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同的木匠
宋老大就將想要買鋪面的事告訴了宋老三，宋老三聽了笑道，「這不是應該的嗎？如今大哥與鮮滿樓的生意已經平穩，現在正是更進一步的時候。」
宋義嘟囔，「我不知你們這些大道理，我就知道有多大的肚子用多大的碗，家裡沒錢！」
宋老大無奈，可自家老爹能怎麼辦？只能忍著，道：「爹，今日看過鋪面再說。」
宋老三和宋老大怎麼也是親兄弟，知道他大哥這是打定主意買鋪面了，便道：「大哥，要是短了銀錢，一定要跟我說！」
宋老大笑道：「自然如此，我可不會跟你客氣！」
他們正說著話，婉娘和李慧沿街走過來了。
宋老三殷勤地跑過去，接過兩人手裡的包袱，順手交給夥計提到店裡，打過招呼后，笑道：「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這時候還沒什麼人呢。」
張氏悄悄移到宋義身邊，使了個眼色，悄聲道：「可別當著人家的面丟人！」
宋義不再說什麼，悄悄打量婉娘兩眼，看相貌舉止，好像是他們家三兒高攀了……
「這小子真好命！」宋義嘟囔兩句，便跟著張氏福霖下車，去跟李慧打招呼。
幾人都有事情要忙，寒暄沒兩句，便各自離開，由二喜和宋老大帶父母去看房子，福霖等人進到綢緞莊店裡。
昨日的定做衣裙已經趕製出來一批，而剩下的光靠晚上加班又不知加到何年何月。
福霖和婉娘和慧姨一起商量后，找宋老三說情，「三哥，我看你們後邊院子里閑著，地方又大，就借給我們做衣裳吧！」
「那多冷啊！」宋老三皺眉，「你們就在屋裡吧。」
屋子裡是做生意的場所，狹長的櫃檯可不方便裁剪衣裳，而唯一的一套桌椅，則是接待客人用。
婉娘笑道：「沒事兒，外面亮不費眼睛，我們走動著也不冷，今日我們還穿了厚衣裳。」
福霖笑道：「三哥要是怕我們凍著，多備上熱水就行。」
宋老三道；「唉，你們這樣怎麼受得了！」
婉娘道：「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少些廢話！」
宋老三見三人堅持，只好同意了。
從庫房中搬出一張桌案，婉娘和慧姨站著裁剪縫製。
宋老三先找賬房嘀咕了半天，這才福霖說了房子的事，「我尋思著你們遲早要找房子，就幫你們留意著呢，咱隔壁有一間，房東正想收回來另租出去。咱們倆家離得近一些，以後有什麼事情互相幫忙。」
福霖眼中閃過驚喜，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她問：「隔壁現在正開著什麼鋪子？怎麼房東要另租出去？」
「就是丹青堂，賣些紙筆字畫之類的，生意不太好，年前的房租拖到了年後。我瞧著不錯，你去看看，也覺得好咱們就拿下它！」
「我先去丹青堂瞧瞧。」福霖道，她想看看隔壁丹青堂的情況，若現在的租戶不好打交道，今後恐生事端，還是得小心為上。
「出門左轉就是。」宋老三送福霖出門，「我就不過去了，要不人家該猜出來了。」
福霖點頭，進了隔壁丹青堂。
和綢緞鋪子的溫暖不同，丹青堂就跟雪洞子似的，沒有一絲熱乎氣，四面牆上掛著畫，什麼猛虎下山、花開富貴、花鳥魚蟲、四季景象……
對著門就是櫃檯，東家站在櫃檯后，正拈鬚看書，櫃檯旁個青花瓷大缸，缸里插著許多畫，應是清倉字畫。
福霖在屋子裡轉了個圈，見東家壓根不理自己，便又走了出去。
宋老三沖福霖招招手，等人走近了，笑道：「那東家是個書生，天天捧著書讀，不愛做生意。」
福霖點點頭，可不是么，不然也不會把自己的生意賠進去。
宋老三道：「你若是覺得合適，我約房東咱們談談。」
福霖笑道：「跟婉姐姐和慧姨商量去，若是別人知道是我要租鋪子，那還不得獅子大開口？我們身上的錢可不多。」
宋老三點點頭道；「我到時候絕對給你談一個公道的價錢。」
有這句話福霖就放心了，他三哥雖然滑頭了點，還是很會做事，有他在，一定能以一個公道的價格租下房子。
宋二喜將宋義夫婦送到牙行后，就又回了綢緞鋪，接福霖一起去找木匠。
二喜推薦當木匠在秋靈縣附近的村落中，自家門口掛起一張幡子，幡子上只有一「木」字。
透過籬笆圍牆，院落里擺放著許多木櫃，剛上了一遍清漆，正在等晾乾。
宋二喜推門進去，沖屋裡喊：「劉大叔，有客人來了！」
一個兩鬢霜白的老人從屋子裡出來，笑道：「二喜啊！客人呢？」
老人自然看見了福霖，可她年紀太小，向來不大入大人的眼。
福霖已經習慣，只道：「我就是。」
她從斜挎包里掏出準備好的圖紙，遞過去給老人看，「您看看，這能做嗎？」
除了人形木偶之外，衣架、落地衣架、高高低低的柜子、托盤……
劉大叔第一眼就看見了那人形的木偶，手不禁一抖，嘴角抽了抽，再將剩下的圖紙一一看過去，臉上的表情變得鄭重。
半晌，他問的：「畫得清楚明白，不過這些是用來做什麼？」
福霖見劉大叔沒有生氣，對他生了幾分好感，人要講理，要是像上次遇見的那木匠，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指責人，那真是把進步的機會往外推啊！
「成衣店裡用，除了放衣裳，還能放一些布匹、扣子等零碎的東西，比較好看。」福霖耐心解釋說。
劉大叔恍然大悟，「你什麼時候要，我沒做過這些，得仔細想想。」
福霖見劉大叔如此痛快，笑道：「儘快吧，這個月要是能做出來最好。這個木偶已經有了一個，就在錦華綢緞莊里放著，劉大叔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劉大叔又問了福霖木料、顏色、清漆等事，最後道：「先交一兩銀子的押金，等做好了，再算價錢。」
福霖心裡算了一下，覺得頗為合適，便點頭應下。
只等一個月後來取傢具。
至於房子的事情，宋老三和婉娘、慧姨跟房東先談了一次，一個月十五兩銀子，價格偏低。
這也無法，既然還有租戶在，考慮到未來的扯皮，房東只能降價。
福霖對這個價格基本滿意，不過簽約並不著急，得等著房東跟隔壁租戶協商完畢，等租戶搬走，他們才能搬進去。
只是福霖沒想到，房東竟然和丹青堂的東家鬧得那麼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