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按規矩打掃戰場
王文興帶著眾人往寨子後面狂奔。
緊趕慢趕的終於到了，卻見一圈人舉著火把將一人圍著中間。錢萬春拿把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大喊：「說！給我趕緊說！你是不是余大腦袋！我就看你腦袋最大！」那人跪在地上渾身顫抖，頭上一根毛都沒有，不是余大腦袋又是誰？
見寨子方向又來人，眾人抓緊戒備。錢萬春看到是王文興，將全身綁好的余大腦袋一腳踢翻，笑眯眯的趕過來道：「大人安好！大人神機妙算，一舉踏平敵寨……」
「好好說話！說下情況，怎麼不在外面守著跑進來做什麼，萬一我們是土寇的援軍該如何？」王文興道。
「哦，是是是。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原先是在外面守著的。下午時，有十個人跑出來往山澗下面放繩子，應該是下到山澗底下找那個哨兵的屍首。不過半個多時辰就上來了，那麼快哪能找到？我們就在上面等，上來一個就把嘴巴一捂，拖到一邊弄死一個。下面人也不問，就罵罵咧咧地一邊往上爬一邊抱怨找人找的辛苦。結果一個不少，都給弄死個乾淨！
然後我們派一個夜不收用飛爪攀到大石上作觀察哨。戌時末過後，土寇寨子就喧鬧起來，並有吶喊和火光，想來大人已經攻進去了。果然如大人所料，跑來二十來個土寇，應該都是頭目。還不知道在哪一起喝的酒，一身酒味從大石縫連滾帶爬地往外鑽。
我們在外面把洞口圍起來，夜不收都拿著弓箭標槍，出來一個射死一個。通道內的人也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光聽到外面哭喊，還是往外沖。衝出來七八個以後，一個人雞賊的很，露個頭立馬鑽回去了。又跑回去罵罵咧咧的應該在說外面有人堵門。
然後寨子那邊動靜越來越大，聽的聲音也清楚了些，預計大人快要攻到這裡了。對方就有個人跑到通道這頭，也不敢露頭出來。他說要談判，說給我們銀子讓我們放他們一馬。我們生是大人的兵，死是大人的鬼，怎麼可能為了這麼點銀……」
「好好說話，話這麼密！說重點！」王文興提醒道。
錢萬春笑眯眯繼續道：「是是是，然後我帶著長槍兵在這邊守著。讓餘下夜不收用飛爪攀繩子上去，到了大石頭上面往下射箭，又射死不少。他們又不敢往回跑，都只好躲進通道里。夜不收跳下去把他們往通道中邊趕邊殺，最後就剩下這個大光頭。
屬下也是學習了大人的戰術，把人關在洞里，兩頭夾擊，還是大人英明啊！」
王文興無語，好在他辦事認真，腦子也越來越靈活，仍舊肯定讚賞了一番。於是帶著眾軍迴轉，押著余大腦袋回到寨中，與看守俘虜的軍士匯合。俘虜們都被綁了個結實，武器早就收走了，嘴巴也都堵上了。議事廳前，火把的光亮照耀在眾軍喜悅的臉上，更是顯得意氣風發。
「滄浪浪……」王文興拔出綉春刀，向天一指！
「萬勝！萬勝！萬勝……」歡呼聲起來，聲震數里在山間久久回蕩。
現在神頂寨百戶所的軍士們，對王文興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了。打下來寨子，自然就能獲得資源，就不用挨餓了。一個月以來天天吃的撐不下為止，吃的是開心了。可是地主家也沒這麼隨便造的，這種吃法誰不擔心？現在好了，百戶大人說不種地，光練兵打仗也能活下去，原來是真的！
在一片歡呼聲中，王文興大喊：「各軍官帶人按規矩打掃戰場！王浩，派人救治傷員，傷亡數字統計過來！」
眾人更是歡呼。
余大腦袋就很蒙圈，打掃戰場還要按啥規矩？然後他看到被俘虜的土寇一個一個被拎出來擺了一排又一排，然後軍官安排擊殺敵人較少的軍士上前拿了刀。就在余大腦袋不遠處，一刀就是人頭落地，畢竟軍士的膽氣是要不斷積累的。
而余大腦袋卻張大了嘴巴，看傻了眼，這是一個不留啊。他癱坐在地上，屁股下流出了不明液體。平時那麼兇惡的人，現在竟然嚇尿了。
又看到軍士們直接衝進各個房屋，然後翻箱倒櫃。牆也敲敲，地縫也找找，「咚咚哐哐……」聲不絕於耳，恨不得把房子都拆了再找。余大腦袋癱在自己的尿上，心說這才是真土寇，專業！
而下面的事情他就看不懂了，那些人翻到了值錢的東西后興奮地跑出來。也不往自己口袋裡塞，直接又放到場地中央指定的地方。然後眼見著，這裡堆成了幾座小山。一堆武器、一堆鎧甲頭盔、一堆金銀細軟。
王文興看著余大腦袋，心裡盤算著，又對王浩悄悄說了幾句。王浩賊兮兮的跑了，一會功夫，眾人目瞪口呆地見到一大堆女人和孩子也被趕出來。他們哭喊著，看著都讓人心疼啊。更不用說余大腦袋了，因為裡面有他的正房夫人，還有十二房小妾和八個兒子以及四個閨女！
余大腦袋見到一些看似比較兇惡的婦女被揪了出來，個子超過車輪的男童也揪出來。就在他對面也跪了一排，裡面竟然就有他的所有女人和幾個兒子。沒辦法，他的女人們平時仗勢欺人慣了。經過慢慢培養，相由心生，不長得凶一些都感覺對不起壓寨夫人和壓寨小妾的排面！
余大腦袋徹底崩潰，要是自己剛才真能跑了，自然也管不了那麼多。現在被抓了估計就是死定了，還是想想下一代的問題吧。他趴在地上大喊：
「不！不！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幫該死的朝廷官軍！你們比匪寇還像匪寇！你們就是惡霸!俘虜也殺，婦女孩子也要殺！」
王文興直接氣笑了道：「哈哈哈，你也害怕匪寇！你們殺的婦女孩子少了嗎？」
但是王文興彷彿還是被他說動了一樣，制止住下面人的行動。然後換了溫柔的口吻，接著對余大腦袋說：「這裡應該有你的家小吧？你把寨子里的所有的糧食、金銀細軟、武器、盔甲全部交代清楚了，你的家小都免死！我還會給他們盤纏，放他們離去。也給你一個痛快！」
余大腦袋看看自己的幾個孩子，自己還有別的選擇嗎？垂頭喪氣哭喊道：「好！好！好！你們夠狠，我認栽。一粒糧食、一文錢都不剩的給你們。」王文興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對身後軍官們很刻意地大聲下令：
「土寇們殺光，婦女兒童暫時留下。劫掠過來的未婚未育的女子解救一下，後期帶回寨子。余大腦袋的家眷孩子暫時不殺，如果余大腦袋不老實再殺不遲，到時候一個也不留！」
「是！」眾人轟然應諾。「噗！噗！噗……」砍頭聲繼續響起，被綁的結實，嘴裡塞了破布的土寇俘虜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王文興又轉頭低聲對王景初道：「所有物資找到后立即封存，你安排人晚上站崗看護。外面兩道關卡崗哨，裡面寨牆的崗哨，裡面看俘虜的崗哨，還有看物資的崗哨，必須都要非常謹慎。
然後派人回神頂寨，讓李先生明日帶二十名長槍兵，和所有村裡的壯婦、少年帶所有手推車過來搬運物資。路上我擔心有危險，咱們這邊派兵到老虎嘴接應一下吧。
這裡的車輛有沒有也找一下，看來以後出來打仗，得組織一個輜重隊了。」
「是！大人。」王景初仔細聽完，鄭重地應諾。
一會王浩跑來道：「稟告大人，傷亡報上來了。我軍戰死了六人，重傷五人，其中有兩人估計難活。輕傷十二人，都已經包紮救治，應無大礙。」
「什麼？安排得很周密了，怎麼還是死了人？什麼原因死的？」王文興問道。
王浩有點失落地答道：「一個月之前流民招募進來的新兵，體力是練出來了，技藝沒怎麼練，又沒殺過人。要不是大人你安排得必須五人以上結陣廝殺，死得人可能會很多。不過這次以後，這批人見了血就是老軍伍了，再回去鍛煉下技藝應該會更好。」
「嗯，行吧，回去查一查傷亡人員的家眷情況。打仗總是要死人的，咱們現在執行的是戰時管制辦法，所有人員沒有軍餉，物資也是按需分配。傷亡人員是否需要撫恤，怎麼撫恤，回去還得研究下。」
「是！大人。」王浩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