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北角區的過去

佐伊一轉方向，帶着馬庫斯拐進了一棟居民樓。

馬庫斯看着脫落的混凝土和露出的鋼筋，心裏想着希望建築能挺住，跟在佐伊身後走了進去。

鋼筋混凝土的屍體內部卻別有洞天，在陽光能照射到的背面，植物已經完全覆蓋着了樓層底下的空地。

佐伊指著綠色植被中心的地方，示意馬庫斯看過去。

那裏只有一道凸起，植被格外茂盛，甚至隱隱能看到水汽蒸騰，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馬庫斯走過去，單手抱住米娜，另一隻手撕開了眼前凸起的植被。

一座縮小的泰拉女神像佇立着，和地下教堂里的絲毫不差。

佐伊看着這尊雕像，完全確認了心中的猜測。

她對馬庫斯繼續解釋道：「敵國的間諜也混了進來，他們在北角區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傳播信仰。」

馬庫斯瞳孔縮小，他想到了可怕的瘋狂。人類的精神無法承受太大的衝擊，若有人故意引導則更顯得脆弱。

想到這裏，馬庫斯將植被重新覆蓋了回去。神像和腳下基座中交纏的人類軀體重新被綠色淹沒。

馬庫斯怕吵醒熟睡的米娜，輕聲開口道：「間諜傳播了泰拉的信仰，但這尊雕像應該遠不致於讓人陷入瘋狂。」

佐伊點了點頭，轉身帶着馬庫斯走出了這棟建築。

「但是他們宣傳的是永生。」佐伊解釋著，「組建邪教，宣傳永生教義，信眾陷入狂熱，最終走向……」

馬庫斯猜測道：「死亡？」

「不。」佐伊沒有說話，指了指地面。

馬庫斯回憶起地下教堂外密密麻麻沉睡着的食屍鬼，那一張張曾是人類的狗臉在他心裏像幻燈片一般來回播放。

「真該死啊。」馬庫斯對這般玷污人類整個族群的恐怖行徑心生恨意。

佐伊卻毫無情緒波動，冷靜得彷彿不是人類的一員，甚至科普起了食屍鬼轉化儀式。

「他們吃掉了自己的親人，或者最親近的人，在集體的狂熱和瘋狂中轉化成了這種扭曲又長壽的怪物。」佐伊甚至有一絲譏諷，「他們做到了。」

馬庫斯不願多想，整件事的細節無一處不讓他汗毛直立，他抱着米娜加快了腳步。

終於到達了車輛停放的地方，馬庫斯坐在副駕駛，好在米娜身形嬌小，兩人一個座位倒也能擠下。

沒法系安全帶，馬庫斯再三提醒讓佐伊慢點開車。

事件結束，冷靜下來的佐伊恢復了往常的冷靜，她像一台機器一般操縱着警車回到了阿卡姆警局。

「再會。」簡短的道別後佐伊自行離開了。

而馬庫斯抱着米娜進入了警局，進入警長辦公室后，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別問，少看，如果你不想去那個什麼局呆半個月的話。」

布萊克警長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糾正道：「超自然污染防控局。」

布萊克警長對於能找回米娜也很開心，她父母的死給警局造成了很大的壓力，但此時他沒再多問，只是默默地準備起了馬庫斯需要的材料。

馬庫斯一隻手填寫完后，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我不是鎖了門……啊佐伊小姐。」布萊克警長看着推門而入的佐伊，識趣地離開了辦公室。

和她沾邊的事最後總是要自己承擔後果，布萊克警長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把空間留給馬庫斯和佐伊。

「佐伊小姐，我記得半小時前我們才說了再會，

確實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馬庫斯笑道。

佐伊毫無情緒波動，輕輕指了指馬庫斯懷裏的米娜。

米娜已經悄悄醒了過來，但馬庫斯的懷抱溫暖結實，她從未在父親那感受過，根本不願下來。

馬庫斯倒也不反對，他一直都想有個女兒，如今還沒結婚倒是成了這小姑娘的監護人，「還不用換紙尿褲，不錯。」馬庫斯想道。

見佐伊指向米娜，馬庫斯猜到了她的來意。

身份信息和其他文件上的流程都可以解決，但小姑娘還在上學的年齡，既然皮克曼要用她的身份留在人類社會，那米娜的教育就成了問題。

馬庫斯也沒法保證自己的教育能到位，他剛為此發愁，佐伊便去而復返，大概是為此而來。

佐伊確實是這個目的。她對馬庫斯道：「老師讓她跟着我學習，盡量不在社會上露面。」

「我還以為會是威廉教授親自出馬呢，不過也好，希望她性格能開朗一點，像我最好。」馬庫斯意有所指，他可不想這麼個可愛的小姑娘變成佐伊那樣冷冰冰的性格。

「不勞您費心。」佐伊冷冰冰地說道，伸手便要接過米娜。

米娜見狀也不再裝睡，死死地拽住馬庫斯的衣服，對佐伊怒目而視，她還是更喜歡這個和善的青年。

佐伊放下了伸出的手，眼眸深處有一絲失落。但馬庫斯卻樂出了聲，他舉起米娜逗著玩兒。

「每周一到周三我會去你家接米娜學習，其餘的時間如果想學習可以帶她去阿卡姆歷史學會。老師一般在那裏。」佐伊嚴肅地說道，最後補充了一句，「他一般比我閑。」

佐伊說完從手提包里取出一本日記，在剛剛分開的半小時里，她前往了曼弗雷德在諾克街三十一號的豪宅，那裏馬上要被皮克曼繼承，她進行了最後的搜尋。

有價值的東西不多，佐伊只帶出了這本曼弗雷德的日記，作為戰利品，或者說探索的回報，沒有什麼比還原真相更完美了。

讓米娜坐在辦公桌后自己寫寫畫畫，馬庫斯和佐伊在茶几上翻開了這本曼弗雷德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