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救命稻草
第110章救命稻草
昨夜在五豐茶樓邊上見了夢老闆的事兒,喜寶並沒有與宋有貞說,因為她實在沒把夢班主說要來看他們的話當真。
人情世故就是這樣,就算夢老闆與文中君是過命的交情,但昨夜她給文中君的錢也不是小數目,幫到這個份兒上也差不多了,喜寶並不打算指望更多。
有些事情只要不抱希望,就不會太失望,她自己都不抱希望的事兒,更不會叫宋有貞參合進來。
可是宋有貞打昨晚聽說夢老闆在五豐茶樓唱戲之後,就有些睡不著了。
他們這次是帶著任務來松江府的,不論男女,至少先有人能登台,賺了銀子寄回去才是正事兒。
是以下午依舊往五豐茶樓去,早早地買了戲票進去,就等著能見夢老闆一面,想求她再給喜寶一個機會。
不想他興沖衝過去,氣急敗壞地回來。
「哼!這夢老闆譜真是太大了,那五豐茶樓做生意也是不實誠。今兒外頭廣告上分明還掛著夢老闆的海報,可都唱到大軸子了也不見人出來,這不是騙人嗎?害我在裡頭空等了一整晚!」
喜寶正好在旁邊幫著燒飯,聽他這麼說,忙上來給他端了一晚湯。
「師父今兒一直不見人,原是去找夢老闆了?」
文中君不樂意聽她說這話,嗆聲道:「怎麼著?信不過夢姐?我今兒把話放這兒,她說這兩天會來,就一定會來。瞧不起人的壞丫頭,走著瞧,到時候等夢姐來了,你得給她道歉!」
喜寶是跟著他一起來的,她怕他手裡有了錢,便犯了舊毛病,去幹些害人害己的事,她得看著他。
「有空叫人來給茶樓送錢,就沒空去給我送個信兒?」
文中君則每天在石灰窯等夢班主。
回戲就是臨時停演,往往到戲要開場了,藝人忽然因為某種原因不能登台,就回去了,這有些違反職業道德,但在紅角兒身上就不是事兒了,戲迷寵著,往往是要原諒的。
結果到第三天,他便時不時要去門前守著,往來的路上望。
文中君這回兒也開始信念崩塌,失了魂兒。
當初跟著喜寶一起來松江府,他是認定了自己能幫上喜寶的忙,還了蕭永華他們的收留之情的。
不過她倒是派人把茶樓最近賠的戲票錢給送來了。
文中君於是心情更糟,乾脆不理她,走起路來都垂頭喪氣的。
宋有貞於是忙往班頭房去。
喜寶卻開始給他打氣。
他心裡隱約覺得,夢老闆忽然不來唱戲,興許就是為了躲他。
孩子們嫌棄他諷刺他時,他也都不當回事,心道早晚有你們感激我的時候,到那時候,你們都得給我端茶倒水,叫我一聲好哥哥。
他真有些抬不起頭來。
「別瞎想,你們不是過命的交情嗎?她應該是有什麼要緊事兒給絆住了,不然怎的寧可賠戲院銀子,也不來唱戲?
有這個錢打水漂時,拿來接濟你,想也是夠了的。」
可如今什麼都沒了,牆倒眾人推,連他最信任的夢姐都躲起來不露面,他還能有什麼指望?
他還能厚著臉皮繼續在喜寶的戲班裡做個累贅嗎?
喜寶是真心想要安慰文中君,可這話聽在文中君耳朵里,卻更像是諷刺了。
「師叔說什麼?夢姐今兒回戲了?」
但憑文中君對夢老闆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回戲的,想當年她傷風頭重的幾乎暈倒,依舊硬挺著上了戲台,到戲台上還是精神抖擻,半點也沒叫戲迷瞧出她不對勁兒地把戲唱完了。
喜寶便囑咐文中君道:「你與夢老闆相識的事兒,還是先不要對大伙兒說。我師父是個容易較真的人,別叫他空歡喜一場了。」
宋有貞還有些沒鬧明白。
到了第四天,他就再也按奈不住,自己往五豐茶樓去打聽,才知道夢老闆自從那晚離開后,就再沒了消息,連催戲的到她家裡去找,都找不見人。
他說著,便氣呼呼回屋去了。
「夢姐?誰是你夢姐?」
分組也很簡單,有師父在身邊的孩子就跟著師父一道,沒有的就跟著蕭永華,所以譚小福、林不喜凡和王小青都跟著蕭永華,唐叢山沒帶徒弟,跟著蕭永華一道護著仨孩子,梅子瀾跟著吳月仙走,喜寶則跟著宋有貞。
「師父,剛蕭老過來找您,叫您一回來就找他去呢。」
所以他在戲班裡一直大爺似的待著,什麼也沒好好做。
「這怎麼可能?定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你說夢姐是不是找不到路?一定是的,這麼寒酸的地方,夢姐最落魄的時候都沒住過。她一定是找不到的。」
短短一刻鐘的路程里,他想了許多,連喜寶與他說話都不理,連石灰窯房子的門檻都不敢邁進。
他是真沒臉在這兒待了。
戲班初來松江府,眼下又沒什麼門路,雖然田無際隔兩天就要來看一下,但他處境也不是很好,幫不上其他的忙了。
一開始他還嘴硬,跟喜寶說夢班主一定會來,只叫她把心放在肚子里,該吃吃,該喝喝,沒兩天好日子就要來了。
這幾日連宋有貞也忙得不行,有時候喜寶跟著他去,有時候他不叫喜寶跟著。
蕭永華便叫班頭們各帶一兩個孩子出去跑戲院,了解一下松江府的行情。
宋有貞原是想等有了消息在與喜寶說著事兒,省的叫她心煩,不想竟去碰了一鼻子灰,這會兒瞧見喜寶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安慰她道:「沒事的孩子,松江府這麼大,也不止她一家髦兒戲班,師父再給你想別的法子就是。」
文中君剛想跟宋有貞解釋,喜寶就把他拉到一邊,還打發宋有貞離開。
不想二人正說著,文中君忽然走了出來。
「真是這兒呀,我還以為是找錯了,半天沒瞧見人,差點就走了!」
夢班主的聲音傳入他耳畔,叫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一抬頭,幾乎要奔過去把夢班主抱起來轉圈。
「你怎麼才來呀夢姐,差點以為你把我給忘了。」
夢班主不愛聽這話,忙得一把將他推開道:「老娘就晚了兩日,就信不過我了是吧?我這不是來了么?走,請你喝咖啡,邊喝邊聊。」
(本章完)