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真相 2

雪露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有愛情失而復得的欣喜，也有對戀人隱瞞真相的怨氣。

胸口滿是喜與怒、悲與悅的奇怪交融。

她想起過去的種種往事，神秘獸雖然沒說出真相，但是他的行為和陪伴，難道不是一種暗藏的感情么。

他為什麼非要做得這麼含蓄？

雪露抿抿唇問道：「你不直接說出身份，是因為有顧慮么…？」

星寰聲線柔和，點點頭道：「是的，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顧慮。」

雪露的手依然放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每一下心跳，她挑挑眉，說：「那麼，該輪到你講講你的那些故事了，神秘獸、星寰、獸帝…」

「其實，我一直在等待著你認出我。」星寰深邃的眸中突然流露出無限的柔情，他微笑著說道：「我親愛的這麼聰明，我知道你一定會認出我。」

「我使用【凝附】出於一個很複雜的原因。二百年前，我的好友，先知啟，把他製作的神聖果實交給我，目的是為了讓我應付未來的黑暗時期。」

雪露問：「二百年前，你不是被納迦神族叛變刺殺了么？」

「我並沒有被刺殺。當時的納迦族有暗藏的叛徒，納迦神族十一代首領假意殺死我，實際上有兩個作用：一是利用神器【冰牢】把我封印在凝滯的空間中，讓我能進入更久以後的世界。二是為了引誘出潛藏的叛徒。」

「所以你就使用那個【冰牢】穿越到了現在？你的本體為什麼一直沒蘇醒？你附在瀾的軀殼裡又是怎麼回事？」

星寰凝著眉回答：「【冰牢】是納迦族淬鍊數百年的武器帶有的能力，是用來消滅敵人的能力，但我們卻把它當作工具來使用。【冰牢】的效果是難以預料的，所以那時候，主動要求進入【冰牢】的，是有【夢見】和【神遊】能力的我。」

雪露愣了一下，說：「原來你幹這種事純粹是鋌而走險。我在獨角獸的【秘境】中，聽說過獸世的未來是毀滅。只有用星辰引流連接另一個空間，才會給世界帶來一個不確定的未來，所以，你是為了來到那個不確定的未來，而故意冰封自己的？」

「是的，可以這麼說，」星寰笑了：「我們想給獸世帶來一線希望，於是我決定去未來接應使者。但我那時還是心浮氣盛，高估自己的能力了。進入【冰牢】后，我徹底失去了意識。這樣一過就是百餘年，等我醒來的時候，曾經的好友們，都已經不再了。」

雪露看著星寰，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雖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卻掩不住身上承載的百年滄桑。他曾是萬獸尊崇的偉大帝王，也是獨飲歲月綿長的孤寂獨行者。

星寰繼續說：「我剛剛蘇醒的時候，一年只能使用一兩次【夢見】。使用之後，就會繼續陷入沉睡。按照先知的預言，我數著歲月等待使者到來。直到有一年，我遇到了瓦耶姆詛咒獅鷲神族雙生神蛋的事件。」

「所以你就附在了那顆破碎的神蛋里？」

星寰答道：「因為詛咒，瀾的神識消散了，神蛋的實體也慢慢破碎。於是，我用【凝附】寄宿其中。我發現，有了實體后，我的全部神力就可以恢復如常。我的三階神力【夢碎】可以改變自身範圍一支內的空間構造，除了破壞，也可以再生。於是，我用【夢碎】修復了殘破的神蛋，以瀾的身份降生，存在於世間。」

雪露深思著說道：「怪不得，瀾比凌要成熟，而且瀾的見解和閱歷也超乎年齡的深刻，原來是你，獸帝。」

星寰凝視著雪露，笑了笑說：「你不會介意我是個二百多歲的古老怪物吧。」

雪露撇撇嘴說道：「看在你的相貌只有二十齣頭的樣子，我就姑且不計較這個，繼續講你的故事吧。你一直在我面前扮演瀾，到底是為了什麼？」

星寰輕聲說：「我以天空城大祭司瀾的身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相當於從瀾的軀殼中借了一段生命，我有必要為瀾的身份盡職他的義務。另一方面，二百年後的獸世暗潮洶湧，如果獸世不能團結，那麼度過大冰期和末世也是完全沒希望的。我必須以這個時代的身份，進入這個時代的局，才能尋覓出一個未來。」

「在瀾的軀殼中，我逐漸發現，自己慢慢地活成了這個生命。我的一言一行不再是從前的樣子，而是天空城的大祭司：瀾。我沉睡在地堡的本體難以突破【冰籠】，甚至面臨死亡。然而，命運讓我在獅鷲神族重生，我也在這個命運中融入了新的自己。」

「直到後來，我遇到了你，用這個新的自己遇到了你。」

雪露聽到這裡，臉頰不由地發紅，手卻沒能從那個熾熱的胸膛上離開。她似乎感覺到，一種不同的心跳頻率傳入了手中。

星寰凝聲說：「一開始，我在金地沙漠遇到你的時候，根本無法相信使者是一位雌性。因為使者肩負了艱巨的使命，我不能想象這樣一雙脆弱的臂膀該如何承擔。」

雪露紅著臉問：「所以你就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嘛？」

星寰回答：「我在想，如果大祭司瀾遇到一位美麗的異族雌性，會怎麼做呢？後來，我自然而然地那樣做了。」

雪露沉默了一下，說：「那與瀾無關，那就是你。」

星寰點點頭，說道：「起初，我只想以瀾的身份，完成使命。後來我發現，感情是難以藏起來的，我的這個靈魂，慢慢愛上了你。但是，我卻不配擁有伴侶，我的軀殼不是自己的，當你從身後抱住我的時候，我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