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旅途勞累宿淖畔 夜半狼群攪睡眠

第131章 旅途勞累宿淖畔 夜半狼群攪睡眠

馬平絕對是個稱職的跟班,當曹旋和徐淑婉挽手走到岸邊的時候,馬平已經騎著馬在安固里淖南岸附近轉了一圈回來,他對曹旋說,距離安固里淖南岸西南方十餘里處有一個村莊,名為鴛鴦濼,可以前去投宿,只是這裡已經距離縣界不足三十里,處於三不管地帶,陌生人晚上投宿,不知有沒有人家敢收留。在距離此處五里之遙的東南岸邊,有兩間土坯房,無人居住,現已落鎖,看樣子應該是附近村民打魚時放置魚獲和工具的地方,可以暫且落腳。今夜到底夜宿何處,尚需曹旋定奪。

曹旋將目光投向徐淑婉,徵求她的意見,徐淑婉遲疑了一下說道:「山野鄉村,想必沒有客棧可供投宿,只能寄宿人家,我從未在別人家中過夜,覺得那樣多有不便,不如咱們幾人暫且夜宿郊外空屋,先對付一宿,待明日再做打算。」

曹旋一聽徐淑婉分析得頗有道理,便對馬平和海棠說道:「你們二人意下如何?」

二人齊聲答道:「全憑二爺和大小姐做主。」

曹旋說道:「好,那咱今天就夜宿郊外,讓淑婉感受一下旅途中的餐風露宿。」

曹旋說完,幾人翻身上馬,馬平前邊帶路,直奔岸邊的土坯房。

這兩間土坯房距離淖岸差不多有一里地,房子蓋得還算齊整,沒有院落,只有孤零零的兩間房坐落在那裡,房側擺放著三艘木船,船槳胡亂的扔在船板上,門前有很濃的魚腥味,地上灑落著一些小魚和魚鱗,還有幾張破網雜亂的堆放在那裡。馬平說得沒錯,這應該是附近村民打魚時暫居之所。

曹旋看了看門上的鎖,說道:「看著四下無人,主人應該不在這裡,我們只能破鎖而入了,待明日走時,留幾文大錢給他們。」

馬平說道:「我們暫且進屋再說,眼看著天色就黑了下來,我們還得趕緊埋鍋造飯。」馬平說著從地上找來一塊石頭,往鎖上用力砸去,沒用幾下,這把小鎖已被馬平砸開,馬平率先推門而入。

外邊這間屋子地上放著漁網、魚叉、撬棍、木桶和剪子、菜刀,牆角還扔著幾個空酒瓶子。馬平看了看往裡屋走去,屋裡居然還有一盤炕,炕上鋪著一張已經多處磨破的炕席,地上放著一個不大的煤爐,牆上掛著馬燈,馬平大喜,對著門外喊道:「二爺,你們進來吧,今天咱們可算找到好地方了,這裡邊有爐子有炕,我們不用挨冷受凍了。能在荒郊野外有這樣一個好的去處,真是萬幸呢。」

曹旋幾人進來看了,也都大喜過望,徐淑婉把牆上的馬燈點著,和海棠一起收拾屋裡的東西,馬平和海棠從馬背上把氈子、羊皮被褥搬到屋裡炕上,又解下鐵鍋和乾糧一起放進屋裡。細心的徐淑婉用袁老三捕獲的豬獾皮給曹旋做了一個皮坐墊,以前一直沒機會給曹旋,此次一併帶了出來,曹旋深為感動。

收拾好后,幾人一同動手,徐淑婉和海棠去門外撿拾牛糞樹枝,曹旋和馬平提著鍋和木桶,去淖邊取冰,準備生火做飯。

令曹旋二人喜出望外的是,淖上竟然有一個很大的冰洞,現在只結了一層薄冰,看來是白日里有人在此網過魚,曹旋磕破冰層,打上一桶水來,讓馬平去屋中取網。

用不多時,馬平把水提回屋裡,取了一張漁網出來,二人摸黑撒入水中,沒用多大功夫,竟然打上幾十條大小不一的魚來,以鯉魚、鯽魚、草魚為多,滿滿的裝了一鍋,二人興沖沖的將魚端入屋內,只待燉上一鍋鮮魚,大快朵頤。

徐淑婉和海棠已在屋裡點著了爐子,爐膛里的牛糞燒得正旺,海棠用樹枝穿了幾個早已凍硬的肉包子正在火上烤著,徐淑婉已經把包里的餐具、風乾牛肉和奶豆腐、奶疙瘩都取了出來,一一擺放在地上。屋裡少許有了些熱氣,滿屋充斥著誘人的奶香和肉香,奔波了一天的四人頓覺飢腸咕嚕,徐淑婉把牛肉和奶製品遞給大家,讓大家先吃點充饑,待稍後再吃這全魚宴。qδ

馬平看著這滿鍋的魚,一鍋根本燉不下,他便在屋外又生起一堆火來,將大些的魚串在枯樹枝上熏烤起來,過不多時,一條條外焦里嫩的烤魚便被送進屋裡,曹旋爐火上燉著的魚也已經濃湯翻滾,熱氣蒸騰,屋裡屋外香氣四溢。

馬平看著這頗為豐盛的晚餐,笑著說道:「要是有點酒就完美了,你說是不,二爺?」

曹旋哈哈一笑說道:「你這是得隴望蜀啊,旅途之中有屋睡,有飯吃已經是我等的造化了,還想喝酒?」

只見徐淑婉笑而不語,從包裹里一陣翻找,竟然拿出兩瓶老白乾,說道:「我怕路上寒冷,為了禦寒就帶了我爹的兩瓶酒出來。」說完把酒給馬平遞了過來。

馬平一時大喜過望,接過徐淑婉遞來的酒,興奮地說道:「還是大小姐想的周到,今日有口福了。」說著已經把瓶塞拔起,頓時一股醇厚的酒香便飄向每個人的鼻孔。

馬平給每人碗里都倒上一些,說道:「大小姐和海棠也喝點吧,驅驅寒,晚上休息的時候身子不冷。」

徐淑婉和海棠也不拒絕,二人倒了少半碗,也和曹旋二人一起碰杯暢飲。

這樣的晚餐是徐淑婉生平第一次經歷,條件雖然簡陋,卻別有一番滋味,狂放、刺激、新鮮、有趣,這些都是徐家大院里不曾有過的,這一切都深深的吸引著徐淑婉,養在深閣的大家閨秀也有一顆不羈的心。

徐淑婉和海棠面色微醺,已經放下了手裡的碗筷,安靜地看著面前暢飲正酣的曹旋和馬平,二人慷慨陳詞,糞土當年萬戶侯;壯懷激烈,睥睨荒冢千古帝。

有酒有肉便是好生活,哪管他什麼道路艱險,餐風露宿,前途渺茫,今朝有酒只需今朝醉,明日愁來再說明日愁。

更深時分,酒足飯飽的曹旋和馬平站起身來,讓徐淑婉和海棠在屋裡炕上休息,自己二人去堂屋打地鋪。堂屋沒動火煙,甚是寒冷,徐淑婉讓二人在屋裡炕上一同休息,曹旋二人執意不肯,在外邊鋪了氈子,蓋了羊皮被褥,和衣而卧。略帶醉意的幾人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半夜時分,突然聽得拴在檐下的馬匹,開始嘶叫咆哮,馬蹄不停地刨著地面。徐淑婉率先被驚醒過來,她緊張地喊道:「輔同,快醒醒,外邊發生什麼事了,馬嘶叫得這麼厲害。」

堂屋裡的曹旋和馬平這時也醒了過來,馬平說道:「不好,有人來偷馬了?」一把掀起身上的被子,從腰裡拔出匕首就往門外衝去。

曹旋聽了下聲音,順手拿起門后立著的鑄鐵撬棍和魚叉,往門外走去。

檐下的馬昂著頭顱,扯著馬韁,依然在焦躁不安的嘶叫著,不停的打著響鼻,馬的周圍卻看不到一個人影。黑漆漆的夜像一個張著大嘴的怪獸,要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吞噬;天上閃爍的星星如同眨動著眼睛的鬼魅,正在邪惡地看著地面上的一切;那彎斜掛在空中鐮刀般的月牙,像個昏昏欲睡的孩子,不願直視這人間冷暖,只發出些萎靡的弱光,任由諸星掩過自己的光芒。荒野上兩間低矮的土坯房孤零零地矗立著,鹼土抹就的外牆,在這微弱的月光下顯出一片瘮人的慘白;馬匹凄厲的咆哮聲,西北風抽打著地上芨芨草的嗚咽聲,為這孤寂幽靜的夜晚,平添了無盡的恐懼和不安。

馬平對著黑暗中喊道:「什麼人?有種地站出來說話,偷偷摸摸地藏在暗處算什麼好漢?」

曹旋四處一瞅,也看不到一個人影,他把手裡的魚叉遞到馬平手裡,拉開和牆面的距離,緊握手裡的撬棍,小心翼翼地往房子後邊轉去,馬平緊緊跟在曹旋身側,橫握魚叉,擺出格鬥的架勢。一圈走下來,二人在房子周圍沒有發現異常。

就在二人疑惑間,遠處傳來幾聲凄厲的「嗷嗚」聲,聲音里透著悲愴,在寂靜的夜裡尤顯駭人,曹旋神色為之一凜,驚呼一聲:「狼群。」

馬平原在飛狐峪落草,那裡山高林密,百獸出沒,對狼叫聲自是不陌生。也趕緊說道:「二爺,這狼是夜行動物,每到夜間便出來覓食,現在天氣寒冷,難以覓食,此番必是聞到我們在此烤魚做飯的味道,循著氣味找到了這裡。」

曹旋說道:「趕緊找些枯枝,點起火來,或許能把它們驚走,我們要趕快動手,這些餓狼行動極快,用不了多久,便會來到近前。」

曹旋和馬平一邊戒備,一邊抓攏腳下的枯枝敗草,此時的徐淑婉和海棠也提著馬燈走到了門外,聽到他們談話,準備和他們二人一同搜尋柴火,以嚇退狼群。曹旋不敢大意,讓她們趕緊躲到屋裡,千萬不要出來。

曹旋匆匆點燃收攏來的柴草,此時群狼的嚎叫聲已然逼近,低沉、悠長、凄厲,令人毛骨悚然。屋檐下的馬早已驚做一團,正在拚命地撕扯著韁繩,隨時準備逃之夭夭。隨著火苗的升起,曹旋這才看清,自己的正前方不足百米處,呈品字形站立著三隻黃灰色的狼,正齜牙咧嘴,虎視眈眈地盯著屋前,作勢前沖。聽得又是兩聲嗷嗷的嚎叫聲,從這三隻狼的兩側又有幾隻狼小跑著過來,在它們身後不遠處站住腳步,昂首看向火堆,喉嚨里都發出沉悶的嗚嗚聲。看樣子,站立前方的那隻體型健碩的灰狼便是頭狼,身後的這些狼都在等著它的號令,若是頭狼帶頭前沖,後邊的群狼便會一擁而上,情況萬分緊急。

馬平說道:「二爺,我數了下,現在面前一共是七隻狼,它們忌憚於我們面前的火堆還有我們手裡的傢伙,不敢貿然前沖,頭狼是在等待時機,我們面前的火焰一旦熄滅,它們或許不敢過來撲咬我們,但是必定會去獵殺這幾匹馬。我們是放一匹馬給它們,讓它們飽餐一頓以解救其它的馬匹,還是和它們搏鬥一番把它們嚇跑呢?」

曹旋說道:「若是給它們吃掉一匹馬,我們後邊的路程該怎麼辦?這麼多行李家什怎麼辦?不能給它們,一定得想辦法把它們嚇走。」

馬平說道:「這些餓狼,想必是餓了很久,才敢不避人和火焰,找上門來圍獵,只怕沒那麼容易打跑,若是不小心,恐被它們傷了我們,二爺一定要小心行事。」

曹旋說道:「好,我們先力求保住這些馬,如果實在不行,那也就只好犧牲它們了,我們隨時準備躲進屋裡避難。」

二人說話間,面前狼群的隊列也在不斷發生著變換,頭狼短促的咆哮著,緊盯著面前的獵物,後邊的群狼在頭狼身後不停的遊走,逐漸對著房屋形成一個扇形的包圍圈,已經蓄勢待發。

曹旋和馬平在倉促間根本沒聚齊太多的樹枝,燃燒著的火焰很快黯淡下來,群狼眼裡的凶光更盛,咆哮的聲音也愈加密集。馬平說道:「二爺,小心,頭狼在尋找機會,可能很快就要攻過來了,千萬不要讓它們近身。」

此時只聽徐淑婉隔著門縫喊道:「輔同,你們趕緊進屋,讓它們只管把馬匹吃了,不要傷著你們。」

曹旋說道:「淑婉,你放心,這幾隻狼還奈何不了我們,如果後邊還有狼群我們再躲到屋裡不遲,現在先想法保住我們的坐騎。」

就在曹旋說話間,只見頭狼咆哮一聲,已經閃電般地沖了過來,避開二人,直撲拴在檐下的馬匹,狼群緊隨其後,也都爭先恐後的向馬匹撲來。曹旋和馬平見狀,同時大喝一聲,舉著手裡的撬棍和魚叉就向群狼揮去。狼是一種很有協作精神的動物,見曹旋和馬平打來,如同得到指令一般,有四隻狼立刻改變方向,向二人發起攻擊,剩下的三隻狼依然向著同一匹馬身上撲去。

曹旋和馬平二人趕緊後背緊靠,江湖經驗豐富的他們,知道在遇著狼的時候,千萬不能對著狼露出自己的後背,否則必定凶多吉少。二人同時揮舞出手裡的傢伙,鉚足了力氣,向著撲來的狼打去,只聽兩聲慘叫,撲在前面的兩隻狼被曹旋和馬平打中,吃痛哀嚎,夾著尾巴向後退去。

另外兩隻狼看同伴跑開,竟然毫不畏懼,沒有一絲猶豫,依然張開血盆大口,咆哮著往前衝來,模樣甚是嚇人。曹旋和馬平絲毫不敢大意,趕忙舞動手裡的武器,惡狠狠地向著狼撲來的方向擊去,只聽咔嚓一聲,一隻狼頭被曹旋的撬棍打中,當場斃命,躍起的身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挺了兩下不再動彈,另一隻狼也被馬平的魚叉扎中頸部,嗚嗚叫著向後退了兩步,這隻受傷的狼並不甘心,前爪伏在地上,半蹲身子,隨時準備找到機會再次襲擊,馬平看這隻狼不服的樣子,也是肝火上漲,向前一步,舉著魚叉就又往狼身上扎去,這隻狼見勢不妙,迅速轉身躲開。

就在這時,開始被二人打退的兩隻狼又負痛向前衝來,一隻直撲曹旋,一隻張著大嘴沖向馬平,曹旋揮出撬棍,迎上撲來的狼,對跑在一邊追趕前狼的馬平趕緊大喝一聲「小心身後」,馬平聽到喊聲和背後呼呼的風聲,正待躲閃,狼已經從身後撲來,前爪搭到了他的肩上,馬平大驚,來不及轉身,慌亂中雙手發力,將手裡的魚叉猛的上挑,從肩膀處往後插去,隨著雙手一陣阻滯感,馬平知道自己一擊成功,緊接著背後的狼便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搭在馬平肩頭的利爪也收了回去。馬平定了下神,這才意識到魚叉已經扛在了自己的肩上,正從手裡沉甸甸地往下墜去,馬平回頭看去,匆忙之中自己用力過猛,竟然用魚叉扎透了狼的口腔,將狼掛在了魚叉上,失去了戰鬥力的狼,在那裡拚命掙扎,不停的嗚咽。馬平趕緊鬆手,將魚叉和狼扔到地上,馬平感到後腦一陣濕熱,伸手向後摸去,自己的脖子和後腦勺,被噴濺的到處都是狼血。這時的曹旋驅散已經打退沖向自己的餓狼,往馬平身邊衝來,看著馬平背上飛濺的鮮血,著急地問道:「傷到了哪裡?有沒有事?」馬平摸了一把自己隱隱作痛的脖子說道:「脖子被狼爪給撓了一把,沒什麼大礙,那些血都是狼的。」說完一腳踩住狼身,把魚叉從狼嘴裡拔出來,這隻受了重挫的狼已經奄奄一息,躺在那裡虛弱地喘著氣,看樣子活不了多久了。曹旋和馬平顧不上管它死活,趕緊去解救正被三隻狼圍攻的那匹馬。

就在曹旋二人和這四隻狼周旋的時候,那三隻狼已經撲到了馬的身前,馬受到驚嚇,揚起后踢,向後踢去,有一隻狼被踢中,遠遠的飛了出去,跌落地上。頭狼已經撲到馬的頸項處,在馬脖子上狠狠的撕咬著,另一隻狼的利爪搭在馬的屁股上,抓出了幾道深深的血痕,馬背上也被咬出了幾個血洞,此時正對著馬的後腿不停的撕咬。

曹旋二人見狀趕緊衝上前去,對著馬尾處的狼打去,狡猾的狼看有人打來,竟然一個跳躍,竄了出去,它沒有跑遠,站在馬的另一側,站定身形,嘴裡嚎叫作勢向曹旋和馬平前沖,剛才被打散的幾隻狼,重又聚在一起,圍在曹旋、馬平身側,不住的嘶吼。

就在這時,被頭狼咬住脖子的馬突然掙脫韁繩,「咴咴」嘶叫著向遠處跑去,頭狼雙爪搭在馬頭上,緊緊咬著馬的脖子,任由賓士的快馬把它帶著前行。圍在曹旋和馬平身側的群狼,見頭狼咬著馬離開,竟然想像得到指令般,撇下曹旋二人,不約而同地向馬奔跑的方向追去,那兩隻受傷較重的狼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邊,也奮力追隨頭狼而去。

另外三匹馬看著狼群遠去,也都停止了咆哮,逐漸安靜下來,曹旋看著馬跑走的方向說道:「這狼太他媽狡猾了,居然會打阻擊,把咱倆攔下,生生的把馬給劫跑了。怎麼辦?咱們追還是不追?」

馬平說道:「二爺,這就是狼的本性,它們獵食時特別善於打配合,在向比它們塊頭大的動物下手時,就專挑落單的動物偷襲,即便是動物們聚在一起,它們也會分工協助,盯著一個目標進攻,一旦找到機會,便會一哄而上,不成功決不罷手,這匹馬被它們圍獵,生還的可能性很小了,只怕即便追上了也只剩下了一具屍體。」

曹旋說道:「這群狼也有幾個受傷嚴重,我看它們跑不了多遠,它們就是把馬咬死了,也不能便宜了這幫畜生,得把馬肉奪回來。你先讓淑婉給你包紮下傷口,我騎馬去追它們。」

曹旋說著,解開馬韁,手持撬棍,翻身騎到馬上,準備打馬前行,誰知這馬受了驚嚇,「咴咴」叫著,怎麼都不走,打急了,便揚起前蹄,直立起來,險險把曹旋從馬背上掀翻下來,曹旋嘆息一聲,只好跳下馬來。

這時徐淑婉從屋裡走了出來,說道:「輔同,別追了,天黑看不清路,萬一外邊還有其它狼群怎麼辦?為了一匹馬不值得這樣冒險,待天明后我們再去打探。」

馬平也說道:「二爺,大小姐說得是,這裡靠近水源,有大量的鳥獸出沒,這可是狼群天然的食堂,這裡不會就這一群狼,肯定還有其它狼群存在,要是把大片的狼群招來,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曹旋看著剩下這三匹已經嚇破膽的馬,一時半會是沒法騎了,沒有坐騎出行,自己摸黑尋找也多有不便,只好作罷。

馬平的脖子上被狼爪撓出了四道血痕,傷勢不輕,撓破的地方都沒了皮肉,不斷往外滲著血跡,剛才打鬥中神經高度緊張,沒有感覺到疼痛,現在放鬆下來,只覺得鑽心的疼。曹旋攔下正要給他敷止血藥的海棠,走出門外把撓傷馬平那隻狼尾巴上的毛揪下一把來,只見他把狼毛點燃,將灰接到手裡,然後敷在馬平的傷口處,這才讓海棠給他敷上止血止痛藥,包紮起來。

徐淑婉不解,問道:「輔同,為什麼要把狼毛燒成灰敷到傷口上?」

曹旋說道:「被狼和狗咬傷或撓傷,容易得瘋狗病,用它們的毛敷在傷口就能避免瘋狗病的發生。」

馬平不以為意地笑笑:「我要是得了瘋狗病,你們可要離我遠點兒了,小心我傷著你們。」

和狼群的打鬥,使得曹旋和馬平有些疲憊,給馬平包紮好后,二人也懶得收拾院子里狼的屍體,又躺回倒氈子上歇息起來。

經過狼群的這番襲擾,徐淑婉和海棠都有些驚魂未定,她們主僕二人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在村裡時即便後山有狼出沒,也是孤狼,看到人遠遠的就避開跑了,除非有餓急了的,才敢在村子周圍叼個羊,吃只雞,那也是來去匆匆,不敢久留,沒想到旅途中投宿的第一晚就遇上了狼群,好歹有這兩間土坯房避險,要是帳篷里露宿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徐淑婉對接下來的旅程有了些憂慮。

躺在炕上的徐淑婉輾轉反側,再不能入眠,她聽著堂屋裡傳來輕微的打呼聲,知道曹旋二人已經睡熟,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剛和狼群一番搏鬥,此時又酣然入眠了。有曹旋在身邊,好像一切都不懼,也不用擔心,自己只管安靜的陪伴著他就可以,徐淑婉想著,心裡踏實了很多,不知什麼時候,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熟睡中的徐淑婉是被一陣吵雜聲和重重的敲門聲給吵醒的,她睜開眼看看,天色已經大亮,屋子外邊有人一邊敲門一邊往屋裡大聲的喊著,外邊的曹旋和馬平正站起身來,上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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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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