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書籍到位

約莫巳正也就是十點時，他們到達了山頂。後半段福霖走不動了，還是楊留把她裝在雙肩包里背上去的。

山頂上百草肅殺，草木已經凋零，四下的山谷中霧氣氤氳，在風的撥動下，緩緩飄蕩。

楊留一來到山頂就把福霖放了下來，靠在一棵歪脖子槐樹上，腿都有些發顫，上氣不接下氣地喘了一會兒，這才指揮兩個弟子放置藥材。

背簍里的藥材一株株碼好后，楊留又道：「福霖，你去把藥材分類。茯苓，把墊子鋪在我面前。」

福霖按照要求，把同一種的藥材集中到一起，等她把葯都規整好時，楊留也由茯苓扶著坐到了墊子上。

「來，一樣樣說說都是什麼藥材，有什麼作用，怎麼炮製。」楊留盤著腿看向福霖。

福霖便滔滔不絕地說起來，等把十幾種藥材都說完了，就一臉期待地看著楊留，「師父，我說的對嗎？」

楊留點點頭，「不錯，竟然沒有錯處，福霖，你學得很紮實。」

茯苓則一臉目瞪口呆，張開的嘴還沒閉上，整個人都處在懷疑人生的狀態中。他能從葯童轉成師父的大弟子，足可見他的本事，可人比人氣死人，面對福霖，他的那點本事就不夠看了。

這是什麼天才！

楊留笑道：「福霖，足可見你前一段時間學得非常紮實，以後切記要戒驕戒躁。」

福霖點點頭應下，又道：「師父，難道茯苓師兄不用測驗嗎？」

茯苓心一緊，看向楊留。

楊留笑道：「今天單單是給你測驗，你師兄他比你學得時間長，光是這麼測驗可不夠。」

茯苓心中巨石放下，他可不想在福霖面前丟人。

福霖只好摁下自己的好奇心，師父只有一個弟子就這點不好，她沒有橫向比對的對象，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水平啊。

楊留又坐了一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道：「走，我們回去。」

回去的路上，福霖悠閑了很多，漫無目的地打量著這座山，忽然心中萌生一個想法：她要買下這座山，在這裡栽種空間里那些樹種，一定很合適！

下山的速度可比上山快多了，沒到中午，他們已經在山下啃餅子吃了，回到張家時，還沒到集合去上課的時間點。

福霖便讓楊留把茯苓指使開，從系統里下單一套基礎醫學的系列叢書，每本都好似轉頭一般厚。

楊留望著裝幀、影印無不精美的書，激動道：「這就是神仙的書？果然不一般！」

福霖點點頭，心中卻吐槽，現在系統大半的電子書，人家都實現無紙化了，這些書籍只是被淘汰的老版本，科學前沿的知識都沒收納進去。

用高情商的說法來講，這些都是「經典」。依照她來看，那些電子內容才是應該學習的，世界終歸是不斷發展變化的，萬一以前有些什麼錯漏之處怎麼辦？

還是等以後吧，等她再大一些，字練得好看了，再想著抄錄那些電子版吧。

楊留一拿到書就迫不及待翻看起來，他翻開一頁，只見上面有兩幅身體圖，甚至還將各器官標識出來，畫得逼真極了，就跟活人一樣！

「這難不成是造人的神仙所畫？為何對人體這麼清楚？」楊留指著上面的人體畫問。

福霖心中起了作弄的心思，壓低嗓門道：「師父，你知道神仙為什麼這麼清楚人體嗎？因為他們打開看過，不止一具。」

楊留一怔。

成功嚇住楊留，福霖眉梢微揚，看吧，這個時代的人講究人死為大，可不理解解剖。就是她的上一世，也有很多人不願意被解剖。

楊留卻忽然笑了，道：「這倒是一個熟悉人體的辦法。不知何處有義莊，福霖，你什麼時候陪我走一趟？」

福霖頭皮發麻，她看的鬼怪電影、小說不少，尤其以傳統民俗為賣點的故事，大部分都和義莊有關。

見福霖被嚇住了，楊留嘆息道：「還是年紀太小啊。」

年紀大了也不想去。福霖心中腹誹，悄悄問系統，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代替屍體，讓人解剖呢？

系統給出了完美的替代方案，可以購買醫用人體模型，能夠纖毫畢現地模擬人體，包括肌肉、神經、血管和經絡。

當然，昂貴是福霖的缺點，不是她的，一個就要上千萬，還是一次性用品。

福霖道：「我還是鍛煉鍛煉膽子吧。」

楊留又道：「福霖，為什麼這些字我看著似乎是錯別字？但似乎又不妨礙閱讀。還有為什麼這麼多奇怪的點？這就是神仙的文字？似乎並不難懂？」

福霖笑道：「那些字經過簡化了，就是為了讓人能看明白，那些點叫做標點符號，也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能讀懂，減少門檻。」

「減少門檻？」楊留重複一遍，感嘆道：「果然神仙就是神仙，在人間的眾生還陷在傲慢之中，他們已經想著普及了。福霖，神仙的做法有理，你說我以後整理謄抄下來，廣發四海，神仙會怪罪我們嗎？」

福霖笑道：「怎麼會呢？神仙巴不得我們傳播出去呢！不過我覺得光是發書，恐怕不夠，您還得多招收點學生，想辦法摸索出一條高效率的培養人才之路，縮短培養時間。」

楊留皺眉，一個能獨立做堂的大夫少說得二十多年，培養起來費時費力，光是教導現在這兩個弟子，他都覺得累了。

福霖笑道：「也不著急，師父先看書吧，也許這些書能給師父指一條明路呢？哦，神仙說還要給師父一本書。」

福霖又抱出一套精裝《辭源》，足足有八冊，看得楊留眉心一跳。

福霖拍拍書，「這些都是工具書籍，類似於《說文解字》，神仙說方便你以後遇到不認識的字方便查找，不過最好還要記下來，因為有時候錯之一字謬以千里，而且以後還會有其他書籍，以後閱讀方便些。」

楊留摸著那嶄新的封皮，和滑膩的紙張，剛剛他仔細看過了，那些知識不僅和他已經學過的吻合，也開拓了他的思路，這個徒弟真沒收錯啊，看他得了多少好處？

他不光感嘆，還從抽屜里取出一沓子銀票，對福霖道：「書籍貴重，更別提這麼多了。這些你拿去，再給神仙買中意的東西！」

福霖見楊留笑容真切，是真心實意給錢，也不推拒，收進包里，「不蠻師父說，我還真想再買些布匹。至少得治好會緙絲的人的眼睛。」

提起婉娘的娘，楊留也頗為感慨，「既然你有葯治療她的眼睛，我便開些疏肝理氣的方子，略解她的心懷罷了。皇后嬢嬢喜歡奢靡，又怎會只在緙絲一物，恐怕病者眾多啊！」

福霖也頗為唏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可她只能救眼前的人，也不知多少家庭從此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