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你們確定要死磕嗎?」這個時候,趙成柱背對著小玲,小玲自是看不到他什麼神態,他的話無一絲感情波瀾,冷冷的,煞煞的。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酷比了!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怕了嗎?」長發小年青冷冷地瞪著他,樣子也很酷。他身後站著五人,目光陰森森地掃了過來。

他們今天多了一人!趙成柱冷冷地瞟了一眼,發現多出的那人跟自己一樣塊頭,一樣壯實,但看起來要比自己兇狠得多,濃粗而寬短的眉毛一把刀一樣,下面是一對鷹眼,眼窩深得跟兩口井似的,且幽幽地冒出綠光,臉上坑坑窪窪,密密麻麻,像月球的隕石坑一樣。他抄著手冷冷地盯著自己,趙成柱暗暗思忖,這應該是他們的老大吧,看起來是個高手,難怪有恃無恐!

空氣中迅速凝聚著一股濃重的殺氣,像烏雲一樣重重壓來。這回,他們像是作了準備,六人手裡握著刀刀棍棍,分站兩邊,一個個虎視眈眈。握刀的,彈簧刀身被燈光反射出逼人的寒光,拿棍的,散發出陣陣兇悍的煞氣。他都感覺到了,但依舊冷峭,冷冷地盯著他們,淡然道:「你們手裡拿著兇器,街頭鬥毆,這樣明目張胆真不怕警察?這可是和諧社會,還是散去吧,巡警馬上就到了。我今天心情好,沒有興趣跟你們死磕。」說著,對小玲喊道:「小玲,報警!」

「呃…喲!那不就是警察嗎?瞧,他們來了!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應了聲后,小玲猶猶豫豫地拿起手機,一邊按鍵一邊抬眼望向街口。突然,她眼睛刷地閃亮,驚喜道,接著又揮手連聲大呼。

她這一咋呼,那六人哄的一下眨眼間便沒了人影,趙成柱也急忙四下張望,但看遍了整條街也沒有發現警察的影子,再回頭看時,眼前的人都已經跑光了,而小玲她正掩嘴偷偷樂著。頓時,他啥都明白了。

「呵呵……」趙成柱樂得像個二哈一樣,連左眉的那道疤痕也綻放了。這時候,小玲一副裝逼樣,頭一仰,手撫了撫額邊亂髮,擺一個T台造型,姿勢優雅,把他看得眼睛都痴了。但很快,他低頭瞧了瞧,咂了咂嘴道:「快吃吧,你很文藝,它們很憂鬱,我肚子認慫了。」說著,坐下拿起烤肉誇張地咬了起來。一會兒功夫,把桌上的烤串風捲殘雲一般地打掃乾淨了,然後,擦擦手走人。

送小玲回到出租屋后,趙成柱又回到南正街了,路過凱蒂夜店時,正巧看見賀琳和幾個女孩子一道走出大門,她們說說笑笑,蹦蹦躂躂。因為隔得遠,賀琳沒有發現他,而他停下站在那裡看了許久,在昏暗的路燈下,瞅著她們漸漸遠去的背影,目光好有儀式感……

也不知凌晨幾點了,樓層里一片昏暗,病房的燈光都熄滅了,只有樓道里留下兩盞亮著,但吸頂燈罩里積滿了小蟲子,透著昏黃的光線,十分幽暗。

值班醫師和護士也都休息了,大樓里十分安靜。這時,在樓梯間突然閃出一條黑影,躥躥閃閃,速度快得驚人,幾乎沒有腳步聲,像飛賊一樣,幾下子便竄上了15樓。

到樓道口了,黑影小心翼翼地靠近牆角朝裡面探望,見沒有動靜,便靠著牆壁躡手躡腳地進入樓道。然而,在他身後,又出現了一條黑影,動作迅速敏捷,眨眼間便上到15樓,接著,黑影靠在牆角處不動了,身子緊靠牆壁靜靜地探頭張望,像是在等待什麼。

病房裡,吳若成和顏小雲睡得沉實,兩人摟著面貼面地睡在一起。不知是做夢了還是什麼,顏小玲身子忽然彈起,拳打腳踢,全招呼在吳若成身上,然後一個翻身過去背對著他又睡死了。

吳若成睡得香香甜甜,正做著好夢,小玲這些動作跟武打鏡頭有得一拼,差點把他打下床去。夢未醒,突然一哆嗦,他醒了。他好生奇怪,睜開眼睛瞧了瞧,見顏小雲好好的,沒事,迷迷糊糊中又四下瞅了瞅,也沒有發現什麼。於是,心裡嘀咕著,難道真是自己做噩夢了?不可能呀,自己又沒AD,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忽然,一個冷噤,內急了,急忙下床,趿拉著鞋子去了洗手間,然後回到床上睡覺。這一回,他入不了眠了,在床上翻烙餅似的翻來覆去,老睡不著,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躺了許久仍睡不著。於是,他索性坐起,像傻子骨碌碌地瞪著天花板。

盯著看了許久,吳若成心裡開始亂七八糟了,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像放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地出現在眼前,這樣,把他更睡不著了。他又思忖,既然睡不著,再勉強也徒勞,那就出去走走,看看街景,吹吹涼風,或許能換個心情,說不定又能眯上一會兒。於是,他悄悄去了最頂樓的天台。

站在這裡,目力所及,能看到這座城市的三分之二圈,剩下的三分之一圈便是城市的邊緣,或許自己也像是邊緣吧,邊緣是看不到的,就像外太空之外一樣,就像人的心一樣,邊緣都神秘,自己的心也一樣,沒有人可以窺探,除了自己……

收回目光,不再眺望,把近處的一切盡收眼底,吳若成由遠至近地俯瞰,看著眼前這一切又是一番感嘆,這就是城市的另一面嗎?這一面,美好,繁花似錦,但不明媚,有陽光才明媚。他一邊打量,一邊嘀咕,一邊往回頭走,但馬上倏然一驚。因為,他猛然發現樓道口站著一人,黑暗中,如同鬼魅一般,他大駭,心猛地突突幾下,渾身抖了抖,口都張開了,差點就叫出聲來,但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很快,他定了定心神,揉揉眼睛,再仔細地瞧了瞧,不禁愕然失聲:「譚支隊!」

那人影的確是譚梓,與吳若成隔了十幾步遠。聽到驚叫,譚梓自然是笑了。他揶揄道:「吳若成,好眼力勁啊,隔了這麼遠也認出我了,為什麼連一個朝自己開槍的人也愣是認不出來呢?距離也就這麼遠,何況還有燈光,不會是選擇性夜盲吧?我有些好奇了。」

這時,他身後,李揚忽然閃了出來,笑著馬上介面道:「難不成那天你屬麻雀的?說說吧,我們等得太久了,不會讓我們再等吧?再等,花兒都謝了。」

這兩人神出鬼沒,就專門為了這一茬,這都幾個時辰了,也真是夠拼的,我勒個去!吳若成暗自嘆息。他知道,都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要麼死牆腳要麼拆了這牆,牆定然是爬不上,難不成要做壁虎去?還有其他辦法么?欸,么么噠,還真有!壁虎不是能斷尾求生嗎?那我就做壁虎去,斷自己的尾求自己的生。於是,他穩了穩心神,不咸不淡道:「譚支隊,有些話我不說第二遍,沒看清就是沒看清。我都是要進去的人了,要不這樣,你們先把我給逮了。進去后,便由得你們了,也無需再做夜貓子,這樣蹲坑熬夜也太折騰人了,看著我都心痛。」

這是個實實在在的軟釘子,錘不得拍不得,但譚梓滿意了。因為,他百分之百地確認吳若成知道槍手是誰,而且與槍手關係非同一般。他不說那就查,查與他所有密切相關的人,包括他妻子,他兄長。還原現場后,為了最後確認吳若成說沒說謊,他和李揚沒有回家,替下看管的民警,暗中守候,就是為了這一刻。也不再跟他廢話,給李揚呶了呶嘴后,譚梓轉身走了……

從凱蒂夜店出來后,賀琳和幾個姐妹一起去了九和。這個時候,九和生意最是火爆,來的客人百分之九十九為夜場的俊男靚女,而剩下的那些便是候著撩妹拉風的。所以,有人說,在九和撩妹,森系pos,純欲,猛女絕絕子,

賀琳和她的姐妹們候了大半天才搶到桌子。DJ也太耗體力了,坐下后,桌子上堆得滿滿的,一開吃就跟瘋了似的。

「這個我的,自己都跟個豬樣,還撈著吃,怎麼不吃死你……」

「笨蛋,這也是你吃的嗎?你一兔子,吃吃草啊青菜啊什麼的就可以啦……」

「琳姐,你瞧瞧,這幫憨貨,這那是吃啊,簡直就是一挖土機……」

「……」

「……」

賀琳是她們的御姐。她說話跟她的身段一樣ho,但不是飆,是颯爽,像風又像雨。看幾個姐妹吵得不可開交,她開始鎮場了。

「容妹,你都吃成個球了,再吃下去球就爆了。卿妹,你皮膚要保護下,不能吃油膩的啦,多吃點青菜黃瓜。花妹,就算你最皮了,再這樣,要打pp啦……」

她一個一個鎮壓,把眾姐妹一個個全制服得服服帖帖,一下子都變成乖乖妹了。這時,有人上前來撩啦。自然,多半是沖她來的。因為,在這眾姐妹里,她就像一支玫瑰,又艷又冶,又不乏純粹。說她是猛女,卻又像純欲,而一頭草莓紅色的長發更是誘惑。

「妹妹,你太有范了,我瞧上你啦!來,認識下。我,華子。妹妹你呢?」

這人一瞧就是老手,而人卻長得一點不搭,細鼻子細眼不說,嘴還長歪了,個子高是高,腿短就難看死了,但他身價不菲,一身古馳,星座腕錶,晃頭搖著把保時捷匙扣。

賀琳看了一眼掩嘴竊笑,忽然倏地一下又冷臉瞪著他,說:「切!認識你幹嘛,我是風兒你是沙呀,你知不知道風一吹沙成什麼啦?少跟我拽,姐沒空搭理你。去去去,那兒涼快那兒呆去。」

我勒個去!這變臉就跟閃電一樣,也忒快了吧!華子心裡嘀咕著,仍不氣不惱,歪著嘴笑道:「欸,妹妹這話可文藝啦,好有細胞,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了。先別拒絕呀,當朋友一樣玩也行,我也是個又能嗨又DJ的范兒。」說著,踩著鬼步扭了起來。

不扭還好,這一下便活脫脫一猩猩了,把姐妹們給樂瘋了,賀琳也馬上跳起了猩猩舞,那滑稽相把客人們都吸引了過來,一時間跟瘋了樣,尖叫,唿哨,嗨成一片,九和成蹦迪了。

此時不走那就真的要我是風兒你是沙了!賀琳一邊扭著一邊給姐妹們使了使眼神,然後閃身鑽進人群離開了。立刻,姐妹們也一個個鑽著人縫悄悄地溜了。

轉眼間,這人呢,怎麼跑光啦?真踏馬比,扯呼一聲比土匪還炫,一條條花泥鰍溜起來跟風一樣,我勒個去!華子急忙追了出去,四處瞧瞧,這哪裡還有人影?他跺了跺腳,而後便吹著涼風愣呆在那琢磨著風一吹沙到底成什麼啦…………

離開后,賀琳心裡痛快嘴上比心裡更痛快,她回頭跺著腳指著空氣罵道:「好你個自戀狂,撩妹撩起我來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性!想撩小娘,哼!你就做夢去吧!也不想想我什麼材你什麼料,把我當什麼啦,泡桐嗎?去你勒個去!」

姐妹們都是鐵杆,一個個自然是跟風一樣打著切切。接下來,她們又是嗨又是DJ,瘋瘋癲癲,鬧得又歡實又颯爽。

不久,賀琳跟她們分手了。她家住在華麗城,路不遠,走過去也就幾分鐘的事情。乍一分手,她一時還不適應,獨自一個人,走的那就是一個寂寞,她倍覺無聊。一會兒,止不住地要扯開嗓子去嗨,但轉念一想,太晚了,不能嗨,那樣就真瘋了。一會兒,又情不自禁地扭著身子狂DJ,一邊DJ一邊瞅著路燈照下自己的影子,真像個魔女!

然而,在她身後一直跟著一個影子,像幽靈一樣。從她們分手后,這影子就跟上了,她沒有發覺。那影子一路不遠不近地跟著,始終拉開距離,在她DJ的時候會停下靜靜地欣賞,她走影子也走,不緊不慢,悄悄跟著,幾乎沒有腳步聲。

幾分鐘后,終於看到華麗城,馬上就到家了,賀琳停下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時,那影子突然加快速度,像兔子一樣竄了過來,須臾間,便竄到她身後。聽到動靜,賀琳急忙回頭,但為時已晚,一隻大手從背後迅速捂住她的嘴,她立即聞到一股潮潮的酒香一樣的味道,而脖子也被緊緊勒住,想喊叫不出,要掙扎動彈不得,只有拚命舞動雙手,兩腳使勁地搓著路面,身子像是被掐住七寸的蛇一樣不停地翻卷。倏然間,一陣麻酥酥的感覺襲來,從嘴開始,像被水淋濕了一樣漸漸漫向全身,接著一陣昏厥。然後,她悄然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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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陽光一樣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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