積雪掩蓋的地方,都露出轟炸過的焦土,院牆多處被硝煙熏成黑色,日前齊整乾淨的院落此時已多顯破敗,院子里到處都是被積雪覆蓋著的人、馬屍體,看樣子激戰過後,土匪沒來得及打掃戰場,而且作為大本營的地方,竟然沒有留下一兵一卒來防守,不知他們是去執行更重要的任務還是打算放棄此處的窩點。

曹旋帶著馬平和錐子挨個房間進去看了一圈,發現一些房間里還遺棄著一些嶄新的槍支,和自己從山上撿到的無異,這更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是專程為他們來空投武器的已確定無疑。曹旋數著每個屋裡的行李,走進伙房,看了下地上存放著的口糧,數了下灶台上的碗筷,曹旋心裡有數了,這些土匪大概五六十人。

曹旋心中的疑團漸漸明朗起來,李丁身在曹營心在漢,他表面上投誠八路軍,受到賞識,重用為領導幹部,暗地裡卻勾結***,聚集隊伍,另有所圖。應該是後來行跡敗露,被趙鄉長給關押了起來,然後便殺人潛逃,來到此處和自己的兵馬會合,這也正和馬平、錐子打探到的情況相吻合。這李丁的手段實在高明,混跡各方勢力,都能遊刃有餘,曹旋不由心中讚歎。

曹旋摸清狀況,理順思路,知道在此處逗留已是毫無用處,他猜測,李丁等人匆匆離開這裡,肯定是在狙殺趙鄉長等人後,便一舉潛入鄉里,昨日傍晚鄉里戒嚴剿匪,應該是在圍剿李丁等人,只是不知自衛隊員勝算幾何。不如趁此混亂之機,前往黃崖灣鄉觀察下鄉里的戰鬥情況,若是李丁、疤臉等人被殲滅,也算出了自己這口惡氣,若是他們僥倖不死,便找到他們的蹤跡,手刃了這些仇人。

曹旋打定主意,命令眾人,隨同自己抄小路趕往黃崖灣。

闊別幾日的李丁,重又回到了鄉公所,這次回來,雖然揚眉吐氣,大權在握,可也是歷盡生死,衝破萬千險阻,才僥倖如願。

李丁看著自己的勝利果實,心中不由升騰起一腔我命由我不由天地豪邁。自己一個逃亡之人,手無寸鐵,寄人籬下,備受屈辱,在絕望之際,絞盡腦汁,使出渾身解數,硬是憑著三寸不爛之舌,一番運籌帷幄,將這些牛鬼蛇神合縱連橫,才贏得了現在的有利局面。

李丁心中雖然頗為自得,但他還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得到的這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現在自己已被推到了兩軍交戰的最前沿,隻身涉險。不論這裡的局勢如何動蕩,暗流如何涌動,可這裡畢竟是解放區,萬一有人走漏了消息,縣大隊的人馬可是一天就能殺到,自己帶來的這些兵馬,充其量也就一堆堆炮灰,那時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現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軍統身上,但願約定好的軍方後援能儘早趕來,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今日一役,眾多的昔日僚屬死在李丁面前,這些人和他無冤無仇,卻皆因他而死。看著沉沉夜色,李丁總覺得這黑暗中有無數冤魂在飄蕩,一個個牛頭馬面的鬼怪張著血盆大口,隨時準備過來把他吞噬,不由的一陣陣心悸。李丁心中有鬼,不敢獨眠,只好把鬼手和疤臉喊來,同宿一塌。饒是如此,這一夜還是噩夢不斷,時時被驚醒,幾次下來,渾身冷汗涔涔,後背發涼,已是睡意全無,只好睜大雙眼,緊盯著黑暗中的窗欞,生怕索命的厲鬼破窗而入。

李丁輾轉反側間,聽得外邊雄雞高唱,雖然天色未明,已是天交五鼓,李丁打個哈欠,從被窩裡坐起身來,把身側的鬼手和疤臉推醒。李丁畏懼鬼神,更害怕八路軍殺來,一夜提心弔膽,睡不踏實,他想儘快去和小五點了解下夜巡情況。

小五點從隱蔽的山坳里搬進了寬敞明亮的鄉公所,從不敢正面示人到大張旗鼓行事,他有些不太習慣,其實更多的還是心裡沒底,他知道今天自己手上沾染的是什麼樣的鮮血。自己就像一條貪吃的小魚,為了誘人的餌料,明知裡邊有鉤還是義無反顧地吞了下去。現在孤軍奮戰,稍有不慎,便會全軍覆沒,自己的身家性命已經都賭了進來,不能有絲毫差池,他不消李丁吩咐,親自帶人在鄉里巡邏,在進出鄉的各條路上,設置明暗哨,以防萬一。折騰到後半夜才回來休息,此時酣聲震天,睡得正香。

李丁也不在意是否會驚擾小五點的好夢,抬手重重敲擊幾下門板,把小五點驚醒,隔著窗戶,詢問了一番外邊的情況,得知村裡沒有人出來鬧事,仍然一如往常般安靜,進出鄉里的路口也都戒備森嚴,沒有放過一個人進出。他這才放下心來,讓小五點安心休息,自己去安排部署接下來的工作。

舊制官吏,不論品級,皆好排場,李丁區區一個鄉長,位居九品之末,實難入流,但他年少時便在此為官,小小鄉公所,浸Yin二十餘載,自是風光無限。奈何日寇投降敗走,李丁窮途末路,只好屈居人下,本想左右逢源,一手遮天,卻因惡行敗露,險些命喪故里,心中憤懣,可想而知。

李丁此番強勢歸來,雖然隱憂重重,他還是準備大造聲勢,重塑往日榮光,更重要的是藉此拉攏民意,迅速恢復自己管治時期的保甲制,將那些被鎮壓的地主惡霸重新組織起來,協助管理鄉民,穩定民心。

李丁決定,明天就在鄉公所內舉行上任儀式,安排人手打掃庭院,張燈結綵,宣紅掛綠。親自研磨,寫下大紅請柬,命人去請昔日鄉紳大戶,賢達名流,以期和昔日盟友結成統一戰線,同榮辱,共進退,為自己日後的統治鋪平道路。

安排妥當,李丁在疤臉和鬼手的陪同下,策馬走出鄉公所,沿著黃崖灣鄉各條街道仔細巡視,大小街道都有小五點安排的人在巡邏,李丁向巡邏的匪兵一再強調,要及時驅散聚集的百姓,不能讓他們私下串聯,妄議鄉務。

飽受戰亂之苦的眾鄉民知道黃崖灣復又變天,剛剛看到一絲希望的生活,重又變得暗無天日,眼神里才泛起不久的那絲亮光,又黯淡了下去,痛苦更甚。那些食不果腹的貧民,激烈的槍聲沒能驚動他們,空無一物的腸胃卻等不到天亮,咕咕叫著把他們從睡夢中喊醒。可憐的人們強忍著胃裡的陣陣痙攣,瑟縮著披掛上能勉強蔽體的衣物,含胸塌背走上街頭,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希冀著能有奇迹發生,有好心人會為他們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食物。他們的希望大抵是會落空的,在這艱辛的歲月里,除了那些大戶人家衣食無憂,大部分百姓都沒有隔夜餘糧,誰又會拿出自家用來活命的飯食施捨別人呢。這些愁苦的百姓看著曾在鄉里一手遮天數十年的李丁帶著人手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街頭,麻木的臉上還是現出一絲驚慌,互相提醒著,匆匆往街角躲去。

今天雖然已是大年二十七,在大街上走動的人少卻了很多,來鄉里採買年貨的村民,都在各條路口便被勸返了回去,鄉里的百姓看著大街上戒備森嚴,也沒人敢主動要求出村,怕為自己惹來災禍。

值守的匪兵對街上偶爾出現的行人嚴加搜查盤問,很難有生人和持械人員走到街頭,李丁對眾匪的表現比較滿意,雖然是一群烏合之眾,在關鍵時刻卻也能盡忠職守,李丁從兜里掏出幾塊大洋,大方的賞給他們,並向眾人一再強調,堅決不能放過一人進出鄉里。

在李丁鐵血政策的恐嚇下,老百姓人人自危,根本沒人敢表現出些許不滿情緒,整個鄉里看起來秩序井然。李丁看到百姓對自己敬畏有加,心中踏實了很多,又帶著二人往村外走去,檢查進出鄉里的各條路口戒備情況。

一個上午過去,李丁檢查了小五點在村裡村外安置的所有哨卡,對小五點的排兵布陣讚許有加,小五點作戰經驗老到,進退有序,防守有道,雖然不能說整個防衛網滴水不漏,但是自己能想到的薄弱環節,小五點都精心做了部署,真正做到了進可攻,退可守,防範於數里之遙,拒敵於鄉公所之外。身邊有這樣一個精通帶兵打仗之人相隨,除了能護得自己周全,也能協助自己在事業上大展拳腳。

李丁回到鄉公所的時候,小五點已經醒來,正在伙房安排伙夫出去買酒買肉,準備犒勞一下自己和那些浴血奮戰的兄弟。

小五點見李丁進來,便對他嚷嚷道:「老兄,我帶著弟兄們浴血奮戰,拚死才拿下這鄉公所,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現在是不是該讓弟兄們樂呵樂呵,放鬆一下。」

李丁笑著說道:「宋連長,你這不是在安排酒肉犒勞弟兄們嗎?你還想怎樣樂呵?」

小五點哈哈一笑說道:「李鄉長,說這話你可就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了。你平日里住暖房,睡熱炕,懷抱嬌妻,夜夜笙歌,餐餐酒肉,我們弟兄呢,寒窯冷被,粗茶淡飯,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現在圓滿完成任務,怎麼著也得讓弟兄們放鬆一下吧?」

李丁說道:「老弟,你心裡想什麼,我可是一清二楚,只是現在大敵當前,局勢未穩,我們可不敢安逸享樂,萬萬不要學那太平天國的洪秀全。」

小五點看了看李丁說道:「老兄,你放心,我絕不會誤了你的大事。弟兄們經此一役,傷亡數人,士氣有些低落,再加上現在熬夜值守,人人身心俱疲,這樣下去,必定戰鬥力大減,弟兄們都和我請求,想尋找機會放鬆一下,稍作調整。日後我們有大仗要打,還得靠著這幫兄弟,不能對他們太過苛刻,當然我也不會對他們太過縱容,我想著給他們輪流放假三天,讓他們去人們家裡搜刮些財物,遇上有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樂呵樂呵。」

李丁見小五點說的輕描淡寫,皺眉說道:「這怎麼行?你現在已是堂堂***的上尉,放縱手下在鄉里肆意女干Yin擄掠,這不依然是土匪行徑嗎?這樣勢必犯了眾怒,引起百姓反抗,你讓我如何穩定這裡的民心,我們可是準備干一番大事業的,可不要因小失大。」

小五點說道:「弟兄們拿命出來拼,不管是跟著誰混,都是為了錢和女人,你要是不給他們這些想要的,誰還會跟著咱們出生入死?」

李丁說道:「現在你們已經接受改編,都是正規軍了,再不能這麼幹了,激怒百姓,對我們日後的管治不利,再說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也會影響你在上級面前的形象。」

小五點說道:「你說的都是以後的事,好多人能不能等到那天都不好說,只是你現在寒了弟兄們的心,只怕沒人會提著腦袋給咱賣命,咱捨命攻下來的黃崖灣鄉可就再無可用之兵了?」

李丁聽著小五點話里話外的暗示,知道這些想法不僅是那些匪兵的,更是小五點的,這些混跡江湖的杆子們,你要是不讓他們嘗點甜頭,自己的事他們真有可能撒手不管,沒有這些人的支持,自己的雄圖大略萬難實現。那時不要說繼續在這片土地上一手遮天,只怕等不到援軍到來就得被鄉里激進的百姓給拿下問罪。

李丁權衡一番,無奈的嘆息道:「最好還是讓弟兄們晚上出去,別鬧的動靜太大了,咱們現在人手單薄,孤立無援,要是激起民變我們也無法應付。」

小五點見李丁點頭,眼裡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這事本來不必和他商量,讓弟兄們自行其是便可,但他已是***授銜的軍官,不可恣意妄為,要把這事乾的名正言順,另外也正好藉機試試李丁對自己的態度,現在自己不會和他分庭抗禮,但是遇事也得敲打他一下,讓他知道是因為有了自己他才能在這裡站穩腳跟。

李丁給小五點圈點出了本地那些頗有影響力的大戶人家,讓他千萬不要去碰這些人,日後還要靠著這些人維護治安,管治一方,小五點聽完後點頭答應。

小五點原本貪Yin成性,苦行僧的日子又過了很久,哪能耐得到天黑,匆匆吃了些午飯,便帶著兩個護衛前去村裡為非作歹。

傍晚時分,小五點回來了,手下把他從馬背上扶下來,看上去略顯疲憊,臉上透著滿足后的愉悅,走路時有些搖晃,腰膝明顯有些酸軟。

李丁看著小五點一步三搖的走進屋裡,滿臉無奈,搖頭嘆息道:「杆子就是杆子,狗肉始終上不了台盤稱,實是難堪重任啊!」

李丁看著天色已晚,派人把疤臉喊到辦公室,對他鄭重說道:「我怕小五點的這些人靠不住,壞了我的大事,你帶著二麻子去村外巡夜,千萬不要偷懶,各路口要不停巡視,不能放過一個可疑人員。這事半點馬虎不得,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裡,外邊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來報。」

疤臉聽李丁說讓自己去夜巡,心中一百個不樂意,他見小五點下午出去尋歡作樂,早就按捺不住,想著晚上避開姐夫,也去找個娘們兒樂呵一下,誰知姐夫竟然給自己安排了這樣的苦差事,可是看著姐夫滿臉嚴肅的樣子,他又不敢反駁,只好極不情願的答應下來。

吃過晚飯,疤臉帶著二麻子,穿戴整齊,帶好槍支彈藥,打馬往村外走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中都匪聞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中都匪聞
上一章下一章

第171章 陰差陽錯探真相 各懷鬼胎謀惡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