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第六章 七目鬼蟬(7)

第 77 章 第六章 七目鬼蟬(7)

轉眼天光大亮,陸小鳳仍仰面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雲初霽上前喚了幾聲,見他仍沒醒,用力拍了拍他的臉。陸小鳳這才悠悠地睜開眼,打了個哈欠做起來,揉着惺忪睡眼環顧四周。只見篝火已經熄滅,除了他們三人,其餘人都不見了蹤影。

雲初霽看出他在找什麼,說道:「別找了,天剛亮,本應睡着的仲夏和蘇申夜一同醒來,帶着廣知大師和程萬戰悄悄離開了。至於你最想知道的時姑娘……她一直留心着心上人的動向,緊跟着離開了。宋丹青和范一彪同樣沒敢熟睡,大約兩刻鐘后,就發現了幾人的消失,也連忙上路。」

陸小鳳道:「你知道的這麼清楚,看來是一夜沒睡。」

雲初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下了***的酒也喝。」

花滿樓也道:「陸小鳳只半壺酒就醉了,誰還睡得着?」

「美酒豈可辜負?」陸小鳳笑了笑,「花滿樓,有小丫頭一人守夜足矣,你實在該休息的。不然,可有人要心疼。」

雲初霽知道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耍嘴皮子的機會,越搭理他,他越得意,索性不理。花滿樓則回答道:「我休息了。就在確認他們只是迷暈你,而沒有其他打算之後。」

陸小鳳道:「他們的目的就是迷暈我,因為這樣就能拖慢我們的行程?」

「為什麼?」雲初霽滿臉不解,競爭者那麼多,為何偏偏針對自己幾人。

陸小鳳一臉得意地說:「那還用說,自然是因為咱們實力最強。」

這話雖顯自負,卻是實話。只要拖慢了他們,有些諸多幫手的蘇申夜完全可以搶在眾人之前得到鬼蟬,所以他選擇了三人中最為嗜酒的陸小鳳下手。但云初霽不明白的是,為何仲夏早早地就決定幫助蘇申夜,甚至說服了廣知大師?

陸小鳳又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雲初霽下意識地回答道:「剛剛巳時。」

陸小鳳咋舌道:「竟然這個時候了,你們倆也不早點喊我。」

花滿樓道:「雲初霽一夜沒睡,總要休息會兒。」

陸小鳳果然不放過任何打趣的機會,立刻壞笑道:「是是是,還是花公子會疼人。」

雲初霽臉頰微紅,立刻反唇相譏道:「還不是有人睡得太香,怎麼都喊不醒。好了,知道遲了,就趕緊出發。」

陸小鳳知道再說下去,小丫頭必定惱羞成怒,乾脆地翻身而起,道:「好,走。」

三人趕路,自然不用跟原先一樣。這次由雲初霽拿着地圖走在最前面,陸小鳳和花滿樓並肩在後。

如果地圖沒有問題的話,可以根據昨天走到燈籠樹的路程參照地圖估算出需要走多遠才能到「森」這個標記點附近。但既然是估算,就意味着差距可能僅一丈也可能有幾里,一旦找錯標記點,將面臨迷路的危險。因此,弄明白「森」之含義極為重要。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標記必定極為醒目,只是但願不要是像燈籠樹那樣,在特殊時間才會醒目。

越往深處走,蟲蟻越多,好在三人都佩戴着香囊,只要不主動招惹,蟲蟻也不會輕易攻擊他們。雲初霽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突然察覺身後的花滿樓停下了腳步。

「我們的右前方有呼救的聲音。」

雲初霽和陸小鳳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聽到聲音,不過他們相信花滿樓的耳朵。照這情形看,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呼救者離他們比較遠。貿然前去施救的話會偏離正確路線,很容易徹底迷路。若按照雲初霽的性子,肯定是不願意多管閑事的,但是她知道他們不會。她稍作思索,很快想到了辦法。她先用匕首從衣角割下一截布條綁在樹枝上,又在樹榦上刻下原本前行方向,這樣一來只要回到這裏,就能按照原來的路線繼續往前走。

陸小鳳很快明白她的意圖,拍手贊道:「好方法。」

不知前方有何危險,雲初霽乾脆將匕首抓在了手上。事不宜遲,她也顧不上廢話,點頭道:「我們快去。」

聽到她的催促,花滿樓的唇邊露出一抹笑意,那是認同、欣慰、喜悅的笑意。不管她如何說自己冷酷無情,實際上卻根本無法漠視人命。

三人往右前方快速趕去,很快陸小鳳和雲初霽也聽到了呼救聲,是范一彪的聲音。繼續往前,果然見到范一彪正半跪在地上。他見到三人,眼中頓時一亮,忙朝他們招手。三人見狀,知道一定出了事,立刻加快了腳步。走到近前,這才發現只穿着青色道袍的宋丹青正躺在地上,滿臉通紅,雙眼禁閉,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他的臉上和手上有幾個紅腫的包,其中一個還插著毒刺。

這是毒蜂蟄傷。雲初霽來不及想太多,眼疾手快先將毒刺挑出來。陸小鳳顯然也看出傷勢原因,詫異道:「毒蜂?」也難怪他奇怪,且不說大家都帶着驅蟲的香囊,蜂群本來也不喜主動攻擊。

范一彪說:「我的劍柄一不小心碰到了蜂巢,然後……幸虧宋先生髮現及時,一把將我推開,我才沒被蟄到。」范一彪的重劍有半人多高,背在背後,比他的頭還高出一截,在密林里稍不留神就會撞到樹枝。為此他已經多加小心,可沒想到這次沒撞到樹枝,卻撞到了更為麻煩的蜂窩。范一彪接着說:「本來宋先生已經用大氅阻攔住了蜂群,我正以為安全之時,就見他突然倒下,這才發現他被毒蜂蟄了。」

陸小鳳注意到宋丹青的那件皂緣氅被揉成了一團扔在一邊。他小心的上前挑起衣服一角,果然見到裏面密密麻麻,有許多毒蜂殘屍。陸小鳳趕緊將衣角放下,暗自感嘆:幸虧宋丹青喜穿大氅,若是素來一身短打的范一彪和雲初霽,不,就算是他和花滿樓的衣着,一時間也無法快速解決掉如此多的毒蜂。饒是如此,仍是有數只毒蜂蟄傷了他,可見這片叢林中危機四伏。

說話間,雲初霽已經取出一顆藥丸給宋丹青服下,又取出兩顆藥丸捏成粉末抹在傷口上。

范一彪看着她的動作,問道:「這就可以了嗎?」他本以為要想解毒還得有些複雜的手段。

雲初霽簡單「嗯」了一聲,算作回應。她給宋丹青服下的是她調配而成專治各種毒蟲咬傷的解毒丸,眼下只是普通毒蜂,並非蠱蟲,應該有用。她不說話,范一彪更不敢說話,緊盯着宋丹青,擔心與愧疚在他的臉上交織。

宋丹青的面色逐漸恢復正常,但是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雲初霽再次檢查,確認他已無事,便招呼幾人繼續趕路。范一彪聽她要走,立刻伸手將她攔住,言語中顯得尤為急切,說道:「雲姑娘,所謂救人救到底。你難道要半途而廢,將宋先生置之不顧?」

雲初霽看出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解釋說:「毒已經解了,蘇醒只是時間問題。但要是因為你的頑固傻等耽誤了時間,到時候恐怕就算他醒了,也會再氣暈過去。」雲初霽相信,身為同伴,范一彪一定也同樣感受到了宋丹青對山寨的盎然興緻。果然,范一彪露出了遲疑之色。雲初霽知道他的擔憂,繼續說:「而且我們也不是要拋下他。你背着他跟我們一起走,不就行了。」

「有道理。」恍然大悟的范一彪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又連忙拱手道,「多謝姑娘指點。陸公子,幫我拿下劍。」言罷,范一彪毫不遲疑地將重劍遞給陸小鳳。他從未想過對別人偷偷下手,也沒想過有人會對他不利,因此就算是把重要佩劍交給他人,也乾脆的很。雲初霽雖然覺得他的舉止有些傻氣,但也不得不佩服此人坦蕩。

在雲初霽的幫助下,范一彪很快將宋丹青背好,跟在最後一起走。陸小鳳走在稍前一些,自從拿到劍起,他的目光就沒從劍上離開過,還不時掂量幾下。瞧他驚訝的神情,似乎是在感嘆這劍比他預料的重上許多。

沒走多久,范一彪就看到了綁在樹枝上的紅布條,有些遲疑地問道:「這……難道這棵樹,就是第二個標記?」

「不,這是我留下的標記。」雲初霽心念一動,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剛剛范一彪的話提醒了她,或許「森」的含義比她以為的還要簡單。

心裏有了計較,雲初霽走的比原先還快。雖是如此,還是直到未時才找到名為「森」的標記處。那是三棵合抱生長的大榕樹,就算在滿是樹木的密林,也是難得一見的奇觀。

花滿樓道:「『森"即三木,意為三棵長在一起的樹,頗為合理。」

宋丹青還未轉醒。范一彪可謂是力氣驚人,背他走了許久絲毫不見疲憊,當下更是饒有興緻地仰頭觀察著高聳的樹枝,感嘆道:「要讓我想,我可想不到『森"是這個意思。不對,我和宋先生早就偏離了方向,根本走不到這裏。」一時間他也不知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不好。若說運氣好,宋丹青因身中蜂毒,現在還在昏迷中。若說運氣不好,他們又遇到了雲初霽一行,不僅施以援手,還帶他們走到了正確的方向。

陸小鳳終於失去了對那柄重劍的興趣,轉而觀察着地面,說道:「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走對路?」

雲初霽看出他十之八九擔心的不是別人,而且時夢之,倒也沒戳穿他,反而指着地面說道:「看足跡,有好幾人經過這裏。據我分析,仲夏可能性最大,他肯定沒說實話,知道的一定比告訴我們的多。蘇申夜已與他聯手,所以必然也經過這裏。時姑娘是緊隨四人身後離開的,一路尾隨,應該不會有錯。」

范一彪滿臉詫異地看向雲初霽,奇道:「我和宋先生髮現他們不在決定離開時,我記得你是睡着的。」

雲初霽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從幼時起就習慣了連睡覺都要保持警惕。細想起來,能安心入睡的日子,只有受舊事所困,暫住百花樓的時候。念及此,雲初霽不自覺地向花滿樓看去。花滿樓也心有所感,朝她露出了淺笑。雲初霽只覺得心弦一盪,連忙收回目光,招呼三人趕緊趕路。

地上的腳印很新鮮,約莫是在半個時辰之內留下的。雲初霽相信若自己猜測沒錯,先來的是仲夏一行,這麼說來,他們着實在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或許是搶得先機后反而有所放鬆,又或是第一天花費了過多的精力,第二天稍有疲憊后不習慣走山路的弊端暴露出來,致使他們有意無意地放慢了速度。這樣看來,不多時自己幾人便能追上他們。但云初霽意不在鬼蟬,更無意搶在他們之前進入山寨,便刻意稍稍放慢了些速度。走着走着,她突然發現前方地上有些許斷枝殘葉,斷口整齊,分明是刀劍所致。一棵樹樹榦被人生生摳去一塊,留下清晰的爪印。進山這批人中,唯有鄒瑜爪聞名,此爪印必是他所留。爪印相對的斜後方,一個掌印深深地印在了另一棵樹的樹榦中。雲初霽一眼認出,這是金剛掌的掌印。廣知大師也出手了。

怎麼還未進山寨,雙方先起了爭執?雲初霽和陸小鳳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雖然互相設計互相防備,但大打出手怎麼也得等到有一方拿到鬼蟬之後、開始爭奪之時,現在動手只會讓人漁翁得利。鄒瑜和廣知大師都不像是不明白此理之人,難道另有變故?

陸小鳳瞬間有了決斷,到了聲「走」,當即追着蹤跡而去。范一彪沒想太多,背着宋丹青跟了上去。花滿樓稍稍慢了些,似在等待。雲初霽覺得無論其他人鬥成什麼樣都無所謂,但瞧兩位朋友都要去管閑事,也只能跟上。

遠處的打鬥聲逐漸清晰,還多出了幾棵攔腰折斷的樹,讓人不由懷疑為何導致了此等狀況。直到近前,雲初霽終於明白了原因。造成樹木折斷的元兇不是人,而是一條足足有一人粗的巨蟒。蘇申夜、鄒瑜、章平來回遊走,吸引巨蟒注意,唯一持有長劍時夢之伺機而動。巨蟒儘管身軀龐大,身體卻異常靈魂,不斷擺動的尾巴和高昂的頭顱讓與它纏鬥的四人始終無可奈何。而且他們十分忌憚巨蟒,一直注意與它保持距離,就連時夢之也謹慎異常,有些時機明明十分好,卻在猶豫間錯過了。

仲夏臉色慘白斜靠在一邊樹上,顯然受了很重的內傷。程萬戰扶著廣知大師站在旁邊。程萬戰嘴角隱有血跡,應也受了內傷,但不算重。廣知大師則是雙眼禁閉,面色青黑,無疑是中毒。不遠處,站着汪增全和胡跖。汪增全與別人不同,傷在右臂,且是劍傷。胡跖捂著右手,嘴唇微微發紫,明顯也中了毒。他們都關心着四人的戰局,故而無人察覺有人到來。雲初霽卻看的奇怪,常理來說巨蟒無毒,怎麼有兩人都中了毒?

陸小鳳一直關注著與巨蟒鏖戰的四人,很快他發現他們與巨蟒纏鬥至此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都未盡全力。蘇申夜的鐵扇、鄒瑜的利爪、章平的短劍、時夢之的長劍,無一不是十足的利器,但他們中無一人有把握在不受傷的情況下殺死巨蟒,為之後爭奪鬼蟬時不落下風,因此他們更偏於自保,而非進攻。這並非不可理解,就算是陸小鳳自己,面對此等巨蟒,也無十足把握……

正思考時,只聽一句「幫忙照看一下」,陸小鳳便覺得手臂一沉,原先隨手抓在手中的重劍也被人拿了去。定睛一瞧,卻是范一彪見情況緊急,匆忙間將宋丹青交給他,拿過重劍,舉劍沖了上去。

范一彪雖然名字中有個彪字,但他自認自己一點也不彪,至少現在他是考慮過後才衝上去。巨蟒再粗也是蛇,打蛇打七寸這個道理,他懂。

這一劍以排山倒海之勢直指七寸。破空聲引起了正在與巨蟒纏鬥的時夢之的注意,她回頭見到劍尖所指,頓時大驚失色。

「別……」

話音未落,只聽「當」一聲悶響,重劍崩飛出去斜插在地上,范一彪虎口裂開血流不止,巨蟒也因這巨大的力道軀幹猛地往後一甩。此時此刻范一彪才注意到七寸位置竟被精鋼覆蓋,精鋼與鱗片顏色一致,因此他先前並未察覺。現在發現已是晚了,巨蟒徹底被這一擊激怒,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朝范一彪衝來。

腥臭之氣撲面而來,范一彪只覺得雙腿發軟,無法移動分毫,匆忙間只能學擋車的螳螂舉起手臂阻擋。冰冷的蛇信幾乎是一瞬間碰到了他的手。范一彪心中一片灰暗,清楚地知道自己完了。舉起的手臂阻擋的只是自己的視線,如同頭埋在沙子中的鴕鳥一般,只能暴露自己的膽怯。在最後一刻,范一彪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應該抬手的,或許那樣死的不會這麼窩囊。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范一彪只覺后脖頸一緊,身體憑空往後移了一丈,尖利的蛇牙擦着他的手背咬了一個空。范一彪正欲向搭救他的人道謝,突覺兩眼昏花,喉嚨發緊,竟是什麼也看不見,也說不出了。

施以援手的時夢之卻根本顧不上范一彪此時的情況。巨蟒一擊落空,眼中凶意更甚,先往後一縮,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向兩人撲來。時夢之臉色煞白,她離得最近,倉促之間救了人,卻沒想過之後該如何應對。巨蟒之迅猛,根本容不得時夢之舉劍應對,甚至連閉眼都來不及。

便在此時,蛇頭突然向後倒去,而後一個身影迅速掠過時夢之,向巨蟒而去。人影自然是雲初霽,擊退蟒蛇的也正是她的飛鏢。此時一雙飛鏢插在巨蟒雙眼上,另一枚飛鏢已從蛇口進入它的身體。但以巨蟒之身軀,此等傷勢根本無法將其擊斃,只疼得它不斷在地上翻滾,掀起陣陣塵土。雲初霽早料到會如此,才會衝上前去。只見她高高躍起,手中的匕首對準蟒蛇頭頂,便要刺下。

「小……」

時夢之的提醒還是晚了,塵土飛揚中,早有一物跳起,卻是一隻蟾蜍。這隻背後滿是疙瘩的蟾蜍兩腮鼓起,與雲初霽一躍起一落下,只等照面,便會將毒液盡數吐到她身上。雲初霽手中的匕首自然可以瞬間將蟾蜍一切兩半,但蟾蜍外皮亦有毒,若是被毒液濺到身上可是麻煩。面對巫山中毒物,就算是自詡精通毒藥的雲初霽也不敢託大。說時遲那時快,只是稍一遲疑,蟾蜍已到了近前。便在這間不容髮的生死之際,只見雲初霽左腳踩右腳,又向上拔起丈余,噴出的毒液登時落在了空處。(注1)隨後,再度落下的雲初霽飛起一腳,將蟾蜍踢到叢林深處,並借力凌空側翻,穩穩地落在蛇頭之上,握住匕首直接刺了下去。

時夢之說出口的「心」字與蛇頭同時落下,悶響幾乎蓋住了她的聲音。巨蟒抽動了幾下,終於徹底沒了動靜。雲初霽拔出匕首環顧四周,很快鎖定方向,飛身沒入叢林中。

胡跖喃喃道:「這東西……死了?」顯然,他並沒有想到這個龐然大物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死了。驚訝的同樣還有方才鏖戰的四人,無人可以回答,一時間變得極為安靜。

在這種安靜中,再微弱的聲音也變得響亮。

「呵呵呵,不愧是真正的刺客。」說話的是還很虛弱的宋丹青。范一彪將他推給陸小鳳的舉動弄醒了他,也讓他看到了之後發生的所有事。至於他說的話,是雲初霽相繼擊殺初三,又傳出師承自原玄墨閣少主以後流傳出來的說法,即原閣主一脈教出來的才是真正的刺客。

或許是想到比不上真正的刺客也算不得什麼丟人的事,眾人的氣氛悄悄鬆快了些。程萬戰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就算是刺客,也是救了咱們,用不着跑啊。」

花滿樓解釋道:「不是跑,是去尋解藥。」

陸小鳳指著巨蟒補充道:「七寸處有精鋼保護,可見是有人豢養。更何況一般巨蟒也不會有隻蟾蜍與他配合。」

程萬戰恍然道:「說的是。若不是那隻破蟾蜍突然鑽出來,廣知大師也不會中毒,這隻巨長蟲也得意不了這麼久!」

蘇申夜輕咳一聲打斷程萬戰的話。這次他們下***在先,對方搭救在後,若再一味找補,反顯得他們過於小氣。蘇申夜自知理虧,拱手失禮道:「多謝幾位不計前嫌施以援手。」

陸小鳳清楚雲初霽出手不是為了蘇申夜,但是他也的確沒有將那瓶混著***的酒放在心中。他呵呵一笑,道:「道謝可需真正好酒。」

蘇申夜也着實佩服他一句話就將之前恩怨輕輕揭過的胸襟,當即道:「等出去,我定拿出家中珍藏好酒,雙手奉上。」

「那可不行。」陸小鳳道,「一人喝酒豈不無趣。」

蘇申夜笑道:「到時不醉不歸。」

兩人寒暄之際,花滿樓走到幾乎被遺忘的范一彪身邊,拿起他的手。蟒蛇蛇牙上不知塗了什麼毒,兇猛至極,不過是擦破了些皮,整條手臂已經變得黑紫,青筋暴突。剛探到脈搏,花滿樓的心中頓時一驚,這脈象之亂實屬罕見,而且蛇毒已入侵心脈,若無解藥,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便要命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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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初霽[陸小鳳傳奇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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