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傻妞有孕
廚房裏，白氏帶着王景文在吃午飯。
桌上一碟腌蘿蔔，沒有幾根。母子倆每人一碗野菜糊糊，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麼野菜做的。
王景文捧著大瓷碗，呼嚕呼嚕的幾口喝完了一碗野菜糊糊，桌上的腌蘿蔔一根沒動。
「娘，姐姐坐月子需要營養，我們家糧食夠吃嗎？」放下空碗，只有九歲的王景文開始擔心自家糧食不夠吃。
「文兒，放心，娘早早的就準備好你姐姐坐月子要吃的東西了。」白氏也三兩口喝完了碗裏的野菜糊糊。
「早在知道你姐姐懷孕的時候，娘就開始攢了，足夠吃到你姐姐出月子了。等你姐出了月子你爹也該回來了，到時候你爹結了工錢，我家日子就會好過一些了。」
「娘，爹爹還不知道姐姐生孩子，爹回來會不會生氣啊？」說到爹爹，王景文想起來，當初爹爹離開的時候，還不知道姐姐懷孕，頓時憂心忡忡。
「文兒，別擔心，你爹不會生氣的，你爹只會和娘一樣心疼你姐姐。」
想到為了生計常年在外奔波，居無定所的自家男人，白氏心裏有些擔憂。自家男人有多疼妞兒，自己是知道的，如果他回來看到妞兒未婚生子，一定會埋怨自己沒有照顧好妞兒。
「娘，我去後山挖野菜。」聽了自家娘親的話，王景文放心了，想着多去山上挖點野菜，糧食能省一點是一點。
「也好，趁著現在野菜多，多挖一些，曬乾了留着冬天也能添個菜。」
「文兒，你就在山腳下挖，不要進山，注意安全，早點回來。」白氏不忘叮囑兒子注意安全。
「知道了，娘。」
王景文抓起廚房的籃子，跑到院子裏，帶上一個小鏟子出了家門。
「這孩子。」白氏失笑的搖搖頭，把桌上的碗筷洗乾淨收了起來。
擦了擦水淋淋的雙手，又開始在灶上忙碌起來，給妞兒準備中飯。
中飯是熬的小米粥，鍋里卧了兩個荷包蛋。在村裏，女人坐月子一般都是吃這些。
看着鍋里冒着泡的小米粥和荷包蛋，這已經是白氏能給自己女兒最好的吃食了。
自己家裏只有兩畝地，一家四口的口糧都靠着兩畝地的產出，每年收成以後，除了上交的糧食，餘下的根本不夠吃。.
每年農閑的時候自家的男人就會去外面打短工，一走幾個月，多少能掙點銀錢補貼家用，不然每年青黃不接的時候，大人孩子都要餓肚子。
今年孩子爹走的時候還沒有發現妞兒懷孕，自己也是在孩子爹走了半個月才發現的，也怪自己太粗心，妞兒十六歲才來小日子，一直不準，有時候能隔上兩三個月。
天氣冷，穿得多，她也沒有注意到。後來天氣暖和了，換了單衣，她也只以為妞兒是長胖了。
直到有一天，妞兒拉着白氏的手放在肚子上說，
「娘，我的肚子在動。」
感受到手下的動靜，白氏當時就嚇懵了。慌張的把傻妞拉到房間，掀開傻妞的衣服，看着鼓起的肚皮，白氏不敢相信的雙手覆了上去。
傻妞乖巧的一動不動，任憑娘親雙手摩挲著自己的肚子。
「娘，又動了。」
肚皮上鼓起一個小小的包，馬上又癟了下去。
白氏盯着傻妞的肚皮，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有了身孕，以自己的經驗來看竟有六七個月了。
白氏瞬間想把那個欺負自己女兒的臭流氓抽皮剝筋，挫骨揚灰！
再過一個月妞兒就滿十八歲了，這在東陵國算是老姑娘了。可妞兒情況特殊，白氏和王老六，王老六也就是白氏的丈夫傻妞的爹，怕妞兒嫁到別人家裏被欺負，早就商量好了，一輩子養著妞兒。
他們也一直教導自己的兒子王景文，要一直照顧自己的姐姐，以後他有了兒子，讓他兒子給妞兒養老送終。
可是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算到，好好的女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讓豬給拱了，還搞大了肚子！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自己的女兒從不會單獨一個人，即使他們比較忙，也會有文兒陪着她，文兒可是寸步不離的跟着妞兒。
白氏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只能詢問自己的女兒。
「妞兒，你告訴娘，是誰欺負了你？」
白氏強忍着怒氣，咬牙切齒的問傻妞。
「娘？」傻妞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着白氏，娘親的表情好可怕呀。
「妞兒，乖，告訴娘，誰欺負你了？」看妞兒有點嚇到了，白氏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調輕聲問道。
「狗蛋、小花、妞妞、毛毛……，他們昨天都欺負我了，還欺負弟弟。」傻妞掰着手指頭數着昨天和他們一起打架的小夥伴，還不忘和娘親告狀說弟弟也被欺負了。
白氏差點崩潰，她的妞兒還是個單純的孩子，怎麼才能讓她明白，她說的欺負是什麼意思。
這事少說也過去有六七個月了，只能往遠了問了，不知道妞兒能不能記得。
「妞兒，你想想幾個月前，有沒有大哥哥拉你的手？然後你們兩個人在一起，沒有其他人。」
「幾個月前？大哥哥？」傻妞皺着眉頭，想啊想啊……
「娘親，沒有，沒有大哥哥。」
啊！難道是哪個老流氓！
「那有沒有叔叔和你兩個人在一起的？」
白氏只能壓住怒火，慢慢的問。
「娘親，沒有，我只和弟弟一起玩。」傻妞不明白娘親為什麼要這樣問，但是在她的記憶里，只有和弟弟會兩個人一起玩，因為村裏的孩子會欺負她，她不願意和他們玩。
白氏從傻妞這問不出什麼，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東陵國自開國皇帝興帝登基以來，廢掉了許多對女子苛刻的律法，提倡女子自立自強，又經歷幾代帝王的推行，大大提升了女子的地位。
現在女子雖然不能像男子一樣做官，但是立女戶，做生意，已經很平常了，女子在外行走很自由。
可是未婚先孕總是件丟人的事情，如果能找到男方負責還好，不然一個女人未婚生子，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