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看誰凶咱們就搶誰

螞蟻搬家一般，人多力量就大。

很快整個王召寨就徹底被掏空，廢棄了。十幾戶王召寨寨民打著火把，在神頂寨門口一大群流民的羨慕眼神中，搬進了神頂寨。

在得知明日下午就從他們這邊挑選軍戶入寨，大家內心才多雲轉晴，激動起來。他們也不擔心裏面不夠住，神頂寨里的營區很大，最開始是整個千戶所在此駐紮。後來雖然破敗了又不斷地改建，住進幾百戶人還是可以的。不過想要達到鼎盛時期的規模，就得新建一些房舍了。

李永泰一家的到來，快速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看那一輛輛的手推車，還有馬車、牛車，都是李老爺的家當啊。他們住的地方卻讓王文興犯難，神頂寨勻出來一個大些的院子是有的，只不過再大也趕不上李老爺家以前在王召寨的祖宅。這裡最大隻是兩進的院子，李家人根本住不下。

他家現在除了李永泰以外，還有一兒一女，一個正妻，一房小妾，兩個通房丫鬟，三個男僕，四個女僕。一個兒媳，一個孫子，共計十六口人。還有馬車、牛車等，傢具、衣物等生活用品也拉來了一堆。要不是天色不早，又有李明忠的不斷勸阻，原來祖宅後院正中的那棵桂花樹，鐵定是要挖開帶來的。

沒辦法，暫時李明忠和他媳婦、兒子單獨出來居住了。又分了一個男僕，一個女僕，住在一個一進的院子。其餘十一人住進了一個兩進的院子，兩個男僕，三個女僕住在外院，兩邊分了傢具和車馬以及其他生活物資。

塵埃落定，李永泰一家讓他們慢慢折騰。王召寨新來的鄉民也安排了住處，由他們自己折騰了，其餘軍戶各自回去休息。

翌日清晨。原先神頂寨的軍戶，已經習慣了天天被竹哨驚醒，然後看到一眾軍士踏著整齊的腳步，跑出營區開始訓練。辰時三刻，神頂寨的晨跑已經結束，開始洗漱準備吃早飯。昨晚雖然又是干仗，又是幫忙搬家的，但也未到子時就全部結束。所以王文興要求，晨練準時準點進行。

簡單吃過早飯，眾軍官以及文吏李明忠、總教官王志遠都被叫到議事廳儀事，這是百戶所第一次正式的議事。

畢竟是正式的軍事會議，不是在家裡。王文興坐在上首主位，老爹王文遠只能以總教官的名義坐在下方左首第一個。餘下總旗王景初、王浩。小旗李天壽、李天齊、高鳴春、高亮、賈有義、錢萬春依次坐下。

李明忠原先準備坐在右側最後，卻被王文遠安排到右首第一個，激動的眼淚要掉下來。眾人也沒有意見，人家識文斷字，又是舉人老爺。做的事情又多，基本算是百戶所里的大管家了。以後求他的事情多，哪敢和他比什麼高低。

看眾人都坐定了，王文興環視了眾人，咳嗽一聲道：「今天第一次正式議事，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眾人趕忙站起來，抱拳拱手道：「謝大人！」老爹站起來意思下，心說那可不，早就是一家人了。

王文興抬手往下按按，招呼大家坐下，然後道：「現在宣布一些事情，大家有問題可以提出來，一起商討。首先，李明忠是舉人功名，又管著諸多事務。如今全家又投靠了咱們，以後他管理民政和咱們全部的家當，大家要稱呼他為先生。」眾人趕忙稱是，李明忠趕忙站起向諸位作揖，眼睛都紅了。

王文興示意李明忠坐下，立即改了口道：「先生，議事結束后，立即招收寨門外的流民。錢萬春觀察了幾日，跟我說過了的。

沒有發現異常，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戶和軍戶逃民。我要全部接收，老弱也收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吧，但是不能白養著，要讓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到晚上，要把咱們百戶所得人口匯總給我。門口的流民也吃了幾天粥了，體力也恢復了一些，壯丁全部訓練入伍。不願意參軍訓練的，那隻能全家趕出去。」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李明忠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來一個空白冊子。冊子攤在椅子邊的茶几上，冊子邊上竟然還擺放著筆墨。王文興說著，他就揮筆記下。眾人看傻了眼，彷彿李先生寫字的速度竟能跟的上大人說話。冊子封面赫然寫著「軍務手冊」四個字，眾人也不認得，但看著就很高級。

王文興也不理李明忠，自顧自地說著：「營區的房舍看夠不夠，眼看就要入冬，不夠的抓緊建一些出來。人手不夠就找兩位總旗要人。先生還要安排人去縣城買些布料，按照大明鴛鴦戰襖的樣式，選幾間房舍集中一些年老者、婦女，讓他們給所有人做一套新軍裝出來。樣式差不多就行，但是一定要厚實。

寨門口的壕溝挖好后，寨門到營區的路上也要布置，多挖幾道壕溝，只留一條通道走路。營區南邊就不要挖了，那邊還有不少平地，以後寨子擴大都往南部發展，土地留作它用。

去縣城的時候，順帶招募一些匠戶回來。付工錢，以後維修打造兵器，最好能打造鳥銃。會就行，現在我們也沒條件打造，只能以後再說。

先生，你的事暫時這麼多吧，多了你也做不完。」李明忠趕緊起身稱是，心想這麼多已經不少了。

王文興又轉頭道：「老爹，兩位總旗。軍士的訓練現在是早晨和下午兩場。明天新軍士加入后除了這兩場訓練，上午還要加入隊列訓練，隊列訓練的時候要拿上兵器。明日我會現場演示，然後把要求寫出來。另外這幾日就會有明確的軍規下發。另外，昨晚出戰的三十多人，視情況再加入一些對抗訓練。

賈有義，高亮，你們二人，要在百戶所內搜尋會射箭的人，這些人應該都是獵人出身。組成一個弓箭隊，人數不在多在精。要勤加練習，成熟的弓手一般沒有個兩到三年的訓練是不合格的。弓箭隊的訓練很簡單，去山裡打獵，獵物獲得越多越好。每日晨跑和上午的隊列訓練要參加，一個月後可以減少，視情況直接進山。

錢萬春，老爹，你們在全軍中擇優選取精壯、靈活的軍士，組建夜不收。訓練你們兩人負責，晨跑和隊列也要參加，一個月後減少，直接進行夜不收專項訓練。訓練方式你們自己定，夜不收後期的佼佼者，我還有大用。」

說完王文興站起身，對大家拱手道：

「百戶所內的所有資源，都要圍繞軍士訓練，提升戰鬥力服務。各位辛苦了！」

眾人皆起立，轟然應諾。

眾人重新坐下后，原來都準備本次議事就此結束的。卻見李明忠重新站出來對著王文興拱手道:「大人，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王文興坐定，臉色平靜，智珠在握一般。

「是！大人。」李明忠應諾，接著道：「這幾日，我接手庫房物資管理后就一直好奇，庫房內的錢糧確實不少，屬下對大人的手段也十分敬佩。但是咱們這麼一直只出不進，還要招募流民。人口越多，錢糧總有用盡的時候，朝廷又指望不上。大人是否早有計較？」

眾人啞然，王浩第一個反應過來，站起來道：「是哈，那咋辦！人看著又多了，要去吃土？」

下面眾軍官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明顯都有些慌。

王文興苦笑，抬手示意大家安靜，平靜地道：「各位，飯要一口一口吃，辦法還是有的。先得有一隻能打的隊伍，沒吃的，可以去搶！」

錢萬春心說都是殺人越貨，大人你果然是殺了趙大膀子自己干啊！

卻聽王文興繼續說：「當然，我們只搶土寇的。有了能打的隊伍，看誰凶咱們就搶誰！」眾人把眼睛瞪得老大，看來要想吃飽飯，就得天天打仗了。

王文興嘆口氣道：「現在鬧了蝗災，眼看著又要乾旱。滿山遍野的都是土寇，我知道他們很多也是沒辦法，但是只要敢害百姓，這些土寇就變成我們的衣食父母了！聽說宜陽那邊有叫一斗谷和瓦罐子的兩股土寇，兵力分別已經發展到幾千人了。好事啊，咱們有的搶！

打鐵還需自身硬，我們必須比別人更加的軍紀嚴明，更能打！咱們實行戰時管制，所有繳獲歸公，為的就是讓百戶所上下一體、不斷發展，儘快規模超越千戶所！

別的方面我還有辦法，慢慢來。大方向不變，小問題遇到了再修正。你們以後一定要低調，特別是現在剛起步，搶東西時候要悄悄的。不能把土寇嚇跑了，更不能現在就招惹比我們更狠的。未來夜不收的任務可能會多一些，最好半夜去殺了敢反抗的，偷偷把東西運走，不要讓別人知道是咱們乾的。」

「嚯……」眾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