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師叔祖
前期工作準備得足，再加上五名女工都肯努力，三天之內都轉為熟手。留仙制衣的速度大幅度提高，不到一個月，邵公子要的一百件衣服全部完成，還沒耽誤鋪子里的活兒。
現在福霖也有些顧不上留仙的生意了，因為她師父楊留的客人們到了。
自從福霖將醫書交到楊留手裡，楊留徹夜讀書不說，還要茯苓去給他弄屍體解剖。
茯苓才十多歲，一聽師父吩咐，當時嚇得都說不出話了，還在私底下跟福霖抱怨過，師父現在想一出是一出的，是不是中邪了。
楊留自然不是中邪了，他是發現了醫學課本的好處，等驗證過課本里的知識，他對人的身體有了更全面的認識，對許多病症的認識也更上了一層樓。
他不是個藏私的，在讀完一遍醫書後，便向認識的大夫發了邀請，想要和人家共同研究。
這樣就不好再在張府里住下去，他便在秋靈縣郊外購置了一個小莊子。這小莊子福霖也熟，正是郝家的莊子。
楊留對莊子還進行了改造，建設了許多房子，準備以後當校舍和研究場地。m.
剛剛建設好，就有大夫上門了。
來人鶴髮童顏，就是性子非常跳脫，一見楊留便嚷嚷他不厚道。
楊留露出個無奈的笑，但眼底的笑意是極歡喜的，行禮道：「師伯，一年不見，您氣色越發好了！」
「好個小留兒，我是你長輩，你不去看我，還得我巴巴地來看你！可憐我這老胳膊老腿喲！」
楊留趕緊上前扶住師伯，道：「是師侄的不是，今晚咱們伯侄倆多喝幾杯！」
福霖打量這位師伯，滿頭銀髮繁茂，皮膚白里透粉，還沒老人斑，一看就是讓人信服的中醫大家！
「茯苓，福霖，快來見過你們的師伯祖！」
楊留一發話，茯苓和福霖沒不應的，立刻上前磕頭，乖乖和師伯祖見禮。
師伯立刻笑得合不攏嘴，「哎喲，你倒是收了倆好徒弟！」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玉佩，一人一個。
楊留也極滿意兩個徒弟，道：「師伯，我這一年來收穫頗多，不止這兩個徒弟。」
師伯喝一口茶水，笑道：「知道你掙了不少銀子，居然都置起莊子來了。」
楊留沒瞞著，把自己想建醫學學堂的想法和盤托出。
「你說你新得了本醫書，原來就是為了騙我來當先生？」楊留師伯瞪大眼睛，滿眼不可置信，猛地站起來，喃喃道：「上當了，上當了。」
楊留無奈說：「師叔，我確實得了一本新醫書，新醫書十分奇異，我不敢自專，便想多找幾位前輩參詳，恐怕也非一時之功，便尋思開一學堂，將咱們神農派發揚光大。」
神農派？怎麼說呢，這名有點過於直白了吧。福霖垂手站在一邊，心裡不住地思量，師父和家人的關係並不親密，看來師父能有今日之醫術，與門派也有關係。
師伯立刻抓住楊留的手，笑道：「好師侄，讓師伯瞧瞧醫書！」
楊留就隨身帶著呢，他從袖子里掏出自己的手抄本，雙手捧給師伯。
至於原本，他不打算拿給旁人看，那樣奇異的書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嚯，難不成把人活剖了不成，怎麼寫得這樣詳細？」
楊留笑著解釋，「我看這醫書上寫著解剖之說，只在別人捐贈的遺體上解剖，是故這樣詳細。」
「還能這樣？」師伯稀奇地繼續翻，竟然看得入迷，心無旁騖地翻看起來。
楊留見狀心也就放下了，招呼兩個徒弟去學習，他陪坐在一旁，喝茶。
等師伯翻看完，他才施施然道：「師伯瞧著如何？」
楊留師伯感慨道：「此書甚妙！」
有師伯這樣一句話，楊留徹底放了心，幫師伯安置下來，便和師伯一起鑽研這書，順帶等其他大夫上門。
福霖卻好奇楊留的師門，她以前從未聽人提起過，只知道師父是太醫世家裡出來的，現在多出個師門，真是讓人摸不到頭腦。
她先找了茯苓打聽，誰知道茯苓也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罷了，還振振有詞說：「師父的事情，我哪裡知道？」
福霖被氣了個半死，道：「俗話說得好，『弟子服其勞』，咱們什麼都不知道，將來怎麼幫師父？」
茯苓這才回過味來，跟福霖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咱們師父雖出身於太醫世家，可是庶出，據說以前吃了不少苦。我以前跟著師父，也覺得那些人不大和氣，看師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福霖心裡一琢磨，也有一番推測，師父當上了太醫依舊不大和氣，恐怕以前師父小時候受了不少苛待，他的本事八成不是在家裡學的。
福霖沒有把自己的推測告訴茯苓，只跟茯苓說了，他們倆以後要對師叔祖恭敬些。
茯苓翻個白眼，「這還用你囑咐？」
後來又來了幾位大夫，福霖和茯苓一一見過，不過福霖都不大熟，每天的行程忙得很，早晨從家出發，先到師父的莊子里學習，下午還得去縣城裡，忙得腳打後腦勺。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春草的預產期。張氏早已經搬到縣城裡，福霖也跟著去了縣城，每日的行程越發緊張。
不過福霖也不叫苦，她想得開，現在正是為未來打基礎的時候，「要想人前顯貴，必先人後受罪」，這是顛撲不破的道理。
二月二十八凌晨，經過一天的折磨，春草終於生下一子，幸而母子平安。
福霖年紀小，晚上睡得早，等醒過來才見了這個大侄子，正躺在自己旁邊睡的正香。
看著那猴子一樣的臉蛋兒，福霖直嘆氣，怎麼都長得這麼丑啊！
張氏見福霖不高興，笑問：「快起床，怎麼不高興了？」
福霖嘆氣，「侄子生的丑，將來可怎麼辦啊！」
張氏笑罵一句，「胡說！小孩兒都這樣，等大一些就好了。」
福霖才不信呢，她大侄子大寶，現在也四歲了，長得也不好看啊。
張氏瞧瞧孩子，怎麼看怎麼滿意，好不容易盼來老大家的兒子，她誇道：「你瞧瞧這眼睛，一看就不小，嘴巴也長得好，將來絕對丑不了！」
福霖搖搖頭，乾脆穿衣下床，去瞧瞧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