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寄人籬下

第四十節 寄人籬下

劉淵被免官是有原因的,天之驕子冒頓的子孫不會讓人輕視,前朝的教訓仍在,漢高祖被圍困於白登山的故事記憶猶新。這是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的古代版。部人叛逃出塞不是什麼大事,哪一個集團公司沒有跳槽的員工!西晉朝廷免去他的官職,純屬小題大做。說穿了,是朝廷為了防範劉淵勢力的發展,所做的防患於未然的措施。

成都王司馬穎邀請劉淵進入鄴城為官也是藏著小心思,劉淵是公認的一隻老虎,放在外邊不放心,還是捏在自己手裡感到安全。英雄人物沒有馳騁的田野,也就是一俗人。

司馬家兄弟的這點兒小伎倆,劉淵如何看的不明白,但是,司馬氏的江山雖然風雨飄搖,但自己還是一棵弱不禁風的小草,這時如果不聽號令,勢必引起反彈,匈奴五部的災禍就不遠了。

能忍才是大丈夫,勃然大怒是匹夫。只要三寸氣在,時間會給自己機會,姜太公不是鬍子都白了才有出頭之rì的嗎。因此,儘管心中一百二十個不情願,劉淵還是告別了美麗的并州草原,來到了繁華的鄴城上任了。

當時正值司馬氏諸王相攻,群架打得熱乎,「惠帝失馭,寇賊蜂起」,西晉政權忙於內戰,對少數族的控制能力大大削弱,威信也是大大降低。西晉朝廷以為自己做的不留痕迹,但別人也不是傻子,瞞天過海不是每一次都成功的。劉淵的無辜被免,引起了長期以來受到中原封建王朝的排斥打擊的匈奴上層貴族的強烈不滿。

劉淵在鄴城孤苦無依的時刻,劉淵的從祖,原北部都尉、左賢王劉宣秘密召集匈奴五部上層貴族開會,對他們說:「過去我們的祖先與漢室約為兄弟,同甘共苦。自漢亡以來,魏晉更替,我們的單于卻徒有虛號,而沒有國土可言。至於諸王侯,地位降同編戶齊民。現在司馬氏骨肉相殘,四海鼎沸,正是我們振興國家、恢復先祖大業的大好時機。左賢王劉淵才能和氣宇出類拔萃。上天如果不是想要恢復單于往rì的榮光,絕不會白白地降生此人。」

匈奴是一個驕傲的民族,祖先的光榮,rì夜召喚他們埋藏於靈魂深處的血xìng,對於落魄的現狀,他們早就不滿了,希望早一天脫離屈辱的生活,能夠zìyóu自在的當強盜。匈奴貴族贊同左賢王劉宣的主張,認為他說出了自己的心聲。於是眾人密謀,達成了共同決議,推尊劉淵為匈奴大單于。

害怕軍機泄露,劉宣沒有寫信,而是派小弟呼延攸到鄴城,將眾人的共同決議告知劉淵:小弟們決定起事,大單于的虎皮交椅虛席以待,讓領導速做脫身準備。

劉淵在朝廷做一個無職無權的散官,說話沒有份量,說了也沒人聽,早就受夠了夾板氣,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擁有一片zìyóu的天空。看到自己的同胞為自己清理好了夢想的舞台,如何不是歸心似箭,恨不得插上一對會飛的翅膀,一頭就能拱回去。但這只是夢想罷了,能不能回得去,還是得靠自己的智慧。於是開動腦筋想了一個脫身之策,上表請求成都王司馬穎:部落里的二大爺死了,自己要回部落參加葬禮,請領導批准。

這事兒來的莫名其妙,怎麼天下一動蕩,你家就跟著添亂?成都王司馬穎覺得蹊蹺,不過,謊言往往是無法調查的。司馬穎才不費這個腦筋,根本不打算搭功夫費力去調查,他的主意只有一個:你有千條妙計,可著勁兒使,就是不同意你就沒轍。因此在報告上畫了一個圈兒:不準。

司馬穎如此jǐng覺是有原因的,他的兄弟兼敵人東海王司馬越就曾經干過放虎歸山的事情,委派廣陵相陳敏獨當一面,為他在江東招兵買馬。誰想到陳敏暗藏著和領導分權的主意,到了江東不聽號令,帶兵四處攻略,鬧得江東烽煙四起,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給滅了。

有了東海王司馬越的前車之鑒,成都王司馬穎如何不jǐng惕,特別是劉淵是一代豪傑,名聲響亮的天王巨星,非陳敏之流可比。好不容易逛進籠子,一旦放出去就回不來了。

身為下級的悲哀,就是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領導不放自己離開,劉淵再聰明也無奈,只好讓呼延攸先回去,轉告劉宣等人糾集五部豪傑:設法招聚宜陽附近的諸胡族,聲勢搞得大一些,最好讓地球人都知道,一定要聲稱幫助成都王司馬穎討逆,實則為以後起兵做準備。

等待的歲月漫長,花兒都謝了幾回。劉淵常常對著鏡子感嘆,再不走,我就老了。但是,鄴城距離并州山高水遠,不是到鄰家串門那麼簡單,再著急也是沒轍,只好暫時依附於司馬穎。

成都王司馬穎今非昔比,牛的很,打敗了自己的兄弟,廢掉了太子司馬覃而自兼皇太弟,成為了革命事業的接班人。不僅如此,司馬穎霸著朝廷大權不放,自己封自己為丞相,黨政工青齊抓共管,兩手抓權,兩手都硬,在鄴城形成與擁戴惠帝的東海王司馬越相對峙的政治中心。

司馬家兄弟正在像非洲祖魯人那樣跳舞,一不留神踢倒對方身上的可能xìng隨時都有。要打仗就需要打手,而自己的功夫絕對是武林大俠水平,他等著司馬越的召喚。因此,劉淵在表面上的恭順,殷勤的無以復加。終於,劉淵的苦心開花結果,他贏得了成都王穎的信任,被任命為皇太弟屯騎校尉。

但是,因為成都王司馬穎過於招搖,以天下老大自居,引起了東海王司馬越的憤怒。他以天子的名義發布了討逆檄文,號召全國人民批倒批臭,然後率洛陽禁軍出兵討伐司馬穎。洛陽和鄴城並不遙遠,司馬越的大軍很快開拔到鄴城外圍。

成都王司馬穎從來不怕打仗,因為戰爭才讓他從一個地方王爺混成了zhōngyāng領導。一看到敵人不請自到,也擺開了打群架的陣勢。戰鬥之前,他以劉淵為輔國將軍、督北城守事,看好自己的後院,然後自己率領大軍出城迎敵。

東海王司馬越與成都王司馬穎戰於盪yīn,兩軍鼓角相聞,矢石亂飛,戰鬥進行的如火如荼。兄弟之間的互打老拳在天黑時分出了勝敗,東海王司馬越大敗,扔下了滿地的屍體,夾著尾巴逃跑了,不敢回洛陽,而是跑到了自己的封地舔傷口去了。

成都王司馬穎乘勝進軍,挺進洛陽。洛陽守軍哪裡管司馬家兄弟的閑事,誰來了我都開門,反正是你們司馬家的產業,弄黃鋪子不管老子鳥事。因此城門大開,還擺了一地鮮花。成都王司馬穎順利的進入洛陽,取得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地位。

打了勝仗論功行賞,成都王司馬穎大派紅利,儘管劉淵沒有參加戰鬥,但因為守城有功,沒有拖了戰爭的後腿,遷冠軍將軍,封盧奴伯。

成都王司馬穎雖然在內戰中取得勝利,但地位並不鞏固,懷帝的勢力整天在算計著他,讓他的頭髮白了不少。外面的世界也不太平,東海王司馬越一個戰壕的戰友,并州刺史東贏公司馬騰、安北將軍王浚看到自己的領導吃了大虧,心裡不忿,兩個人勾搭成激ān,從封地發兵討伐成都王司馬穎。

司馬騰和王浚的軍隊是防禦北方游牧民族的勁旅,很多戰士都是鮮卑胡騎,戰鬥力極為強悍,殺人越貨是行家裡手,可不是東海王司馬越的老爺兵那麼的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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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賊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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